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01節(jié)
自從他姐夫劉百泉被斬斷一臂后,長姊時常以淚洗面,人比黃花瘦。 后來姐夫胞弟劉千彪出征冀州,竟是有去無回,他們親家劉家再廢一子。 “報——” 這時書房外有衛(wèi)兵至:“啟稟李公,并州牧來信?!?/br> 李嘯天大喜,命兒子速速去取。 待信件取來,打開火漆,李嘯天閱后仰頭大笑:“甚好甚好?!?/br> 李康順忙湊近一看。 回信不長,但皆是重點(diǎn)。 首先對方同意了結(jié)盟,其次表明在幽州軍和司州開戰(zhàn)時,并州軍會東行抄道進(jìn)入冀州,襲擊幽州軍的后方。 到時司州軍在前,并州軍在后,一同夾擊中間的幽州軍。 除此外,信上還道,行進(jìn)司、冀雙州交界處的幽州軍與其大本營幽州已拉開一段距離,糧草供給線拉太長,一旦成功切斷糧草供給線,哪怕幽州軍再勇猛,也不過是拔了牙的老虎。 最后信上說,待幽州軍一敗,原先被占據(jù)的冀州要一分為二,一半歸并州,另一半歸司州。 李康順同樣大喜過望:“父親,這石并州果然是個機(jī)敏的,擊潰幽州軍、將冀州半數(shù)收入囊中指日可待矣?!?/br> 李嘯天轉(zhuǎn)身看身后的巨幅地圖,面上喜色慢慢收斂:“糧草供給線一事,我們能想到,想必霍霆山也能。霍霆山此人詭計多端,我憂心后面恐出變數(shù)?!?/br> 李康順目光同樣轉(zhuǎn)到地圖上,“父親,我倒覺得不必憂心太多。并州在西,冀州在東,我們司州在二者之南,上面如何打,那是他們之事,我們只需守住三關(guān)之口?!?/br> 李嘯天又看了片刻地圖,隨即緩緩頷首:“我兒說的是?!?/br> * 幽州軍在不緩不急的行軍中,而就在剛剛抵達(dá)冀州邊緣的渭莊縣時,軍中來了一人。 此人來自并州,名為柯左,原先是石并州麾下的謀士。 如今名士可貴,各豪強(qiáng)與軍閥爭相收攏名士,讓其為己效力,借謀士之策進(jìn)一步壯大自己的實(shí)力。 公孫良接待了此人,還讓衛(wèi)兵上了好茶招待,原因無他,柯左此人頗有名聲。 名聲好壞參半。他才識超群,足智多謀,但忠誠度讓人咋舌。 柯左最先在徐州奉徐州牧為主,在徐州與其北面的青州鬧出矛盾時,獻(xiàn)計擺了青州一道,不久后卻跑路青州,在青州牧手下干活。 后面似乎與青州牧齟齬不合,柯左又跑了,跑到了冀州牧袁丁手下,在其麾下待了三年。 三年后,柯左與一冀州將領(lǐng)鬧出矛盾,后不為冀州所容,遂再跑至并州。 徐州,青州,冀州,再到如今的并州。 至今已事四主,謀士圈里戲稱此人為四姓家仆。 公孫良面帶微笑,靜聽著柯左說著自己的來意,心道這人現(xiàn)在似乎想變成五姓家仆了。 不錯,柯左是來投誠的。 據(jù)他所說,他在并州牧手下待不下去了,因此要再擇明主。 公孫良摸了摸羊胡子,喊著他的字:“柯權(quán)水,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但如今這等節(jié)骨眼上,就算我將你的來意如實(shí)告訴主公,主公也未必會接納你?!?/br> 柯左微微一嘆,“這個節(jié)點(diǎn)確實(shí)選得不太妙,但我與石并州那個表親實(shí)在難以共事,公孫太和,我能見霍幽州一面否,我有要事要和他說?!?/br> “主公如今有事要忙,柯權(quán)水,你有要事可與我說,我?guī)湍銈鬟_(dá)?!惫珜O良笑瞇瞇道。 柯左誠懇道:“此事與司州亦有關(guān),耽擱不得,還請?zhí)蛶兔ν▊饕宦暋!?/br> 公孫良定定看了他兩息,最后道:“你在此稍等片刻。” 話畢,公孫良出了營帳,往主帳去。 主帳中,霍霆山正在看來自幽州的信件,聽聞公孫良說的,男人長眉微揚(yáng)。 “主公,您看是否過去瞧瞧?”公孫良道。 霍霆山放下信件:“當(dāng)然得去,我看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公孫良提醒道:“此人來降,卻不帶家眷,主公當(dāng)謹(jǐn)慎些,小心有詐。” 霍霆山:“我知曉?!?/br> 不過幾步路的腳程,霍霆山很快見到柯左了。見他第一面,不談其他,只觀其面相,霍霆山便覺此人精明得過分。 柯左生了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細(xì)鼻,尖耳,嘴唇很薄,笑起來幾乎看不到眼仁,叫人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緒。 端是生了一副鼠相貌。 柯左看到霍霆山,立馬起身揖了一大禮:“某柯權(quán)水,拜謁天策大將軍。大將軍在冀州為民如此,某敬佩不已,有道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某誠歸大將軍,還請大將軍接納某這一顆敬佩之心?!?