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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一章 混沌

    作者:killcarr2020年5月15日字?jǐn)?shù):9465第58章·混沌暴雪狂風(fēng)剛停不久,冰原四野寂然,先天太極門神機(jī)殿弟子幾乎悄無聲息的就搭起了十二座大帳,點(diǎn)燃熊熊篝火,取出rou食和酒水補(bǔ)充體力。

    洪經(jīng)藏獨(dú)坐帆布暖帳內(nèi)修養(yǎng)調(diào)息,眼睛中多了幾分蕭索和感慨,看來天下終究是要變了,曾經(jīng)在他手底走不上三招的葉塵,竟成長到了同江山七杰對決的地步,若是多年前,他一個名號便能震懾敵膽,世間有哪個天才少年敢挑釁覆雨神龍的威嚴(yán)?

    所幸鏖戰(zhàn)雖然兇險,但也終歸斬殺了主要目標(biāo),至此,中原四大家族盡數(shù)瓦解,另外洪武門歸順,天禪寺和尚年老,春秋書院和天元宗除了一個曾恨水武功卓絕,其他人完全不足為懼,雄霸天下指日可待。

    到時候,皇甫正道就會開放諸圣殿,將請出。

    多年的效忠,無非就是為了突破武學(xué)屏障,攀上極峰,至于往后更強(qiáng)的死敵,南疆魔道妖宗和瑯琊劍樓,待神技大成,自會一決勝負(fù)。

    咔!轟??!

    夜空閃耀電光,霹靂雷震,才靜沒多一會,似乎就又要再下雪。

    隨著驚雷怒吼,洪經(jīng)藏心中猛然驚凜,他的修為已臻至道心凝練法相的巔峰境界,靈覺觸須比起葉塵和唐芊要高出不止一籌,此刻清楚感應(yīng)到了有莫大兇險即將降臨。

    沉重的帆簾似乎輕微一動,帳中已幽靈似的多了一個男人。

    他大約三十七八的年歲,氣度精光內(nèi)蘊(yùn),劍眉鳳眼,清癯英俊的相貌令洪經(jīng)藏依稀有些面熟,然而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仇人?”洪經(jīng)藏冷笑道,亙古冰原上夜?jié)撟约旱臓I帳,當(dāng)然怎么想也不會是朋友。

    男子聲調(diào)深沉,平靜冷淡地道:“自是深仇大恨?!?/br>
    不發(fā)怒的人才最可怖。

    洪經(jīng)藏陡然警惕,不為這句話的內(nèi)容,而是那人說完之后雖然表情依舊冷淡,但殺機(jī)轟然迸發(fā),仿佛怒潮驚濤,這種威勢天下間極是罕見,絕過不去二十人。

    那人續(xù)道:“我武功不如你,所以,這一刻已等得太久?!?/br>
    洪經(jīng)藏舉了舉纏滿繃帶的左手,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拿這個當(dāng)借口?”

    那人抿嘴揚(yáng)眉,沒有回答。

    “沐看天?”洪經(jīng)藏一怔,終于想了起來,這個驕傲倔強(qiáng)的表情及五官特征,同沐蘭亭、沐靈妃如出一轍。

    沐看天一字字道:“不錯,你應(yīng)該能想到今天?!?/br>
    冠軍會上沐蘭亭為了相救愛人葉塵,用出天元宗殺身成仁的玉碎乾坤,導(dǎo)致主脈斷絕,全憑一股氣息吊命,此事早就天下皆知,然而長久以來,沐看天卻出人意料的保持沉默,閑人們還道他做了大官后心性變得軟弱,不敢去找先天太極門和洪經(jīng)藏復(fù)仇。

    如今洪經(jīng)藏一眼就能看得出,沐看天鐵定是那種風(fēng)骨最堅最強(qiáng)的硬漢,和懦弱沒有一分一毫關(guān)系,血濃于水,沐蘭亭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這種親情居然還能讓他隱忍至今,如同叢林野獸一樣伺機(jī)捕獵,當(dāng)然就代表了必殺自己的決心。

    “何苦白白送死,世上很多事都不如生命重要,知不知道就算我受傷未愈,憑你也根本報不了仇。”

