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只身一副骨架了啊，你不長rou的話摸上去也沒有手感……”

    他側(cè)過身體，封河扶住他的后背幫他坐起來。叀頙殩傷他的手還很酸痛，封河只能把碗遞到他嘴邊。他張開嘴，碗略微傾斜之后血液就流入他的嘴里。液體還很溫?zé)?，他?quán)當(dāng)喝水一樣的迅速將血液吞咽，發(fā)出【咕嚕咕?！康脑幃惵曧憽?/br>
    封河看著有點反胃，但還是穩(wěn)穩(wěn)地托著碗。

    她再將碗傾斜一點，血液下層的雞rou也流入他的嘴里。他的眼瞇成一條縫，還有大量雞rou粘在碗底，他伸出舌頭去舔——野獸的舌頭很扁平也很長，數(shù)秒后碗底被舔舐的沒有一點血液的痕跡。

    他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封河把全程都看完了。他很尷尬，自己的所有丑態(tài)已經(jīng)都被小鬼頭看在眼里了吧……

    封河把碗放到床頭柜上，再把風(fēng)瀾平放讓他躺在床上，抽出紙巾給他擦沾了血沫的臉。

    “這都能接受么，小鬼?！彼芷届o的喘氣。為什么會有人類能夠接受他這么充滿罪惡的靈魂。

    “我連我自己都能接受，還有什么不能接受……”她溫和的微笑，撫著他的頭發(fā)，用手理順?biāo)陌l(fā)絲，“不要讓我失望啊?！?/br>
    因為是休息日，她不用上學(xué)，就坐在寫字臺前寫作業(yè)，背對著床上的妖精。喝了血后的風(fēng)瀾覺得渾身有了暖意，翻個身，被子發(fā)出很大的聲響。

    “小心掉下去啊。”她依舊背對著，也不抬頭。草稿紙上列滿了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

    他再側(cè)過身試圖坐起來，突然【嘭】的一聲悶響。

    “我就說會掉下去啊?！币琅f沒抬頭。

    風(fēng)瀾在地上蜷成一團(tuán)。傷口好像撕裂了……“喂，小鬼?！彼坏貌灰а篮耙宦?。

    “應(yīng)該還記得你主人的名字吧？”還是不抬頭。

    “……”沉默，“你叫什么？”

    “……趴著。”

    “——小鬼！”

    “目上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滿世界找你吧？”

    “切，我知道。”

    “我想帶你出去買一套衣服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衣服……他低頭看了自己的下半身?！啊?/br>
    “放心，我活了這么久，什么沒見過?！?/br>
    “——就十幾年啊小鬼！”

    “啊咧，x=15，y=7檢驗不合理……”

    “小鬼！”

    “別吵?！?/br>
    他伏在地上喘了半天氣，終于感覺到有著人類溫度的手拍打著他的皮膚。“摸起來已經(jīng)瘦的不行了啊?！狈夂映囊赶虏毁M(fèi)力的把他抱起來，因為太虛弱所以并沒有很重。“已經(jīng)叫玄布置結(jié)界了，你可以安心留在這里?！?/br>
    他重新滾到床上，封河撫了他腹部的撕裂口，取了洛昌昔留下的一罐藥，把藥粉灑在撒上止血。

    “這個已經(jīng)要記住啊，我叫封河?！彼苣托牡膹?qiáng)調(diào)，“愿意叫我一聲嗎？”

    他敷衍的開口：“封河。”

    突然右眼上紅色圖騰騰現(xiàn)出鮮亮的紅光，“唔。”他覺得右眼皮一陣刺痛，用手捂住。圖騰在發(fā)熱。

    “契約就到我死亡為止，”她帶著歉意的微笑，推過風(fēng)瀾的手去撫摸他右眼的圖騰，“不用太難過，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年吧?！?/br>
    二十年對于妖精來說只是很短的一瞬，但對于她來說……是剩下的全部了啊。

    “封河，”他輕聲念一句，端詳著女孩子憂傷的眼神。他將右眼睜開，已經(jīng)沒有痛覺了。右眼眼球受損，視力已經(jīng)有些差。

    如果說玄鏡的外貌還算是青年的話，那么風(fēng)瀾看上去已經(jīng)像二十六七歲的成熟男人了。

    ……連脾氣也成熟了。

    “可以告訴我吧……這顆珠子的主人，是你的妻子么？”

    風(fēng)瀾俯頭看項鏈?！笆桥笥?。”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覺得狂躁了，他很平靜。

    “可以講講嗎？”

    “是我從目上那里奪回來的，她死后只留下這個……流。她叫流。目上用七年的時間追捕我想要收服我成為妖將，很多時候流與我在一起。目上捕捉了流，他們認(rèn)為我肯定會用我的自由換取她的自由，但我沒再見她。一年后她生病死了……目上根本沒有照顧好她……”

    所以流的男友聞知死訊后徹底發(fā)狂的毀了目上的老巢——

    “你很愛她吧。”

    “……”他沉默，然后只說，“是我對不起她?！?/br>
    明明可以做到的事，在她死前卻沒能再見上一面。如果當(dāng)初真的拿自己的自由去交換的話……流，到現(xiàn)在還能微笑著吧？

    “瀾?！狈夂尤嘀念^，“真是一個好男人呢，不要自責(zé)啊，誰都無法同時做到這兩件事……”

    若為自由故，兩者……

    她笑起來，溫和燦爛。風(fēng)瀾覺得，微笑的她就像陽光啊……就不會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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