/br> 霍霆山親手扶起他:“柯先生不必多禮,你所來之意我已聽太和說明,此事先不急,我想聽聽另一件與司州有關(guān)之事。” 柯左正色說:“大將軍進(jìn)軍司州之事天下皆知,李司州心急如焚,去信石并州,共商抗幽之事?!?/br> 霍霆山嘴邊帶笑,毫不意外。 因?yàn)槿绻抢钏局?,他也會選擇和其他州聯(lián)盟,就地勢而言,兗州和并州都合適。 先前幽州軍捷足先登占了北川縣,并、幽二州算是結(jié)下梁子了,所以兗、并二州之中,又以并州為聯(lián)盟上選。 “所以你想告訴我的是,司、并二州已成聯(lián)盟?”霍霆山笑道。 柯左眸光微閃:“是,但不止如此。就某所知的,二州將主意打到了幽州的糧草供給線上?!?/br> 霍霆山依舊嘴角微勾,面色沒什變化:“多謝柯先生告知,若先生不嫌棄,便在我軍中待些時日。” 霍霆山喚來衛(wèi)兵,將人安置好,他把柯左放在了熊茂那個營帳里。 待柯左離開后,公孫良道:“主公,糧草供給線一事的消息,看似有用,但我們并非不能自己琢磨出來?!?/br>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從千里之外供給軍糧,士兵當(dāng)會面有饑色;臨時拾柴割草來做飯,軍隊當(dāng)會常常食不果腹。1 糧之重要,已無需多言。 “柯左此人有才,且再看看,倘若他誠心投誠,我軍中往后有他一席之地。若是不誠,后面殺了便是。”霍霆山輕哼了聲:“殺的時候還得將他那小眼睛挖出來,反正患了眼疾,看不清,留著也無用?!?/br> 為了石連虎那老東西詐降欺瞞他,不是得了眼疾是什么,他何處不如對方。 一日后。 幽州整軍,在渭莊縣以南和司州軍開戰(zhàn)。 第一場戰(zhàn)役是霍霆山領(lǐng)軍的,對面領(lǐng)軍的是李嘯天之子李康順。 兩軍首回交鋒,巨大的軍纛迎風(fēng)飄揚(yáng),殺聲四起,山谷中的殺喊聲浪潮似的向四面鋪開,空氣中很快蔓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土地斜插著箭矢,丟了甲的士兵倉皇而逃。第一回交鋒,雙方打了個來回,最后以霍霆山這方將戰(zhàn)線往前推了少許為結(jié)束。 本場算是幽州軍小捷。 鳴金收兵。 霍霆山騎著烏夜回到軍營,天色已晚,男人大步走入主帳中,同時對守帳的衛(wèi)兵道:“讓熊茂過來一趟。” 熊茂很快來了,“大將軍,您找我。” 霍霆山:“明日起,由你領(lǐng)兵?!?/br> 熊茂精神一震:“我定將竭盡全力,定不負(fù)大將軍您的期望。” 霍霆山忽然換了個話題:“這兩日你和柯左相處得如何?” 熊茂垮下了臉:“此人言辭尖銳,說話不甚好聽,我覺得他會換那般多位主子,那張嘴功不可沒。大將軍,能不能將此人調(diào)走,我不想和他一個軍帳?!?/br> 霍霆山來了興致:“如何說話不好聽?” 能令熊茂這呆子說出這話,想這兩日發(fā)生了不少趣事。 熊茂一一道來,如果他也是從后世來的,大概會用一個詞形容柯左,那就是“杠精”,嘴巴毒,凡事都要杠一下。 霍霆山聽后,莫名想到了此時在后方糧草據(jù)點(diǎn)里的裴鶯。 她有時以為他聽不到,會嘟囔一兩句,都是罵他說話難聽。思緒這一跑偏,就回不來了。 “熊茂,自明日起軍中交給你,有事直接問公孫良,我去后方?!被赧降?。 熊茂錯愕:“您不在前線待著?” 霍霆山只是道:“柯左此人,你務(wù)必命人看緊了,不可讓他傳任何消息出去?!?/br> 熊茂:“唯?!?/br> …… 裴鶯是第二日起床后,發(fā)現(xiàn)霍霆山來了后方,對方邀請她和他一同用早膳。 裴鶯到底過去了。 駐扎在野外不比平時,容易灰頭土臉,裴鶯以為霍霆山從前線下來一定很邋遢,但意外的,他竟算整潔。 他還是穿著黑袍,鞶帶干凈,邊上懸著一只深藍(lán)色的小荷包。 霍霆山抬眸:“夫人來了?!?/br> 主帳帳口卷起,光芒燦爛,她從外進(jìn)來,膚白發(fā)濃,美婦人的眉眼仿佛溫泉里浸潤的山水畫,那明暗交織的剪影中透出不似人間的溫柔。 裴鶯驚訝于他出現(xiàn)在這里:“將軍,您為何此時回來?” 他一個主將,竟只上了一日戰(zhàn)場便回到后方,這傳出去也不怕司州軍氣勢大漲? 要知道,臨陣換帥是兵家大忌。 裴鶯后面的話未說全,但霍霆山已然明白,他也不驚訝她為何會懂這些:“無妨,昨日是小捷,今日就算換帥我方氣勢也不會折損太多,且中谷道這地方雖易守難攻,但倘若他們出來,便無優(yōu)勢可言。” 裴鶯琢磨了一下他的話:“您這是想在此耗著?” 耗著對他有什好處? 持久戰(zhàn)打下去,幽州這方怕是力竭。 霍霆山笑道:“軍中簡陋,且先將就吃些胡餅,待過些時日,我?guī)Х蛉吮鄙铣月怪?。?/br> 裴鶯狐疑。 北上?他想回幽州? 應(yīng)該不可能吧,若想回幽州,攻下冀州后就能回去,何須待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