言惟秋：下次吧，我今天出去了，要很晚才能回來。

    江月白：好。

    江月白很想問他跟誰出去了, 為什么不叫他？

    認(rèn)識新朋友了嗎？還是跟舍友出去的？

    以他的“好”字收尾，他們的話題也結(jié)束了。

    江月白知道, 言惟秋也不會再主動給他發(fā)信息了。

    ……

    ……

    言惟秋此時此刻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排隊等醫(yī)生叫號。

    他有點低燒，而且身上的信息素有些控制不住，不停在外溢。

    他吃了一顆糖，還貼了阻隔貼才敢來醫(yī)院。

    他的皮膚很白，抽完血之后，手背留下一大塊青紫色。

    針口有點疼。

    他出門的時候穿了一件外套，但還是覺得很冷，蜷縮在椅子上。

    生病的原因，他總犯困，但又不敢睡著，還要時刻留意著輸液的情況。

    看著坐在隔壁的一對情侶。

    那個嬌小的omega被alpha抱在懷里安靜地睡著了。

    他恍惚想起小的時候，他每次生病，江月白都會陪在他身邊。

    也像那對情侶一樣，江月白會把他抱在懷里悉心照顧。

    他也會忍不住想，要是江月白此時此刻能陪在他身邊多好。

    但是不行。

    他的信息素紊亂更嚴(yán)重了。

    言惟秋看著手里那瓶糖果，忍不住開口詢問：“那個藥不能再開了嗎？”

    醫(yī)生十分嚴(yán)肅地拒絕了他：“給你開這個藥的醫(yī)生應(yīng)該提醒過你，這個藥的劑量和用法，你沒有遵從醫(yī)囑。正是因為你頻繁用藥才會導(dǎo)致信息素紊亂，你的腺體發(fā)育成熟，隨時有可能進(jìn)入發(fā)情期?！?/br>
    言惟秋的臉上寫滿了著急和焦慮，他惶惶不安地開口：“可是醫(yī)生，我需要這個藥……”

    醫(yī)生沉聲打斷他：“我不能給你開這個藥，如果繼續(xù)用藥，你的身體只會越來越糟糕。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先將自己的身體調(diào)理好，起碼需要養(yǎng)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你來復(fù)診，我會給你開一些對身體沒有這么大負(fù)擔(dān)的藥?！?/br>
    言惟秋沒有辦法，只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學(xué)校。

    他現(xiàn)在就只剩下幾顆藥，要熬一個月的時間，實在太漫長了。

    可偏偏這種藥只有大醫(yī)院才能開，普通的小診所和藥店根本沒有貨。

    他不知道這幾顆藥能撐多久。

    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江月白解釋，他們最近不能見面的原因。

    一個謊言要用千千萬萬個謊言來圓。

    他感覺好累。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卻在樓下看見了江月白的身影。

    他下意識地就想要翻找背包找那瓶藥，此時腦海里閃過醫(yī)生叮囑他的話，他猶豫了幾秒，還是把藥放了回去。

    江月白這時候也發(fā)現(xiàn)他了，朝他的方向走來。

    “小秋。”

    言惟秋微微嘆了口氣：“你怎么在這？”

    江月白淡淡開口：“只是想來見見你?！?/br>
    “那怎么不給我打電話？”言惟秋脫口而出，對上江月白的目光，他想起那些沒有接聽的語音，尷尬地咬了咬唇瓣。

    是啊，他又不接電話。

    江月白還能怎么聯(lián)系他。

    所以只能在這里一直等他。

    江月白伸手握住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嗓音沙啞了許多：“你的手好涼。”

    “嘶。”手背的針口還有些疼，言惟秋忍不住想要縮回手。

    “怎么了？”江月白立刻變得緊張起來，握緊了他的手，借著路燈的光看清楚了他手背的淤青，眼中滿是擔(dān)憂，心臟像被什么堵住，艱澀地說：“是去醫(yī)院了嗎？生病了嗎？怎么不告訴我，讓我陪你去醫(yī)院？”

    言惟秋試圖把手收回來但沒成功，只好任由他握著，“可能是最近天氣轉(zhuǎn)涼凍著了，有點低燒，沒什么大問題?！?/br>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讓我陪你去醫(yī)院？”

    江月白的聲音又啞又沉，分外難過，眼眶微微泛紅，看著他的目光有心疼有隱忍。

    言惟秋心里狠狠一顫。

    他此時竟然分不出，他的逃避，是在成全江月白還是在懲罰江月白。

    言惟秋低著頭，酸澀感涌上心頭，忍不住哽咽道：“不是要準(zhǔn)備比賽了嗎？我不想打擾你訓(xùn)練?！?/br>
    江月白拉住他的手臂，將他往懷里帶。

    “你為什么會覺得比賽有你重要？”

    “你永遠(yuǎn)都排在第一位。”

    “沒有任何事，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你的位置?！?/br>
    言惟秋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在他懷里悶悶地出聲：“你又在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也從來不跟你開這種玩笑?！苯掳纂y過地抱著他，苦澀的味道在心里蔓延。

    “是不是籃球社聚餐那天我說錯了什么？”

    “那天我喝多了，可能說了不應(yīng)該說的話?！?/br>
    “小秋，不要生我的氣?！?/br>
    言惟秋微微一怔，沉默幾秒，否認(rèn)道：“沒有?！?/br>
    “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我不可能連你生沒生氣都看不出來?！苯掳子昧⑺г趹牙?，稍微彎著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只要抱緊了他才能驅(qū)散心里的不安，“小秋，不要把我想得太聰明了，我很笨的，很多時候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也可能因為會錯意做了一些你不喜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