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噢~”朱翊鈞大笑,“原來大伴也不知道呀。”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稍微說一下,嘉靖關(guān)閉嘉峪關(guān)之后,就不接受西域各國朝貢。但是我查閱一些史料,之后,嘉、隆、萬都有東察合臺汗國朝貢記載。 所以這里就當(dāng)私設(shè),不用太糾結(jié)。 第67章 與周邊鄰國的外交…… 與周邊鄰國的外交本就是一件涉及多地域、多民族、多宗教,非常復(fù)雜的事情,再加上從太祖高皇帝到現(xiàn)在兩百年,國策也在根據(jù)形勢變化而變化, 就算能講清楚歷史,但錯綜復(fù)雜的派系斗爭和政治關(guān)系也是很難理清楚的。 馮保靈機(jī)一動:“殿下,咱們也別講故事了。這后面滿滿一書架的史書,咱們一起學(xué)習(xí)吧?!?/br> 朱翊鈞歪頭,看向陳炬調(diào)皮的眨眨眼:“大伴想偷懶了?!?/br> 陳炬卻說:“我也認(rèn)為這樣很好,殿下親眼看來的,記憶更加深刻?!?/br> 朱翊鈞左手拉著馮保,右手拉著陳炬:“那你們要陪我一起看。” “那是自然。” 王安端了梅子茶進(jìn)來,擱在書案上:“那我呢?” 朱翊鈞昂起頭,頗為嚴(yán)肅的教育他:“你好好在內(nèi)書堂讀書!” “誒!”王安點(diǎn)頭哈腰,“奴婢謹(jǐn)遵殿下教誨,一定好好讀書,不能給小主子丟人?!?/br>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翊鈞被他逗得仰頭大笑,笑完了趕緊端起梅子茶喝一大口,潤潤嗓子。 他身邊這幾個太監(jiān),日日陪伴在他左右,照顧他的起居,哄他開心,也敦促他讀書。 這天休暇日,不用上課。上午,朱翊鈞在院子里玩了一會兒,自己就回了書房看書。 他也不挑,史書也好,詩詞也罷,抽出什么是什么。他不挑,還看得很認(rèn)真。 馮保喚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yīng),走近一看,“孔明揮淚斬馬謖周魴斷發(fā)賺曹休”,難怪他看得入了迷。 馮保說道:“殿下別看了,快更衣,皇上宣您過去?!?/br> 朱翊鈞笑道:“皇爺爺想我了?!?/br> 他換好衣服來到正殿,徑直跑到嘉靖跟前,貼著他,抱著他的手臂,撒嬌:“皇爺爺,皇爺爺,你是不是想我啦,我也想你?!?/br> 他甚至還想撲上去親一口,被嘉靖推開:“哎呀呀,站好站好,都多大了,還這么粘人?!?/br> 朱翊鈞沖著他傻笑:“長多大我也會粘著你?!?/br> 嘉靖臉上嫌棄,心中卻美滋滋的:“你一直吵著要的武學(xué)師傅,朕已經(jīng)給你挑好了。” 朱翊鈞左右張望:“在哪里?” 嘉靖說道:“一早來的,朕看過了,教你綽綽有余,朕便讓他退下了。” 朱翊鈞蹙起眉頭:“可我還沒見到呢。” “明兒你不就見到了?” “嗯~”朱翊鈞不滿的哼哼,“還要等到明天呀?!?/br> 嘉靖瞪他:“一日你都等不了了?” 朱翊鈞坐在一旁的墩子上:“等得了?!?/br> 嘉靖抬手,摟著小家伙的腰,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朕可告訴你,功夫、騎射、謀略,都是你嚷著要學(xué)。最好的師傅天南海北,朕都能給你找來?!?/br> “要學(xué),你就得好好學(xué),不可半途而廢,知道嗎?” 朱翊鈞乖乖點(diǎn)頭:“知道了!” “你從小在朕身邊長大,錦衣玉食,驕縱調(diào)皮,大臣都說,朕對你過分寵溺。” “習(xí)武須得行之以誠;持之以久,百折不回,你能做到嗎?” “能!”朱翊鈞目光堅定,“我能做到。” “我還要讓皇爺爺在觀德殿看我騎馬射箭呢?!?/br> “好好好!”嘉靖大笑,“好孩子。” 朱翊鈞走出正殿,看到陸繹和劉守有,趕緊跑過去問道:“與成,思云,你們見到教我功夫的師傅了嗎?” “師傅?”劉守有笑道,“不是與成在教你功夫嗎?” 朱翊鈞嘟嘴:“我不是說與成,我是說……” 他發(fā)現(xiàn),他還不知道師傅姓甚名誰:“我是說,新的師傅?!?/br> 劉守有逗他:“噢~殿下有了新的師傅,就不要陸與成這個臨時的師傅了?!?/br> “胡說!”朱翊鈞向前邁一步,緊貼著陸繹,拽著他的衣袍,“我可喜歡與成了,才不會不要他?!?/br> 聽到這話,陸繹忍不住抬手在他后腦摸了一把。朱翊鈞指著劉守有,吩咐道:“打他?!?/br> “好。” 陸繹抬腿,踹在了好友屁股上。 