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遠超過收益，什么樣的人才會這樣選擇？

    正常情況，最合理的方法就是物理消滅他……比如之前的狙擊和車禍，哪怕頂著個恐怖襲擊的名頭，只要他人死了，那么掌握災厄的組織將完全沒有對手，也不需要再忌憚什么。

    他所能推理的，對方呢？

    ……還是說，他們的籌備，已經(jīng)大到可以跳出現(xiàn)實，不需要再掩飾的地步了呢？

    第81章 交易

    這個會議一直從白天開到了晚上。

    進展還算順利。

    雖然葉云州自己依舊受限于無形力量, 無法透露直播間以及副本相關的事宜，但恰好這次災厄的核心是岑遠，毫無阻力地直接將災厄前后的古怪盡數(shù)坦白, 這樣荒誕又離奇的真相立刻引起了屏幕那頭的關注。

    一開始，葉云州能看見不少人都露出了懷疑的細微神色。

    但現(xiàn)實正血淋淋擺在面前。

    接連幾次頻繁降臨a市又飛快消散的災厄，顯然已經(jīng)不再是人們先前認為的自然天災。

    再加上, 才申請會談的岑遠就那樣巧合地連同a市災情局卷入新一輪毫無預警的災厄，簡直就像是滅口一樣。

    哪怕沒有決定性證據(jù)證明災厄就是人為, 但諸多巧合已經(jīng)可以把這件事的可信度拔高到九成了。

    在會議中途休息的時候，災情局那邊還插播了一條消息——在這次災厄消散的同時，上一次災厄殘留下的廢墟也同時消失了。

    這簡直匪夷所思, 更強化了會議上提出的主要觀點。

    畢竟誰見過兩場本該獨立的天災彼此影響的？哪怕離得再近, 確實有什么無形磁場互斥, 也不至于是這樣的效果。

    不過, 葉云州其實是知道原因的。

    接收了副本內的記憶，他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因為他在副本內再次殺死了江原, 所以現(xiàn)實中殘存的災厄幻影才會徹底消失。

    看來，他也不是真的能無視副本的限制, 該在副本內處理的犯人還是需要在副本內才能真的殺死……

    至于江原為什么會來到這次的副本內, 他也很好奇。

    通過副本內醫(yī)生的古怪行為，大概可以確定是對方帶進來的……到底是怎么辦到的？把江原的rou身挪到了災情局嗎？

    并且, 醫(yī)生在副本里是否有記憶？口口聲聲說自己的任務是殺死江原，真實目的究竟是什么？

    暫時不太確定。

    會議上顯然不好提出這些臨時猜測沒有把握的細枝末節(jié), 所以葉云州干脆直接提出了對江氏的懷疑。

    原本他的話語可信度并不高, 但他搬出了先前就準備好的幾次記錄證明, 再加上一旁的岑遠極力為他背書，總算是讓屏幕那邊也認可了他的能力和發(fā)現(xiàn)。

    “江氏？江振云？”

    不過在聽見這名青年對江氏的懷疑時, 他們還是有些驚訝，停頓片刻在紙上寫了什么，又抬頭詢問證據(jù)。

    老實說，葉云州沒有決定性的證據(jù)。

    但本身災厄也不是能夠捉住痕跡的存在，所以他現(xiàn)在不執(zhí)著于拿出證據(jù)說服別人，都已經(jīng)和這樣的大人物會面了，他只要能羅列全那些疑點，讓他們也產(chǎn)生懷疑就夠了。

    真正的調查工作，完全沒必要讓他自己來。

    將腦內停留許久的那些點富有條理地羅列完畢，確定對面有人在聽在記，即將結束敘述時，葉云州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補充：

    “不得不說，這幾次做得太明顯了?！?/br>
    “我懷疑，他們已經(jīng)或者即將達成某個目的，所以變得肆無忌憚起來?！?/br>
    “這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不再忌憚現(xiàn)實中的束縛?！?/br>
    耳濡目染的江原在小鎮(zhèn)中都夢想成神，真正掌控災厄創(chuàng)生能力的江振云恐怕有更宏大的野心。

    什么情況下才能夠無視現(xiàn)實的規(guī)則呢？顯然是在災厄構建的另一個世界中。

    ……

    夜幕低垂，表情嚴肅地從會議室出來沒多久，岑遠就接到了來自本次災厄聯(lián)合小隊隊長的來電。

    對方以非常慚愧的語氣，說他離開前叮囑留意的那名醫(yī)生已經(jīng)離開了。

    因為災厄后整個災情局的監(jiān)控都失靈了，所以沒有人知道醫(yī)生是什么時候，從哪里離開的。

    跑去醫(yī)務室檢查，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仿佛提前收拾過一樣。

    “對不起，岑隊。”

    葉云州聽見了通話那頭有些低落的道歉語氣，心情平靜。

    他倒是覺得醫(yī)生跑了是意料之中的事。

    現(xiàn)在都這個結果了，對方?jīng)]有防備地被抓到了才會讓人奇怪。

    “沒關系，醫(yī)生并不是關鍵?！?/br>
    見岑遠緊皺著眉，似乎有些懊惱沒能在蘇醒后第一時間抓住醫(yī)生，葉云州這樣寬慰他，“這次主要的目標已經(jīng)達到了，足夠了。放醫(yī)生回去，說不定還可以降低他們的警惕心，方便之后的調查?！?/br>
    岑遠緊鎖的眉緩緩舒展開：“……你說得對?！?/br>
    無論江氏那邊現(xiàn)在進展如何，只要還沒到能即刻引爆災厄拖整個世界下水的地步，在面對官方的暗訪督察時都不得不收斂起來，要是心急還可能被拿捏到把柄。

    總體而言，還是他們這邊的收獲更大。

    簡單吃了點東西，二人便被領到了安全性私密性都很強的房間里，準備在這里修整一下。

    ——災情局是暫時不能回了，聽聞a市災情局有內鬼的消息，官方這邊打算趁這段時間幫忙肅清一遍，災厄剛結束恰好也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