    “并非每個人都為自己活著?!便蹇刺熵?fù)手運(yùn)勁,語氣冷淡的可怕:“我盯你許久,倒是不知道所謂的覆雨神龍那么喜歡說話聊天?!?/br>
    洪經(jīng)藏閉嘴,他有江山七杰的尊嚴(yán),絕不會丟臉長嘯召集展慕云等人前來救援,而且他也不相信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的沐看天有多深厚的武功,估計再強(qiáng)也就是南疆言無笑那種水平。

    沐看天似是輕聲嘆息,拳已出。

    拳勁凌厲,身形猶如躍馬長空,撕裂了洪經(jīng)藏的九龍護(hù)體罡氣。

    這一招雖狠極快極,但洪經(jīng)藏神功渾莽蓋世,拳隨心動,真氣剎那便翻滾狂沸,右手一下震出狂暴惡龍吞噬萬物的巍峨法相,恐怖腥風(fēng)血雨之中龍頭大張巨口,兇殘猛烈地咬向沐看天,很明顯,他想效仿唐雷九,一出手就鼓足了全力,要在瞬息間鎮(zhèn)壓一個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

    面對浩瀚反擊,沐看天知道自己不能退,他只要一退,九龍滅神咒必然會撕開這座帳篷,屆時會有數(shù)不清的高手圍住自己,絕無生還可能。

    他甘冒大險,孤身刺殺江山七杰,就只給了自己三招時間。

    咔嚓!

    雷聲再起,掩蓋了可怕的骨裂巨響。

    乾坤圖的虛影一閃即逝,沐看天踏步,全力運(yùn)起神武殿第三弟子宋自狂擅長的護(hù)身絕技,乾坤不壞神通,拼著廢掉右臂的風(fēng)險,終于闖入洪經(jīng)藏身前。

    縱然鋼筋鐵骨也不可能生捱神龍一拳,沐看天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更類似市井斗毆,實(shí)在非高手之道,但近身搏殺,生死千鈞一發(fā),洪經(jīng)藏也是不及變招,只能再度催動真元,回爪摳住沐看天已然骨碎的肩胛。

    壓迫重創(chuàng)傷患,這種劇烈痛苦可謂無以復(fù)加,沐看天臉色蒼白,但冷笑依舊,壓根兒不顧即將被撕裂的兇險,仿佛只當(dāng)搔癢一般,單掌悍然推出,天元玲瓏道、星河劍罡、隕冰神劍、自悟拳法等十種絕學(xué)同時爆發(fā),全部印在了洪經(jīng)藏胸口要害。

    僅僅兩招而已,帳篷內(nèi)已血濺滿天,慘酷難言。

    “?。。 ?/br>
    洪經(jīng)藏仰天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劇吼,他此刻胸口凹陷,讓本就受傷的臟腑更是幾近崩潰,可巨龍從天隕落也依然還是巨龍,道心勉強(qiáng)凝聚的金色龍爪批亢搗虛,第三次擊中沐看天右肩。

    瀕死的力量雄邁無匹,二人腳下凍土崩裂塌陷,天元宗第一護(hù)身絕技,乾坤不壞神通被震得爆成了塵埃。

    沐看天內(nèi)外重傷,大口噴出鮮血,忍痛運(yùn)勁掙脫龍爪鎖定,快速旋身后退。

    十個呼吸……不對,最多七個呼吸間,展慕云、萬天兵、姬云崖等高手必定會聞聲趕來救援,沐看天抹去嘴上血沫,今天若不能徹底誅殺洪經(jīng)藏,只怕畢生都不會再有第二次機(jī)會了。

    他目露兇光,猛然揮舞左臂。

    血色光華自他衣袖中炸裂綻放,簡直耀過了夜空閃電。

    那一刻時間都似是永恒靜止,空間內(nèi)只余大片炫目奪魄的凄艷血紅。

    隨即香風(fēng)撲鼻,血光猶如蓮花盛開,飛出一道紅線,迅雷似的刺入了洪經(jīng)藏眉心,盡管只微微滲出一絲鮮血,但這不知名的光華已然擊碎了他的腦髓神經(jīng),如此致命傷害,堪稱回天乏術(shù),哪怕武圣親臨也必死無疑。

    洪經(jīng)藏修為震天撼地,卻已無法阻擋生機(jī)的流逝,只余不信不甘。

    “這是……陰羅猩蓮針?”

