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張禎:“......你是在跟我說笑么?” 張燕慚愧道,“我也深知此事不可能成,如今萬無此念。卻還是想聽聽師叔的見解,該先攻誰?” 張禎嘆口氣,“師侄,你們的計(jì)劃中,從來就沒有謀奪皇位這一項(xiàng),而是想劫掠關(guān)中、掃蕩長安。之后帶著錢糧去涼州,投靠馬騰、韓遂?!?/br> 俗稱搶一票就跑。 “......你怎么知道?” 張燕很吃驚。 他的問話暗藏陷阱。 問出來之前,他預(yù)想過張禎會反駁他們奪不了皇位,或者在袁紹與劉表中選一個(gè)先打。 無論是哪一種,諸將都會知道她并沒有那么厲害。 因?yàn)槟歉静皇撬麄兊挠?jì)劃。 也就不會對她盲目崇拜。 可她輕輕松松就看破了。 還說出了他們真正的籌謀。 張禎訝異,“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么?” 張燕默然。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然這般大!他以為的絕妙好計(jì),在人家眼里是明擺著。 張禎:“既然說到此事,那我就再多說一點(diǎn)罷?!?/br> 頓了頓,道,“你們?nèi)羧チ藳鲋?,那才是死路一條。” 張燕不服,“為何?” 張禎毫不客氣地道,“因?yàn)轳R騰、韓遂在利用你們!就像袁紹也在利用你們一樣!” 張燕:“大家不都在相互利用么?” 張禎:“可你們被利用得最多,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shù)錢!” 張燕:“......沒這么慘罷。” 張禎冷笑,“馬騰、韓遂肯定是這么跟你們說的,他們欲取涼州,需你們相助。他們與胡人在涼州攻皇甫嵩,你們攻關(guān)中,拖住朝廷的援軍,長安打不下來也無妨,只要不讓朝廷支援涼州,你們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事成之后,涼州由你們?nèi)焦蚕?。?/br> 張燕徹底無語。 郭太、楊鳳等人也說不出話,他們都看過那幾封信。 與張禎所說一模一樣! 張禎微微一笑,“你們以為,馬騰、韓遂先聯(lián)絡(luò)的是你們?錯(cuò)!他們先聯(lián)絡(luò)的肯定是袁紹!談妥了條件,袁紹才放你們出冀州!否則,你們能順利離開冀州?” 各方情報(bào)綜合在一起,這件事情為何發(fā)生,也就一目了然。 張燕心里像有團(tuán)火,咬牙罵道,“我與袁賊,不共戴天!” 若她所言屬實(shí),他們真被人賣了。 這些jian人,個(gè)個(gè)不安好心。 張禎繼續(xù)道,“你們把關(guān)中攪得一團(tuán)亂,待時(shí)機(jī)成熟,袁紹必然率軍平叛,以功晉身!你們?nèi)籼拥經(jīng)鲋荩矔获R騰、韓遂鎮(zhèn)壓!那兩個(gè)人連彼此都容不下,又怎會容下你們?” 楊鳳一掌拍在腿上。 他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gè)! 馬騰、韓遂久駐涼州,怎會愿意讓出地盤給他們? 張禎最后嘆道,“你們拼著身家性命鬧這一場,馬騰、韓遂得到?jīng)鲋?,袁紹得到關(guān)中,而你們得到什么呢?除了死亡,什么都得不到。” 她承認(rèn)她有危言聳聽的成分,但也基本是事實(shí)。 這兩支反軍的命運(yùn),就是這么悲催。 第166章 叫你去招安,沒叫你去奪人家?guī)浻“?/br> 沒見張禎之前,反軍諸將天然對她懷有警惕。 后來知道她能招來雷霆,并且自認(rèn)是大賢良師的同道,這警惕也未完全消除。 就連楊鳳,別看他大力主張招安,對張禎也不是全然信任。 可聽完她的分析,大家就覺得她像是自己人。 若不是自己人,誰會說得這般透徹? 而她說得這般透徹,他們也都聽明白了,又是憤怒,又是絕望。 天下如此之大,卻沒有他們?nèi)萆碇帯?/br> ——他們上輩子莫不是犯了天條?否則今生怎有這許多苦難! “師叔以為,我等當(dāng)如何?” 張燕沉默良久,開口問道。 這世間全是豺狼虎豹,他雖有一身武藝,卻不夠聰明,實(shí)在沒有能力帶著兄弟們活下去。 她若可以,真的認(rèn)她做師叔又何妨。 張禎:“招安啊,我這不是來了么?” 張燕語氣中有幾分悲涼,“招安之后呢,打發(fā)我們回冀州?” 冀州若是站得住腳,他們又何必舍近求遠(yuǎn)? 張禎微笑,“不,就留在關(guān)中?!?/br> 一個(gè)地方想要發(fā)展起來,人力資源很重要。 充實(shí)人口,向來是古代官場一大政績。 張燕遲疑道,“關(guān)中,有我們立足之地么?” 張禎:“我說有,就有?!?/br> 張燕:“還請師叔明示!” 張禎嘆口氣,道:“說來話長,我怕你聽不懂?!?/br> 這也是一件挺大的事情,一時(shí)半會兒很難解釋。 張燕:...... 又一次感受到智商的碾壓。 但詭異的是,他真覺得自己可能聽不懂。 而且他還感受到了張禎的真誠,她本可以隨意胡說糊弄,可她沒有,直接說他聽不懂。 這,很真誠對罷? 一旁郭太緩緩道:“師叔,我也有一事不解,想請師叔解惑。” 張禎:“說!” 郭太:“師叔官宦世家,又是名門之后,如同天上的云彩。而我們出身貧寒,布衣黔首,如同地上的污泥。云與泥,本非一家,師叔為何愿意幫我們?” 張禎心說你還有些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