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尖兒氣噎：“你怎么不去搶呢？”

    “有發(fā)票嗎？”央儀代替出聲。

    “什么？”

    不等央儀再說，張劍察覺到身側(cè)的高個男生逼近一步，手肘仍架在門框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望著他：“沒有發(fā)票怎么證明當(dāng)時你購買的時候到底花了多少錢?！?/br>
    “就是！”表哥一旁幫腔。

    “媽的，你買廁紙會留發(fā)票??？”張劍無語，轉(zhuǎn)念一想，“不過電腦、音響和咖啡機，我有網(wǎng)上的購買記錄！這你賴不掉吧？”

    “對噢，現(xiàn)在買東西都有記錄?！毖雰x為難地看一眼方尖兒，露出懊惱神情。

    張劍立時得意起來，下一秒，卻聽央儀說。

    “那你把轉(zhuǎn)賬記錄拿出來算算，看看張劍花了你多少錢。”

    張劍氣噎：“那是她主動給我花的！”

    方尖兒心領(lǐng)神會，大聲：“那些東西也是你主動買了自己用的！是你要算這么清楚的！我們坐下來算??！”

    張劍越說越?jīng)]理，只有喘氣聲沉沉加重。

    路周搭在門框上的小臂下垂，手背適時地輕拍幾下他急促起伏的胸口，“還算嗎？”

    “……不，不算了?！?/br>
    方尖兒吁一口氣：“你現(xiàn)在就搬吧?！?/br>
    從早上到下午，張劍的東西搬了快四個鐘頭。他心有不甘，每次想趁著搬東西做點手腳的時候就被兩個男生聯(lián)合盯著。

    戴金鏈子的那個態(tài)度蠻橫：“喂，喂，干什么呢？還不趕緊?！?/br>
    另一個“禮貌”多了，只會冷不防出現(xiàn)在身后：“需要幫忙嗎?！?/br>
    四個小時后，方尖兒結(jié)算工資。

    人去樓空。

    閨蜜倆坐在空蕩蕩的客廳沙發(fā)上各自抿了口橘子汽水。

    方尖兒環(huán)住自己：“這么看，這個房子挺大的?！?/br>
    央儀放下杯子，一語雙關(guān)：“嗯，畢竟垃圾清理干凈了。”

    “說實話，我現(xiàn)在心情有點……”

    “失落？”央儀反問。

    “可能是，說不好?！狈郊鈨簱蠐项^，“打定主意鐵了心要做什么的時候熱熱鬧鬧感覺不到什么，一做完，心里空得很，就像，就像——”

    方尖兒想不到合適的詞，嘆了口氣：“你說人都這樣嗎？就像張劍這樣。都有管不住自己朝三暮四、和骨子里喜歡救風(fēng)塵的劣根性?！?/br>
    也不全是，不能以人渣概括全部。

    央儀不置可否，安慰道：“壞運氣走完，后面就能碰到好的了。”

    “哎。談戀愛真難！我也想找個孟總那樣一心一意，滿滿禁欲感的霸總！”方尖兒靠回沙發(fā)上，靜了一會兒，忽得挺直腰桿又坐起來：“不過今天這錢花得真值。你別說，兩個大男人往那一站，張劍屁都不敢放。特別是那個，就是你‘男朋友’！”

    央儀說：“已經(jīng)演完了?！?/br>
    “我知道！”方尖兒說，“我只是想說，他好帥?。∧墙幸粋€劍眉星目！就是表情太少！要是多笑一笑絕對是迷死人的氧氣男孩！哦！之前他在電梯里說什么來著？他說要牽手？！”

    “……”

    記性倒也不必這么好。

    “不單純吧？”方尖兒撫掌，“他想占你便宜！”

    “……”

    “也對，我閨蜜貌比天仙，哪個男人不動點心思?！狈郊鈨旱玫阶郧?，“要不是孟總珠玉在前，我恨不得把你們鎖死。要這么說的話，我覺得他和孟總——”

    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插入。

    方尖兒應(yīng)激起身，不安地看向大門。

    央儀很輕易接收到了閨蜜的情緒，按下她的手：“我去看看?！?/br>
    直到看見門外是去而又返的“表哥”，央儀才把門徹底拉開。

    “怎么了？”央儀問。

    相比央儀的從容，門外的金鏈子青年顯得著急多了，人還沒進，聲音就急急地鉆了進來，向著方尖兒：“姐！不好！路周在樓下和你前男友打起來了！”

    第5章 鬧騰

    這是場錢貨兩清的交易。

    離開23樓的那一刻，扮演出來的短暫摩擦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

    央儀怎么也想不出會打起來的合理理由。

    還好電梯下去的數(shù)十秒里，那位有眼力見兒的金鏈子青年三言兩語同她們解釋說：“我倆在等車，那男的不知怎么回來了，嘴里罵罵咧咧。生怕他再上來找麻煩，我和路周跟了幾步，聽到一堆亂七八糟的話。路周脾氣直，這就嗆上了。”

    “他說了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方尖兒問。

    金鏈子顯得很為難：“這……真不太好聽?！?/br>
    弄得方尖兒好奇心起，抓住他：“我們總得知道打起來的原因吧？你放心，我這人很大度，隨他說啥我都不生氣。”

    “真不生氣？”金鏈子這么說著，話確實朝央儀方向來的。

    央儀莫名。

    只聽金鏈子道：“他嘴巴真臟。說你憑什么總看不起他，成天攛掇他倆分手。他是為方尖兒這女人做牛做馬混點錢花花，你不也……也是岔開腿賺……有錢男朋友的錢。大家同路貨色，誰也別瞧不起誰?！?/br>
    聲音越說越低，連帶著每個停頓都小心觀察對方神色，最后一片寂靜，只剩電梯嗡嗡運行聲仍在繼續(xù)。

    央儀緊抿唇瓣。

    方尖兒怒起：“嘴巴里塞大糞都沒他臭，老娘不打死他！”

    匆匆下到門廳，方尖兒一馬當(dāng)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