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4節(jié)
霍霆山不等她回答,摩挲著她的掌心,“既然夫人不欲與我講信義,我也……” “不!”裴鶯驚得杏眸睜圓,她知道他想說什么,但不能放任他繼續(xù)說下去。 霍霆山被她打斷不怒反笑,勾著唇看著她。 裴鶯按耐下心悸:“將軍,我講信義的。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妥,我明日早上便找陳校尉賠不是。您看在梯田一事上,此番能不計(jì)較嗎?” 霍霆山手臂忽然發(fā)力,將身旁的裴鶯拽入懷中,軟玉入懷,男人長臂攬過細(xì)腰,一手緊緊箍住,另一只大掌沿著美婦人的脊椎往上,最后落在了她的后頸處。 他低眸看著她微顫的眼瞳,置于她后頸的大掌像給某種小動物順毛似的輕撫著:“梯田一事我十分感謝夫人,謝禮日后逐一奉上。一碼歸一碼,公私需分明。既然夫人說講信義,那我可以再信夫人一次。只不過夫人有食言的前科在先,這回得交些保證立金于我,我才能重新信任夫人。” 裴鶯被他撫得心驚膽落。 如今是初秋,他只著了件單薄的黑袍,但火力旺盛得令她宛若置身于火爐旁,有狂風(fēng)驟起呼嘯,席卷著他的氣息和熱度牢牢將她包裹。 裴鶯望入他的眼,好似看到了一片深黑的海,喉間一陣干澀:“我、我可以給你銀錢。” “那些黃白之物頂多令夫人惋惜片刻,卻長不了多少記性?!被赧侥抗饩従?fù)乱?,落在她不點(diǎn)而朱的紅唇上。 裴鶯察覺到他的意圖,顫巍搖頭,一個(gè)“不”字堪堪吐出,就被男人吞入肚中。 火爐的火焰蔓了出來,在狂風(fēng)之下以燎原之勢拂遍山頭,迅速淹沒她的口腔,裴鶯悶哼著,蹬著腿兒,手腳并用,無章法的翻騰反抗,卻又被他的大掌摁著嵌在他懷中,無論如何也掙逃不出去。 guntang的氣息霸道地竄入她的胸腔,仿佛燃起一簇簇火焰將空氣灼干,叫她呼吸困難,有一瞬間裴鶯甚至覺得自己要被這把火焰吞噬殆盡,連灼燒剩下的灰都要被這人牢牢攥著。 懷里鬧騰的動靜從強(qiáng)到弱,直到她筋疲力盡不再掙扎,霍霆山才鳴金收兵,眸色比方才還要深許多,其下有暗流在涌動。 懷里的美婦人眼下一片艷粉,襯得玉顏更加的顏盛色茂,許是她那個(gè)短命的夫君沒那般疼過她,此時(shí)她昂著細(xì)頸激顫著,嬌弱絕艷,豐腴的積雪團(tuán)隨著她的喘息劇烈起伏。 她靠他胸膛上,玉指蜷著抓著他的衣服,令人心猿意馬又分外疼惜。 霍霆山抬手撫過她帶著艷粉的眼尾,聲音低?。骸按朔疟懔T,若有下回,就不是如此輕拿輕放了。夫人當(dāng)知,我仰慕夫人許久,若夫人肯再次給我機(jī)會,我定是求之不得。” …… 霍霆山踏著月色離開后廂房,行到后院花園的假山處,繞過外面兩層假山,再推開了一道做得與假山很相似的石門。 這處暗室是霍霆山入住縣令府時(shí),負(fù)責(zé)清掃的幽州兵意外發(fā)現(xiàn)的。 此處原先是縣令的藏寶地,當(dāng)初石門推開,密室里堆滿了細(xì)軟家當(dāng),雖比不得長安富貴人家收集的奇珍異寶,但對于不算富裕的北川縣,這里就是一個(gè)大寶庫。 當(dāng)然,這里的寶貝后來都被霍霆山搬空了,騰出暗室作他用。 暗室里點(diǎn)著燈,燈芒落在石板上,映出一灘暗紅色。熊茂和陳淵見霍霆山過來,紛紛停下作揖。 “大將軍?!?/br> “大將軍?!?/br> 霍霆山目光掃過被吊起來的兩人,那兩人用了重刑,這會兒皆是血淋淋的,進(jìn)氣少、出氣多,“問出來了?” 此二人是下午從那場刺殺中俘虜?shù)?,十五個(gè)刺客,死剩兩個(gè)。 熊茂:“回大將軍的話,問出來了,是并州那邊派來的?!?/br> 霍霆山頷首,并不意外。 并州本想演一出賊喊抓賊,奈何消息被他方斥候探知,幽州軍捷足先登占了北川縣,并州會惱不意外。 “既然招了,那就給個(gè)痛快吧,首級全部打包明日送去并州,尸身切了扔去喂狗。你倆到書房來一趟?!被赧椒畔略捄筠D(zhuǎn)身離開。 等霍霆山先一步出了密室,熊茂才壓低了聲音和陳淵說:“你有沒有發(fā)覺方才大將軍心情十分不錯(cuò)?” 陳淵抽出匕首,一刀了結(jié)一個(gè)俘虜,沒回熊茂的話。 陳淵不應(yīng),熊茂自個(gè)也能說:“我是真覺得今晚大將軍心情甚好,還頗有閑情雅致,若非如此何至于自己來花園捎話,捎話一事隨便哪個(gè)衛(wèi)兵不能做?” 