    “哼,死都死了,你就做個糊涂鬼吧?!便蹇刺炖浜咭宦?,單手向虛空一抓,以精純內(nèi)力吸回了那枚猩紅色鋼針——天下七大絕品神兵之一的陰羅猩蓮針。

    這是他當(dāng)年遠(yuǎn)征東海,機(jī)緣巧合從一艘積年沉船中所獲的至兇之器,后又結(jié)合戰(zhàn)爭兵道,融入識海悉心參悟,武功才年年突飛猛進(jìn),最終進(jìn)入一念萬法的強(qiáng)大境界,適才兩敗俱傷的慘烈搏殺,實(shí)際全是為了掩飾這驚天一擊,假如剛照面時或偷襲中直接祭出此針,肯定奈何不了神功卓絕的洪經(jīng)藏。

    “無敵半生,不枉不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洪經(jīng)藏狂笑不止,雙目神光卻已經(jīng)逐漸潰散。

    此刻,外邊數(shù)股燃燒星空的強(qiáng)悍真氣正在快速逼近,沐看天斂住生氣,揮掌割破帆布大帳,清風(fēng)一樣飄了出去,并以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朝反方向遠(yuǎn)端擲出九枚西楚雷火彈,頓時震耳欲聾,火焰沖天,掩護(hù)自己消失在了寒夜深處。

    嗚嗚嗚……寒風(fēng)凜冽,天下有雪。

    縱橫無敵二十余年,江山七杰之一的洪經(jīng)藏,被神秘人刺殺于北燕冰原。

    姬云崖和展慕云都是博聞廣見的智者,卻也難以推斷這個出手之毒辣,判斷之精準(zhǔn)的刺客是何方勢力的高手。

    雪片如刀,沐看天流出的鮮血早已結(jié)成冰碴,且拖著一條烏紫半殘的右臂,步步艱難前行,他忍受痛苦的耐力就好像沙海中的駱駝,冰川深處的雪鶩,堅韌硬漢都絕不足以形容。

    就在頭頂白霧蒸騰,身體快要凍僵的時候,終于在風(fēng)雪中看到了那個柔弱的身影,在他心里,妻子要比他堅韌得多。

    沐夫人閨名叫做宋月,正如當(dāng)初葉塵所見所感,容貌雖然不差,卻似乎難配英雄,而且為人喜歡斤斤計較,性子刻薄,又有些當(dāng)朝新貴親眷常見的勢利眼,可倒少有人知,她昔年陪著一無所有的沐看天蝸居陋室,忍受寞落清貧,但始終堅信丈夫定能功成名就,飛黃騰達(dá)、剛剛臨盆那晚,就懷抱著沐蘭亭躲避攻城箭雨、青年沐看天常年南征北討,她一介弱女子在兵荒馬亂的時勢中默默照顧著老人和女兒……二十年前清純甜美的二八佳人,如今眼角已生細(xì)紋,樂觀愛笑的小姑娘被時光磨成了中年潑婦,但有些東西刻骨銘心,無論如何都不會磨平。

    “大哥,你傷得好重?!彼卧驴觳綌v扶起沐看天,泣聲道:“好在總算回來了?!?/br>
    沐看天無力摟緊妻子,只能輕聲說道:“實(shí)在僥幸,沒想到時隔多年,又讓你惦記了?!?/br>
    旁邊馬車上下來一個錦衣少年,急聲道:“沐師伯,請和伯母回燕城郡守府邸療傷,先天太極門再囂張也查不到那里的?!?/br>
    “好。”沐看天臨上車前不禁回頭一望,茫茫風(fēng)雪,混沌無際,只心道:葉塵生平奇跡無數(shù),蘭亭既然未醒,他就一定不會折在今次的劫難。

    淳于清不知道葉塵會不會折,他只感覺自己已急的就快折了。

    “宗主莫怪我啰嗦?!比~塵裝腔作勢,剛要拍擊那顆銀色圓球,忽又停手說道:“我雖然是被洪經(jīng)藏打進(jìn)來的,但葉商當(dāng)時就在不遠(yuǎn),幾天都過了,此人若真是心機(jī)深沉的野心家,不可能放任我在他老巢修煉武功吧?”

