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一樣？

    ——

    如果你覺得我是全船最靚，那么我同樣也視你為全船最靚。

    “不，”在他的注視下，向南珺臉紅一瞬，又霎時逃逸，修正方才的說法，“我一直都這樣覺得，無關(guān)你是不是也這樣想。”

    余回突然覺得，這些年月過去，他變得不會同向南珺講話。

    那道顴骨上的疤扯痛他神經(jīng)，他對著這樣贊美的話，竟然笑不出來。

    他動作一頓，心中警告自己數(shù)次，不要多做無用功，卻還是想辯解多一句，修正自己在向南珺心中的形象：“我講我同黎耀文不同，你信不信？”

    向南珺卻堅定點頭，如小雞輕啄一地的米：“你講，我就信?！?/br>
    “對你來講，我同他唯一的共同點——”余回若無事發(fā)生，卻貼近向南珺的耳朵，向內(nèi)吹口氣，“是都應(yīng)該離遠些。越遠越好。”

    “我不要。”向南珺突然有了底氣，“你講你同他不同，我就不必離你遠一點。”

    “你不要永遠都這樣信我，真是好容易騙?！?/br>
    “你會不會騙我？”向南珺望住他，問，“害我到撕心裂肺的那種騙，要我命，做下一個雅辛托斯？”

    五月的海風(fēng)，吹化余回杯中的冰。他將酒杯置下，又燃起一支煙，隔著煙頭的火光，以視線描摹向南珺模樣。

    膽小時明明如縮進殼里的蝸牛，膽子大起來，又好似沒有什么可怕。世界末日、海水倒灌、風(fēng)球高懸不落、哥斯拉滅絕人類，都是濕濕碎。

    他的勇氣也并非來得莫名其妙，一支煙、一口酒，似乎都行。

    要講“會”，講越重越好，要這個天真少爺知難而退，從此不要再同他發(fā)生任何糾葛。

    吹盡了海風(fēng)，杯中的酒都變常溫。很漫長的沉默，漫長到向南珺等一個答案等到忐忑。

    而后他聽到余回說：“不會。”

    很輕的一聲，來不及落到地上，便被再次吹來的海風(fēng)卷去海面，兩人之間留下的空隙不足一人，此時充滿了海風(fēng)濕咸氣息。

    向南珺側(cè)頭看他，余回指間夾一支香煙，靠在船頭，站位同那一日黎耀文在甲板上立住的位置沒什么分別。

    卻因為余回這句話，兩個身影再合不到一起去。

    余回是余回，黎耀文是黎耀文。眼前人就算不再是簡風(fēng)，也不會是黎耀文。

    余回在他身側(cè)，俯身靠近，拿煙的手伸到很遠去。無知覺間天邊竟現(xiàn)出一絲暗白，像被煙頭的火光融破，漏出一絲光來。

    向南珺有些激動。當(dāng)年同余回在矮山坡看日落，如今又要在澳島邊看到日出。

    許多戀人拍拖，甚至等不及同看過日出日落便一別兩寬。

    其實已經(jīng)足夠幸運，可惜他是個貪心小孩。

    手伸向那只未飲完酒杯，被余回手腕一轉(zhuǎn)，輕巧躲開。

    他不肯放棄，余回將杯換至拿煙的手，伸長臂展。原本近在咫尺的酒杯，眨眼遠到了天邊。

    向南珺還不死心，誓要與余回飲到同一杯香檳。他手臂從余回身前環(huán)過，無奈臂展不及余回，指尖堪堪碰到，卻握不到手里。

    一來一回間，這姿勢像極了他在船頭予余回一個深情擁抱。

    他側(cè)臉近乎貼上余回胸膛，抬眼望上去：“給我飲一口，我同你講一件事，好不好。”

    還沒喝便像醉了。余回本欲堅定拒絕：“不行。你下午才食了藥…”

    “我睡前食的，劑量好少?！毕蚰犀B看看腕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過去半日，早都應(yīng)該消化完了?！?/br>
    余回盯他半晌，才松了口，像從前那樣，將杯中酒飲剩至最后一口，就住向南珺倚在懷里的姿勢，將杯邊抵住他兩片薄唇。

    向南珺仰頭，杯中液體順暢滑進喉嚨。他擦擦嘴角，不及余回將酒杯拿遠，便開始講：“黎耀文算你雇主，是不是？”

    他的酒勁來得向來都快，上不上頭，都是他眨眨眼睛說了算。

    假醉鬼比真醉鬼更不好纏。余回只好順著他的話講：“嗯，算我雇主?！?/br>
    “我知你同他有約在先，不如他叫你之外的其他時間，你來陪我——”向南珺強作鎮(zhèn)定，生怕余回拒絕，連接受的理由都替他想好，“他給你幾多我一樣給，誰會同錢過不去。”

    【作者有話說】

    好，這一卷終于尾聲了。

    珺：你自己講來港市是為錢，那如果我是你雇主，就可以醬醬釀釀醬醬...

    回：確認不是被醬醬釀釀醬醬？

    珺：..............

    關(guān)于章節(jié)里提到的：

    阿波羅不搞性別歧視是因為太陽神是個雙，談過男（雅辛托斯）也談過女（達芙妮）；

    呃，雅辛托斯和阿波羅談前其實有對象，嚴格來說算他出軌，太陽神相當(dāng)于是被小三，還為了雅辛托斯和正派男友西風(fēng)神展開決斗，最后小雅辛和太陽神跑了，西風(fēng)神氣不過把雅辛托斯殺了（好狗血）...風(fēng)信子也是用小孩的名字命名的，花語是永遠的懷念。

    就倆人恰好聊到這了，沒有把任何人對號入座的意思嗷...（疊甲）我們小南不可能出軌做3的...

    第48章 改.“你到底中不中意女仔？”

    “你知他會隨時call我?！?/br>
    “我不在意。凡事都講先來后到，做生意都是。他如果真叫住你，只要不是再為他拼命，我答應(yīng)一定會放你走。”向南珺說著，聲音低了下去，“誰讓我來得明明早過他，但還是輸在起跑線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