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司馬防在信上說,次子仲達(dá)于諸子中最為優(yōu)異,有憂天下心,欲入朝效力,請他關(guān)照。 他考校司馬懿學(xué)問謀略,皆對答如流。 且人情通達(dá),秉心平直,他極為欣賞。 問其志向,言道仰慕靖國長公主與大將軍,想追隨他們振興漢室。 他自然成全。 以前他不信張神悅和呂奉先一心為漢室,如今早信了。 有志向的年輕人,就該跟著他們。 張禎:“......勉之,勉之!” 心說你倒也不必太過努力。 你一努力,老曹就該睡不著了。 又笑問司馬懿,“你家京中可有宅院?若是沒有,我來安排?!?/br> 司馬懿感激地道,“前些年就置辦了,不勞殿下費(fèi)心!” 張禎和藹地道,“若有不便之處,盡管來尋我!” 哼,早早就在京城置辦宅院,安插眼線,此子心機(jī)深沉,斷不可留! 說好了明日司馬懿來大將軍府點(diǎn)卯,王允便帶著他告辭。 等兩人離開,張禎問一旁伺候的丫環(huán)蘭月,“王司徒提議司馬懿什么官職?” 蘭月茫然,“嗯?不知。” 她就忙著端茶遞水,順便想想晚上吃什么,沒在意他們說了啥。 張禎也沒責(zé)備她,又問采月,“你聽到了么?” 采月沉穩(wěn)地道,“回殿下,王司徒說,司馬懿雖有奇才,畢竟年幼,不宜一開始就予以高位,可先為戶曹掾。” 戶曹掾?職位不高,管的卻是人丁戶籍,很重要。 看來老王叔對司馬懿寄予厚望。 這就很難評,活脫脫的癡心錯付。 如果篡漢的是司馬懿,小皇帝絕對活不了,劉家也得滅族。 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歷史上司馬懿出仕很晚。 建安六年還在家賦閑,曹cao聽聞他的名聲,欲征辟他到府中任職,他說自己得了風(fēng)痹,裝病不去。 建安十三年,曹cao又征他為文學(xué)掾,還說如果敢再稱病,就要將他下獄,他這才大受驚嚇,扔掉拐杖趕緊上任。 那時(shí)他都二十九歲了,現(xiàn)在才十六,怎么就出來了呢? 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朝廷日新月異,此時(shí)不出,就會錯過家族發(fā)展的大好時(shí)機(jī)。 第354章 文和妙計(jì)安天下,寥寥數(shù)語斷司馬 用過豐盛的晚膳,又在游廊里轉(zhuǎn)了幾圈,張禎還是忍不下心中沸騰的殺意。 遂令人請賈詡。 此事找高順不合適,得找他。 他本來隨呂布西征,但剛出關(guān)中就染了風(fēng)寒,呂布怕他病死,命他回長安養(yǎng)病,順便督一下糧草后勤。 說來也怪,一回長安他就病愈了,又要去追大軍,被張禎攔下。 軍中謀士夠多了,毒士也有程昱,不缺他一個。 還是好好在長安呆著吧。 不多時(shí)賈詡來到,張禎開門見山,“我想殺個人?!?/br> 賈詡:“殺唄。” 又關(guān)切地道,“你想怎么殺?” 想當(dāng)眾斬殺,有律法,還能制造意外。 想私下刺殺,他也能派出刺客。 如果想滅族,那就得想個萬全之策,不能落人口實(shí)。 張禎:“......文和叔,你都不問問我是誰,也不問我為何殺他?” 賈詡云淡風(fēng)輕地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br> 神悅?cè)噬?,那人竟逼得她動了殺機(jī),真正該死。 張禎:“......我的理由并不充分?!?/br> 司馬懿背棄洛水之誓,司馬昭當(dāng)街弒君,不僅僅是道德層面的事兒,也是對政治信用的極大破壞。 陰謀家、野心家們?nèi)缤蜷_了新世界的大門,我x,原來還可以這么cao作?學(xué)會了! 從那以后,本就復(fù)雜的君臣、臣臣關(guān)系,變得更為詭譎殘酷。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變得更少了。 華夏固有的忠誠信義禮制,都遭到了這家人的摧毀,慢慢的只剩下血脈維系的孝。 后世皇朝都愛說以孝治天下,為啥只說孝? 因?yàn)槌诵⒅猓瑒e的都拿不出手。 這未必全是司馬氏的鍋,但是他家開的頭。 因此有人說,“自司馬氏篡魏以來,人不守信、神不守靈?!?/br> 何況他家那些無能子孫還導(dǎo)致了五胡亂華。 每每想起史書上那些血跡斑斑的記載,她就恨不得抽出五十米大刀! ——你家篡魏就篡魏,能不能好好當(dāng)皇帝? 可這一切還未發(fā)生。 如果以歷史定罪過,那么眼前的賈詡也當(dāng)誅。 說來說去,還是她過于痛恨司馬氏,有了私心。 沒看過三國的賈詡,當(dāng)然不知內(nèi)情,不以為然地道,“說來聽聽,我?guī)湍阊a(bǔ)充?!?/br> 理由不充分有什么要緊,人長一張嘴,羅織個罪名還不簡單。 張禎:“......文和叔,感覺咱倆像壞人。” 賈詡不同意,“不,你想殺的才是壞人?!?/br> 神悅絕對是好人。 他可能沒那么好,但也不壞。 誰說他是壞人他跟誰翻臉。 張禎看他片刻,判斷出他說的是真心話,忽然有點(diǎn)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 文和叔現(xiàn)在全心全意站她這邊呢,連她想殺人都不問緣由。 心里的殺意,不知不覺中減輕。 恐懼也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