    淳于清道:“想必外邊有高手拖住了他吧,葉商目前還未粉碎虛空,世間倒有好幾個人可以抗衡他?!?/br>
    “好幾人?”葉塵好奇問道:“愿聞其詳,哪些高手可以和這種大魔頭抗衡呢?”

    一旁的沐靈妃心中暗笑,那種級數(shù)的高手屈指可數(shù),無一不是名動八荒之輩,哪里用得著問?他故意賣蠢拖延,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自然是華太仙、唐雷九……”淳于清忽然停下,搖了搖頭道:“我們已經(jīng)站在這兒快一個時辰了,你五次停手,東拉西扯的沒話找話,心里有什么顧忌就請直說吧?!?/br>
    葉塵奇道:“我沒有顧忌啊,宗主為人光明磊落,豪邁直爽,一言九鼎,從來不做撒謊騙人的下三濫勾當(dāng),我哪怕不信師叔也不能不信淳于宗主你啊?!?/br>
    面對這種露骨的譏刺,淳于清面色終于沉了下來。

    沐靈妃道:“咳,這出戲演的都有些悶了,宗主師兄應(yīng)該也不想繼續(xù)了吧?”

    淳于清嘆息,輕柔撫摸著那枚銀色圓球,說道:“你們也沒什么選擇,因為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按我說的接受傳承?!?/br>
    “我也想,但實(shí)在是疑心大膽子小,不敢啊?!比~塵一攤手,擺出滾刀rou的架勢,“不管您武功高低,要不您打死我,要不我們就陪您在天吼峰過日子,總之,不把話說透,咱就這樣干耗著?!?/br>
    淳于清道:“為什么你會覺得葉商是好人?他對他很了解嗎?”

    “這個……他教過我武功。”葉塵忽然發(fā)覺對葉商真不算有多了解,只覺得這位天下名俠很正派威武,還因為同根同源的武功傳承而產(chǎn)生的天然親切感,此刻細(xì)細(xì)回想之下,的確是有些一廂情愿。

    “呵呵呵……”淳于清笑容神秘,輕聲道:“疑心已生,感覺我無論怎么解釋你都不會相信了,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再考慮考慮吧,反正十年八年也等得,有的是時間?!?/br>
    葉塵的笑容則要燦爛溫暖得多:“當(dāng)年宗主免了我敲動玲瓏金鐘的罪過,這份恩惠葉塵倒一直記在心里,其實(shí)您若講清來龍去脈,我未必就會拒絕的?!?/br>
    沐靈妃道:“師兄向來和善,有何難處不妨直說。”

    淳于清眉頭緊皺,頂層空間陰冷寂靜,葉、沐二人緊張的等待著答案,遺憾他沉默良久后只是道:“我確實(shí)還有秘密沒說,但不代表我撒謊騙人,葉商一代梟雄,謀劃了很久很久,等他以擎天爐煉化司空黃泉,突破粉碎虛空后,只怕梵天情也拿不下他了?!?/br>
    葉塵正色道:“對于天下江山,我沒有興趣,以前沒有,以后也絕不會有,而且就算您所言不假,葉商統(tǒng)治,司空黃泉統(tǒng)治,皇帝統(tǒng)治,還是張三李四統(tǒng)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qū)別,您若想找正義使者,可算是找錯了人?!?/br>
    淳于清不答,忽抬手觸摸排列著那些奇異文字,只聽暗處喀嚓輕響,似乎打開了某種機(jī)關(guān),他隨即再次嘆氣,似包含著無盡愁苦之意。

    沐靈妃聽得心有戚戚,卻不知從何問起,從哪說起。

    “我早就告訴宗主大人了,膽敢砸碎混沌陰陽道的葉塵,哪有那么好騙?!焙诎抵许懫鹨粋€靈動的聲音,來人明眸皓齒,身材豐滿,赫然竟是久違的方楚倩。

    葉塵終于呆住,千頭萬緒亂了他的冷靜。

    “倩兒你失蹤一年,我一直派人在不停找你?!便屐`妃不禁失聲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方楚倩苦笑道:“有勞師尊掛心了,我早就被宗主暗中綁架控制起來,威逼利誘我激活這個圓球,可惜我的武功是雙修所得,他可真白費(fèi)功夫了?!?/br>
    葉塵強(qiáng)笑道:“方師姐,好久不見?!?/br>
    男人無論再怎么花心風(fēng)流,對他第一個女人總會有些特別情愫。

