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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卻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醒了?”

    她一轉(zhuǎn)頭,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謝羨予,剛剛平復(fù)下來的心跳猛的加快,臉色都更白了幾分。

    他眉頭微蹙,抬手去撫她額上冒出的細(xì)汗:“做噩夢了?”

    婉若被他溫?zé)岬氖种复痰臏喩硪粋€哆嗦,下意識的偏頭躲開。

    他手指一滯,眸光沉了幾分。

    婉若終于從噩夢中回過神來,從床上坐起來,主動牽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來了?”

    謝羨予的大手被她兩只小手包裹在掌心,她掌心有些細(xì)汗,黏膩膩的,他喜潔,向來不喜任何臟污,可現(xiàn)在,卻覺得意外的舒服。

    方才升騰起來的幾分不悅,此時也消散了大半。

    “怕你又病了,忙完事情就來看看你?!?/br>
    婉若看一眼外面的夜色,已經(jīng)深了,她體貼的道:“表兄這樣辦案這樣辛苦,不必在意我的,大夫已經(jīng)來過了,說我沒什么大礙,表兄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反手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語氣散漫:“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我空閑下來,也能多陪陪你?!?/br>
    婉若眸光微滯,他這就閑下來了?

    “方才做噩夢了?”他突然問。

    婉若喉頭發(fā)緊,輕輕點頭:“嗯?!?/br>
    “什么夢?”

    她垂下眸子:“我夢見被一只狼追趕,怎么逃也逃不掉?!?/br>
    他摸了摸她泛白的小臉:“許是今日落水嚇著了,別怕?!?/br>
    婉若抬眸看他,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和噩夢中掐著她脖子的男人重合,心口一顫。

    若是有朝一日謝羨予發(fā)現(xiàn)她騙了他,他會不會如夢中一般掐死她?

    他一定會的,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所以絕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她心里暗暗警示。

    他突然又問:“你今日落水,是如何得救的?”

    “我自小跟著父親上山采藥,也會鳧水,雖說已經(jīng)好些年沒下過水了,卻也還勉強記得些,就自己游上岸了?!?/br>
    “我聽聞,今日有個舉子闖進來為你披衣,”他漆黑的眸子鎖著她,帶著幾分審視,“是和你相熟的人?”

    婉若心臟猛的被攥住,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算不得相熟,只是之前在府中問過路,有過一面之緣,他大概是心善之人,今日正好在那莊子附近游玩,聽到里面有人呼救便跑進來想要救人?!?/br>
    婉若迎上他微涼的眸子,目光澄澈。

    他神色淡淡的,語氣平靜:“這么湊巧嗎?”

    可婉若知道,他最平靜的時候,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

    第34章 自取其辱

    “我也覺得巧,若非遇上好心人,也不知今日多難堪。”婉若垂下眸子,很是黯然:“原本我就出身微賤,配不上你,倘若壞了名聲,只怕日后想進府都難了?!?/br>
    他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后怕和黯然,冷硬的心也軟了幾分,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

    她看他臉色稍緩,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落了下來,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快回去吧,都入夜了,累了一日也該歇著了。”

    他本想說讓她去松鶴園養(yǎng)病,想著她多半又怕這怕那的不愿意,膽子比誰都小,到底還是沒開口。

    “那你睡吧?!彼K于起身,離去。

    婉若終于松懈下來,后背都已經(jīng)冒了一層冷汗。

    后半夜她是睡不著了,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整夜,早起時眼底都有些烏青,讓素月給她壓了許多粉才遮掩住。

    “姑娘,小公子回來啦!”丁冬喊了一聲。

    婉若揚起笑來,放下了梳子便起身迎出去:“阿謹(jǐn),你回來了?”

    許書謹(jǐn)提著大大的書箱走進來:“阿姐?!?/br>
    婉若將他的箱子接過來,牽著他進屋去:“我想著你今日要休沐回來,早早的讓素月出府去買了你最愛的點心。”

    許書謹(jǐn)一眼看到桌上的點心,開心的咧嘴笑:“是乳糖圓子!”

    他在凳子上坐下,拿起勺子就開始大口的吃。

    婉若摸了摸他的頭:“怎么比上次瘦了,在族學(xué)吃的好不好?”

    許書謹(jǐn)塞了一個圓子喂進嘴里,腮幫子鼓囊囊的,點點頭:“吃得好?!?/br>
    婉若忍不住笑:“那怎么還跟小饞貓似的?!?/br>
    “族學(xué)里沒有乳糖圓子,阿姐買的自然格外好吃些?!?/br>
    她輕哼一聲:“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會了油嘴滑舌?!?/br>
    許書謹(jǐn)笑嘻嘻的捧著碗吃著。

    她看到他袖口破損了,眉頭微蹙,伸手去摸:“怎么袖口都破成這樣了……”

    許書謹(jǐn)卻突然吃痛的掉了勺子,躲開了手。

    婉若怔了怔,掀開他的袖子一看,胳膊上許多淤青。

    婉若臉色瞬間變了:“這是怎么回事?!”

    許書謹(jǐn)訕訕的道:“不小心摔著了,我已經(jīng)上過藥了?!?/br>
    “怎么可能摔成這樣?阿謹(jǐn),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

    許書謹(jǐn)?shù)拖骂^:“沒有……”

    “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到底誰欺負(fù)了你?”婉若看著這些傷痕,眼睛都?xì)饧t了。

    許書謹(jǐn)連忙拉住她的手:“阿姐,你別生氣……”

    “是,是被別的學(xué)生打的,他們都聽瑞少爺?shù)脑挘f我不姓謝,不是謝氏族人,不該在那里讀書。”

    婉若氣的胸口疼,謝氏族學(xué)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外姓的,有的和謝家交好的人家也照樣會送孩子去謝氏族學(xué)讀書,為何只欺負(fù)阿謹(jǐ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