陳淵睨了他一眼:“做好自己本分,別亂揣度主子的心思?!?/br> 熊茂撇了撇嘴:“這算什么揣度,陳淵你這家伙真無趣,還不如沙英呢,沙英還能和我叨叨兩句。” 陳淵擦干凈匕首,“錚”地一聲將匕首收入鞘中,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暗室。大將軍傳令去書房,那事要緊,至于這里的尸首晚些再回來收拾。 兩人到書房時(shí),公孫良等人已經(jīng)在了。 熊茂和陳淵同時(shí)拱手作揖:“屬下來遲?!?/br> “沒那么多規(guī)矩,都過來吧?!被赧秸惺肿尡娙松锨皝恚瑤兹俗畛醪唤?,直到他從懷里拿出一張?zhí)偌垺?/br> 這一幕似曾相識,包括公孫良在內(nèi)的幾人皆是面有詫色,驚訝過后盡是期待。 藤紙展開,但這次展露于人前的并非童趣的畫像,而是一副用線條拼接成的畫,四個(gè)小圖,每個(gè)都瞧著有些像山,但又不盡然。 公孫良摸著小羊胡子,沉默地看著。 熊茂瞅了好一會兒都沒瞅明白,遂問道:“大將軍,這烙餅似的為何物?” 霍霆山:“此乃梯田?!?/br> 而后就這四幅圖,霍霆山將何為梯田解釋了一番。 公孫良本來撫著羊胡子的手一個(gè)不慎,揪下了兩根胡須,然而他卻顧不得疼,雙眼放光地盯著圖紙。 “梯田”二字之前只初略聽聞,但到底是哪個(gè)字,公孫良琢磨了一日也沒琢磨明白,如今水落石出,他心中大震。 書房里針落可聞,霍霆山毫不意外,這等奇思妙想太過新奇和超前,他初聞時(shí)也被驚得不輕。 公孫良忽然起身深深一拜:“世人都贊某足智多謀,乃麒麟才子,然某如今是羞愧難當(dāng),與馬鐙梯田等相比,某之前的功績不值一提,那出謀劃策之人才是真正的麒麟子?!?/br> 霍霆山忙過去扶起公孫良:“先生不必如此自謙,先生之能我與幽州軍有目共睹。況且按夫人所言,梯田乃仙人托夢之果,這仙人不在凡塵六界中,下次托不托夢還兩說,算不得當(dāng)世人。” 公孫良沉思。 雖然霍霆山自己不信鬼神,但不得不說,有時(shí)鬼神之言相當(dāng)好用。他轉(zhuǎn)頭看向熊茂:“熊茂,你明日一早攜圖紙回幽州,將其交到明霽手中,讓他著手開墾梯田之事?!?/br> 熊茂剛要作揖,卻見霍霆山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改了口:“罷了,此事交給陳淵去辦。陳淵,你明日卯時(shí)啟程,早去早回?!?/br> 陳淵領(lǐng)命。 熊茂卻有點(diǎn)懵懵的。 怎么落到他頭上的差事忽然就沒了呢,難道大將軍對他心生不滿,連差事都不派他了? 才這般想,熊茂又聽上首的男人吩咐道:“熊茂,你去將孟家里的藏書再翻一遍,不論書房亦或是夫人寢居內(nèi)的,一本一本地看,務(wù)必看仔細(xì)了,有異來報(bào)?!?/br> 熊茂心里叫苦。 原來等著他的是這個(gè)啊,只是陳淵那家伙向來比他細(xì)心,大將軍為何不讓陳淵來翻書,換他去傳令呢?莫不是陳淵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比如說別的任務(wù)在身? 熊茂想不明白。 待霍霆山吩咐完,公孫良忽然開口:“主公,可查到這位裴夫人的種種良策從何而來?” 霍霆山說未曾。 熊茂羞愧地低下了大腦袋,都怪他辦事不力。 公孫良正色說:“主公,裴夫人所言的仙人托夢,某覺得不可盡信。常人道夢境皆是模糊含糊,只記得個(gè)大概。然,從高橋馬鞍,到幽州策,再到如今的梯田,一切都過于清晰明了。” 熊茂不住皺眉道:“公孫先生,先前我已查明裴夫人的亡夫只不過是個(gè)平庸縣令,絕非什么驚才絕艷之人。而裴夫人常年活動在后院,足不出戶,若非是仙人托夢,那她如何得知馬鐙等種種?” “每個(gè)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不過或大或小罷了,某相信裴夫人亦有。”公孫良同樣不信鬼神。他忽然想到主公對裴夫人的心思,那晚主公急匆匆拿著馬鐙圖紙回來,袍下異樣難掩,分明是極為意動,然而有些話必須說。 公孫良對著霍霆山又是深深一揖:“主公,雖然某也不信那些良策出自一介婦人之手,但是在尋不出真正的麒麟子之前,煩請主公以大局為重,將裴夫人當(dāng)作麒麟子對待,奉之為上賓,切不可冒犯。” 