    “嘻嘻,教人家隱藏低調(diào)行事,自己卻掄開了把天下折騰個熱鬧,真是比誰都高調(diào)過癮呢?!狈匠唤器镆恍?,依然是當(dāng)初那個溫柔讓葉塵告別處男之身的靈動少女。

    這時沐靈妃似乎反而是四人中最清醒的,大聲斥責(zé)道:“師兄真不爽快,有什么事就趕緊痛快地說出來,沒事就快點(diǎn)放了我們,婆婆mama,扭扭捏捏,就會長吁短嘆,如此小家子氣,哪怕你計劃得逞也難成什么大器?!?/br>
    葉塵亦恢復(fù)了平常心,說道:“我沒心情,也沒本事拯救天下,宗主……”

    “你們問了也是白問?!狈匠淮驍嗟溃骸皼]人能知道我們這位宗主心里想著些什么?!?/br>
    淳于清目光幽冷難測,緩緩的道:“多說無益,我們就來打個賭好了,葉塵你用混沌陰陽道激活這枚銀球,它既是武圣秘籍全本,同時也是逃出生天的關(guān)鍵,當(dāng)然,我也很可能在詐你們,掩飾一個恐怖的陰謀陷阱,嘿嘿嘿,有大把時間供你們商量考慮,請自決吧。”

    葉塵心下凜然,淳于清此人深不可測,不喜不怒,絕對屬于最老jian巨猾的危險人物,自己和姑姑放低姿態(tài),苦口婆心,話都說到這般田地,他依然絕口不提核心秘密,甚至拋給了己方一個沒有任何選擇余地的選擇。

    “往事隨風(fēng),說出來也是徒增煩惱罷了,我沒用方楚倩或溫雪做威脅,足可見誠意,另外靈妃師妹千嬌百媚,你總不能看著她老死在這先驅(qū)遺跡。”淳于清繼續(xù)施加壓力道:“我早就看出來,葉塵你的性子看似瀟灑,實(shí)際卻最狂妄不羈,弱小時候都敢敲動玲瓏金鐘,挑戰(zhàn)強(qiáng)你百倍的聶千闕,怎么今日修到半圣境界卻反膽小害怕起來了?”

    葉塵猶豫難決,只心道:狂妄和傻瓜能一樣嗎?我自己還好,如今怎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讓姑姑和方師姐冒險。

    “我就再問一個問題?!便屐`妃忽然道:“我和葉塵安全通過黑日風(fēng)災(zāi),進(jìn)到遺跡這里,想必并非意外,這到底是師兄你的意思,還是藍(lán)衣人葉商的意思?”

    淳于清道:“若不是葉商吊你在入口,哪能引到葉塵入甕?而且震你們進(jìn)來的是洪經(jīng)藏,不是我,對不對?”

    方楚倩嘆氣道:“你們隨便吧,我反正是聽得煩了,咱不如……”

    轟?。?!

    虛空雷震,罡風(fēng)倒卷,葉塵擰身繃肘,正是破天雷的起手式。

    沐靈妃和方楚倩皆是一驚,萬沒想到冷靜的葉塵真要聽從宗主,沖動去拍那莫名其妙的大圓球。

    葉塵何嘗不知危險,但適才懷中太陽劍丸響起了熟悉的動聽聲音——莫大機(jī)緣,可以出手。

    正自彷徨無措,一籌莫展之際,歸海皓煙的聲音猶如指路明燈,葉塵崩開神拳,以破天雷擊中了那來自天外天的銀色圓球。

    悶響一聲,球體別說裂痕,好像連動都沒動上一下。

    “這便是天外彈鋼,當(dāng)年鐵家祖先竊取一塊出去,打造了霸王槍和問鼎弓。”

    淳于清道:“注意,傳承就要開始了?!?/br>
    葉塵疑惑之際,滾滾洪荒太初之氣瞬間充斥這間神秘的墓室,沒多大一會便匯聚成滔天真罡,讓人如同置身混淆陰陽的冥古時期。

    混沌之氣漸漸以圓球為中心,旋轉(zhuǎn)流動,形成一片漩渦之海。

    只聽淳于清詭異的笑道:“天上掉餡餅是無稽之談,奇遇也總要伴隨一些風(fēng)險的?!?/br>
    面對這種奇景,所有武功都變成大笑話,沐靈妃只覺得寒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心中莫可名狀的恐懼害怕,她猛然抬頭去看旁邊的水晶罐子,里面的尸體似乎動了一動。

    “這個就是所謂的傳承?”葉塵回頭疑惑道:“風(fēng)險不會就是讓妄想成神的古董先驅(qū)復(fù)活吧?”

    淳于清不見了。

    至于什么時候消失的,三人竟全沒注意。

    “宗主這個陰森老家伙果然邪門?!比~塵并不驚慌,“咱們靠近些,可千萬別走散了?!?/br>
    方楚倩沒好氣道:“你怎么說動手就動手了?也不跟我和師尊商量一聲。”

    “哈哈,方師姐怎的見面不敘舊,直接就數(shù)落我來啦?!比~塵想起當(dāng)年的冰洞的旖旎,心中涌出暖意,“你被宗主關(guān)多久了?又是怎么被他捉住的?”

    “你可算想起來關(guān)心師姊啦,那天在北燕……”

    沐靈妃顫聲道:“先別聊了,這個古代尸體好像有些不對勁。”

    葉塵順著沐靈妃纖細(xì)手指看去,那罐渾濁的液體中的尸體果然在輕微蠕動著,他不知?dú)w海皓煙能否聽見他講話,不禁問道:“這是什么情況?”

    沒有等到回答,那個高聳的水晶罐子陡然爆炸,沖擊力道堪比天禪血霹靂,足能讓任何高手駭然心驚。

    葉塵哪來的及細(xì)想緣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能極速攬住沐靈妃細(xì)腰,單掌當(dāng)空一震,一圈絢麗玄奧的光環(huán)瞬間張開,猶如金鋼護(hù)罩,完全阻隔了爆炸的氣流碎片。

    本就莽莽混沌的空間內(nèi)恍如天地末日,迷霧、火焰、氣流、碎片,隨著爆炸不斷沸騰擠壓,葉塵心中悚栗,事發(fā)太過突然,能救手邊的沐靈妃已經(jīng)算極限中的極限,可剛重逢的方楚倩豈不是必死無疑。

    良久之后,灼熱氣浪終于消退,葉塵兀自后怕不已,適才只要稍慢半步的話,一定粉身碎骨了,但若說這是淳于清坑殺自己的陰謀詭計,似乎也太復(fù)雜多余了些,而且歸海皓煙為什么也要騙自己呢……“你這是什么護(hù)身氣功,竟如此厲害?!便屐`妃冷汗幾乎浸濕衣衫,驚道:“倩兒呢?”

    葉塵急忙放手,四處去尋方楚倩。

    僅在那一個剎那,沐靈妃心頭好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嫉意,非常不舍腰肢被緊抱的酥麻快美,這種情緒旋即消失,立刻運(yùn)功驅(qū)散周邊無盡的粉塵迷霧。

    “沒有,一點(diǎn)痕跡都找不到?!比~塵皺眉道:“爆炸威力雖然強(qiáng)悍,但也不可能讓方師姐徹底消失吧……”

    沐靈妃道:“此地處處妖異,事事詭譎,完全超出了咱們的理解,宗主既然能憑空消失,倩兒也未必就死?!?/br>
    葉塵茫然四顧,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噩夢一般。

    “你……你武功好像……”沐靈妃凝視葉塵,猛的感應(yīng)到了什么。

    “我好像真的完全得到了混沌陰陽道傳承,凝聚了所謂道心法相?!比~塵從剛才就能清楚“看見”體內(nèi)猶如宇宙星空,九重浩瀚法相徹底掙脫境界束縛,高懸照耀著靈識大千,至于原因,他此刻身心俱疲,已無力琢磨,“既然困在這里,修成武圣粉碎虛空也是白搭?!?/br>
    “我們先下去再說,看看能不能找到淳于清?!便屐`妃嘆氣,也知道希望不大。