霍霆山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陳世昌見狀,也起身作揖:“請主公以大局為重。” 上首的男人才道:“知曉了?!?/br> *** 翌日。 裴鶯剛起床不久,就聽到女兒百靈鳥似的聲音在外面喊,她忙開門,接住乳燕投林的女兒:“囡囡昨夜睡得可好?” 孟靈兒埋頭在裴鶯懷里,用臉頰蹭著母親胸前的豐軟:“不好,娘親不在,我一點(diǎn)都不好。” 似想起什么,孟靈兒抬起頭看,認(rèn)真打量裴鶯,將她從頭到尾仔細(xì)看了遍,還繞著她轉(zhuǎn)了個(gè)兩圈,見她面色紅潤且沒外傷,這才又投入裴鶯懷里蹭:“娘親,昨日到底怎么了?您怎么會遇上殘寇,后來那個(gè)蠻……那個(gè)人有沒有為難您?” 一連串問題懸河瀉水,裴鶯不住笑著摸摸女兒的發(fā):“靈兒莫不是百靈鳥變的?不然怎么一早上便在嘰嘰喳喳。” 孟靈兒懊惱:“母親,我在問您正事!” 昨日母親被擄上馬,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蠻子策馬跑遠(yuǎn),等她好不容易徒步走回縣令府,卻被告知縣中有殘寇作亂,母親因意外目睹殘寇行兇,嚇暈了過去。 孟靈兒聽聞后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到母親榻邊伺候,然而等她回房,屋中卻空無一人,那名為“辛錦”的女婢說為了便于裴夫人靜養(yǎng),她搬到別出去了,自己單獨(dú)住一間廂房,時(shí)候已晚,等明日再帶她過去看望。 孟靈兒哪里肯,當(dāng)下鬧了又鬧,然而還是無果,只能眼巴巴等第二天早上。可恨,那蠻子竟是硬生生將她們母女二人拆開了。 “無事,我和將軍說清楚了,之前不過是誤會一場。”裴鶯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復(fù)雜。 囡囡才十五歲,小孩子一個(gè),什么都不懂,也幫不了她什么。與其兩個(gè)人苦惱,不如讓女兒開心些。 孟靈兒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狐疑:“真的嗎?可是娘親,那人看著就不是好說話的模樣?!?/br> 裴鶯輕拍小姑娘的背,安撫懷中幼女:“人不可貌相,他也就長得兇些?!?/br> 話音方落,裴鶯察覺有人在看她,那道目光存在感強(qiáng)且直白,分外熟悉。 裴鶯僵在原地。 “娘親,我今晚想和您一起睡?”孟靈兒沒察覺到裴鶯的異樣,依舊蹭著母親撒嬌。 “孟小娘子,府中可有招待不周之處?”醇厚的男音在后方響起。 孟靈兒像踩著尾巴的貓兒,迅速從裴鶯懷里出來,轉(zhuǎn)身擋在裴鶯面前:“你為何在我娘親房門前!” 神情很兇,只不過孟靈兒的語調(diào)從高到低,底氣跟被扎破的皮伐子似的,咻咻泄個(gè)干凈。在今日之前,她碰到這位幽州牧?xí)r,對方不是在馬背上就是在遠(yuǎn)處,總之沒近距離瞧過,如今她才驚覺這個(gè)蠻子生得真高大,比她高兩個(gè)頭還多,估計(jì)一只手能打五個(gè)她。 孟靈兒咽了口吐沫,心里不住發(fā)慌,但依舊擋在裴鶯前面沒動。 “隔壁是我的房間?!被赧降故呛皖亹偵?。 “你住隔壁?”孟靈兒驚愕以后回過頭看裴鶯,臉上的擔(dān)憂毫不掩飾:“娘親,您今晚回來咱們之前那屋里睡?!?/br> 他住隔壁,她娘親住這里。那么近,這和將rou放狼嘴邊有何區(qū)別?不成不成! 霍霆山慢悠悠道:“只有牙牙學(xué)語的孩提才要時(shí)刻黏著母親,孟小娘子瞧著比孩提大上十歲不止,怎的還那般黏人?莫不是這些年只虛長了歲數(shù),衣食住行缺了母親就不知如何是好?!?/br> 孟靈兒漲紅了臉,可能是年幼無城府,也可能是霍霆山收起了渾身威壓不再氣勢攝人,被激怒后忍不住道:“我當(dāng)然能自立,如今要和娘親在一起,還不是你對我娘親……” “靈兒!”裴鶯趕忙將人拉住。 她和霍霆山之間的那層紙被捅破過,后面修修補(bǔ)補(bǔ),勉強(qiáng)維持如今的平衡。在沒想到一個(gè)離開的萬全之策前,她并不想打破如今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