    下層空間沒受到剛才大爆炸影響,還是明亮依舊,二人無頭蒼蠅似的挨個房間去找,哪里能找到深沉幽靈似的淳于清。

    葉塵笑道:“徹底沒招了,看來要和姑姑永遠(yuǎn)呆在這鬼棺材里在一起了。”

    “這……”沐靈妃頹然坐下,心血如潮,但覺熱流沖上天靈,頭暈眼花,差點(diǎn)吐血出來,也不知是永困此生的恐懼絕望,還是解脫塵世的茫然空虛。

    “我先找點(diǎn)吃的東西。”葉塵知道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失控,他唯有維持自己的冷靜,盡力去研究學(xué)習(xí)這座陵墓遺跡的運(yùn)轉(zhuǎn)方式。

    四層走廊盡頭有一間巨大遼闊的冷庫,里面見過的,沒見過的,各種食物應(yīng)有盡有,數(shù)量之驚人,足夠幾十個人吃上好幾百年,然后二人根據(jù)各個房間搜尋到的圖冊,開始了笨拙的摸索實(shí)驗——頭三四天里他倆只能啃吃生冷的瓜果,大概第五天,葉塵在一座金屬方臺上打開了一團(tuán)淡藍(lán)色火焰。

    有了火就能吃熟食,二人好像小孩子一樣的歡呼雀躍,高興得差點(diǎn)跳了起來,也沒閑心研究這團(tuán)藍(lán)火是如何產(chǎn)生的。

    水源就在房間,不必費(fèi)心尋找,但在找出路的時候,沐靈妃按照cao作電梯的方式,胡亂去觸摸或扳動不知名的機(jī)械,倒是折騰不少新花樣,包括各種古怪但動聽的音樂,以及憑空投射出的影像,纖毫畢露,逼真無比,有了這個方便至極的圖像做參考,他們至少不用再瞎子似的東闖西撞。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未知帶來的恐懼開始逐漸消散,雖然二人已經(jīng)簡單掌握了不少裝置的運(yùn)行方式,例如烹飪、洗浴、便溺處理等都能熟練cao作,但比較棘手的是不認(rèn)識天外天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無法進(jìn)一步探索這座廣大的天吼峰遺跡,再有一個就是讓沐靈妃感覺很難受的問題——衣服,柜子中確實(shí)掛有很多的衣裙,她也根據(jù)影像和圖片知道如何去穿著它們,可那些衣服不是露著胳膊,便是露出大腿,充滿著難以言述的yin褻味道,她說什么也不敢穿了讓葉塵看到。

    又過了幾天,身上那件裙子哪怕沒怎么臟污,她也實(shí)在是難以忍受了,早起后盡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換上了那些奇裝異服。

    衣服很是緊身,襯得沐靈妃本就豐滿的胸脯更加堅挺飽腴,纖腰更加盈盈一握,臀部更加的渾圓肥潤,曼妙誘惑的曲線完全凸顯無遺,她簡直可以想見葉塵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是如何熾熱的眼神。

    “圖像里的女人就是穿這個東西呢……”沐靈妃濃密長發(fā)披散香肩,倚在床頭,高抬一條修長如玉的雪腿,緩緩套上了那緊貼肌膚的黑色絲襪,一股莫名的放縱快感襲上心尖,絕色麗人忽然停下動作,呆呆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秀麗玉足裹在纖薄的朦朧黑絲之中,雪白無暇的大腿晶瑩剔透,竟連自己都炫目得的癡了起來。

    “哈哈哈,姑姑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東西……”葉塵興奮的推門而入,頓時看到了這幅令滿室生輝,yin艷驚俗的絕美畫面。

    曾經(jīng)雖僅驚鴻一瞥,可魔后顏芙瓊穿過的那種黑絲長襪給他留下過很深的印象,如今見沐靈妃慵懶倚靠,高抬雪膩柔嫩的長腿,絲襪穿著一半,裙裾堆在腰間,肥美猶若皎月的豐臀完全展露在外,腿心蜜戶則掩著褻褲一類的短小布料,幾根烏黑茸毛調(diào)皮的擠出邊緣,更顯腿rou白皙粉嫩。

    如此美景,幾可閉月羞花,令天地失色,比世間任何烈性春藥都要厲害十倍百倍,莫說貪yin卻禁欲許久的葉塵,哪怕中古諸子復(fù)活,也未必能把持得住。

    葉塵渾身火燙,腦子嗡的一聲,連手中金屬酒瓶墜地都不自知,下體猛然昂首如鐵。

    “你出去……不準(zhǔn)看!”沐靈妃猝不及防,羞怒的滿臉通紅,慌忙撂下并合攏雙腿,或許因為穿不習(xí)慣,也或許是芳心大亂,一時竟忘了抻下裙擺,蓋上赤裸的下體。

    葉塵少年男子,血?dú)夥絼?,剎時被激起了無窮無盡的情欲,而沐靈妃盡管還是黃花處女,但身心早已熟透欲裂,且昔日南疆行時,不單看過葉塵的粗長陽物,自己甚至還赤條條的被他抱在懷里猥褻……酥麻和無力的感覺好像觸須一樣侵襲著端莊的絕色麗人,原本清澈若水的秋眸竟然蒙上一層淺粉欲色,如夢似幻,致使腿心花底都開始羞人的泥濘濡濕起來。

    葉塵并沒有像小男孩那樣猴急的飛撲過去,他走的很慢,卻自有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yán),也就是凝聚實(shí)質(zhì)法相的無上道心,一念萬法第二重天梯。

    “不要亂動?!比~塵虛撐在沐靈妃身上,用臉頰摩擦著嬌嫩細(xì)膩的肌膚,語氣說不出的魅惑。

    沐靈妃內(nèi)心瘋狂提醒自己,要一腳踢飛侵犯她的無恥男子,但是蕩心動魄的快美似堤防潰決,翻涌如潮,直從脊髓竄到了心尖,導(dǎo)致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反正目前困死絕境,多半再也出不去了,哪還用管它什么禮儀道德,不如干脆就從了葉塵,也落個知曉風(fēng)流快活。

    “姑姑你的胸真是又大又柔軟呢?!比~塵都有點(diǎn)佩服自己的“淡定”聲調(diào),他自然地按住了一枚乳酪似的豐碩胸脯,輕重交加的揉捏著,嘴唇則輕擦沐靈妃細(xì)膩鬢頰,火上澆油般撩動著她的情欲。

    “不行的……不行……”沐靈妃媚眼如絲瞇起,暈生雙頰,櫻唇中發(fā)出了醉人心脾的輕吟。

    豐腴成熟的麗人骨骼皆盡融化一般,軟綿綿地在身下羞澀婉約,葉塵情欲焚身之際,亦生出了大把憐惜之意,手掌在她裸露的美腿上游走愛撫,指腹按壓嬌彈柔膩的腿心嫩rou,時而揪捏,時而搓弄,漸漸靠攏中心那明顯已被洇濕的窄薄褻褲。

    沐靈妃心中并不抗拒,可本能反應(yīng)還是夾緊了雙腿,掙扎著躲避魔爪的深度猥褻,就在葉塵指尖剛剛觸碰到那抹濕痕凹陷,她更增戒懼,姣美秀麗的小腳兒狠勁蹬踢起來。

    葉塵沉默起身,沐靈妃剛松上一口氣的時候,兩只穿著朦朧魅惑絲襪的腳丫已被緊緊的握住,頓覺酥癢無比,她直到今日才知,自己的腳居然比胸部還要敏感。

    “如此好看的美腳丫兒,不知有沒有什么味道呢。”葉塵笑的yin蕩,卻絕不猥瑣,他并攏起沐靈妃黑絲玉足,口鼻貼緊腳心,大力地嗅了一口,非但沒有酸臭,反而竟聞到一股鮮果清香。

    沐靈妃修為甚深,伐毛洗髓,早就排空身體污穢雜質(zhì),自沒有汗臭體味,但被聞腳心,羞恥和戰(zhàn)栗雙重碾壓,差點(diǎn)讓她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