劉守有捂著屁股,夸張的沖朱翊鈞求饒:“殿下饒命!” “使勁兒打!” 陸繹踹他兩下還幫他求情:“殿下,饒了他吧?!?/br> “那好吧!”朱翊鈞拉著陸繹的手,“與成說饒了他,就饒了他?!?/br> 劉守有靠過來,碰了碰陸繹手臂:“和陸與成做兄弟,少挨好多罰。” 朱翊鈞問道:“那個新的師傅,他厲害嗎?” 劉守有說:“殿下,您把后面那個‘嗎’字去掉,那是相當(dāng)厲害。” 朱翊鈞又問:“哪兒厲害了?” “嚴(yán)格來說,他最初并非朝廷官員,而是一名江湖人士。” 朱翊鈞不懂:“什么叫江湖人士?” 陸繹給他解釋:“一些身懷絕技之人,自詡狹義的人士。他們周游四方,行俠仗義,這些人通常不受朝廷管束,就被稱為江湖人士。” 朱翊鈞皺眉:“聽起來不像好人。” “有好人也有壞人,比如李良?xì)J,他于國于民,他都是一位大好人?!?/br> 朱翊鈞問:“李良?xì)J是誰?!?/br> “正是殿下的新師傅,他武藝超群,任俠結(jié)客,曾經(jīng)結(jié)實(shí)一位高手,習(xí)得齊眉棍法。后加又自創(chuàng)丈二劍法,在江湖上頗有威望?!?/br> “東南地區(qū)倭寇猖獗,隧組織族中弟子、江湖人士和當(dāng)?shù)匕傩找煌官??!?/br> “因他文韜武略、cao行端嚴(yán),生性秉忠又勇猛過人,在抗倭戰(zhàn)役中屢立奇功,后被朝廷封為義勇將軍。” 現(xiàn)在福建的倭寇基本已經(jīng)肅清,譚綸和戚繼光已經(jīng)率兵趕往廣東。他經(jīng)人推薦,來竟是面圣,被皇上選為殿下的武學(xué)師傅。” “哇!”朱翊鈞抗倭故事聽了許多,對戚繼光、俞大猷這樣的抗倭英雄也有濾鏡,“聽起來真的好厲害呀?!?/br> “那當(dāng)然!”劉守有說道,“他可是大明第一劍客。獨(dú)門絕學(xué),荊楚長劍,我都想學(xué)呢。” 這么說起來,這位新的武學(xué)師傅,比朱翊鈞想象中更厲害,他更是期待不已。 第二日下午,還未到習(xí)武的時間,朱翊鈞就提前出了門。 馮保提醒他:“太早了吧,李將軍還沒到呢?!?/br> 朱翊鈞說:“可我等不急了?!?/br> 上課地地方?jīng)]有變,仍是太液池邊的一塊空地,風(fēng)景絕佳,安靜清幽,旁邊有柳樹環(huán)繞,伴隨著鳥雀的鳴叫,時不時湖面的微風(fēng)吹來,涼爽宜人。 太液池旁邊,好玩的多著呢。朱翊鈞先在假山上爬上爬下,又跑到池邊看錦鯉,紅色的魚兒穿梭在碧綠的荷葉之間,若隱若現(xiàn)。 朱翊鈞正看得著迷,馮保忽然在后面輕輕拍了他一下:“殿下,師傅來了?!?/br> “哪里?哪里?” 朱翊鈞抬起頭,順著馮保指的方向望過去,迎面先看到一個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看向那太監(jiān)身后,終于,看到了他的武學(xué)師傅。 朱翊鈞見過的,最老的老人是嚴(yán)嵩,八十多歲,動作遲緩,目光渾濁,走路顫顫巍巍,說話慢慢吞吞,臉上有老年斑,皮膚就跟樹皮一樣。 眼前這個人須發(fā)皆白的老人,看起來并不比嚴(yán)嵩年輕多少。 看著他慢悠悠從遠(yuǎn)處走來,佝僂著脊背,老態(tài)龍鐘,朱翊鈞實(shí)在難以和昨天劉守有口中那個“大明第一劍客”聯(lián)系起來。 他想象中的武學(xué)師傅應(yīng)該是高大魁梧,相貌英武才是,怎么會是一個看起來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的老人呢? 朱翊鈞大失所望,不由自主的貼到馮保身旁,小聲的喊:“大伴。”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小家伙,現(xiàn)在突然又情緒低落。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心中想什么,全都寫在了臉上。 馮保蹲下來,摟著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李將軍可是抗倭英雄?!?/br> 這是在提醒朱翊鈞,李良?xì)J福建地區(qū)抗擊倭寇多年,且能得到當(dāng)朝廷、江湖以及當(dāng)?shù)匕傩盏恼J(rèn)可和敬重,那就說明此人一身絕學(xué),絕非浪得虛名。 況且李良?xì)J還是嘉靖給他挑的武學(xué)師傅,雖然與朱翊鈞想象中師傅的樣子有一點(diǎn)差距,也該以禮相待。 朱翊鈞雖然平時活潑好動,在嘉靖面前不拘禮數(shù),但他畢竟是宮中養(yǎng)大的皇孫,該學(xué)的禮儀,一樣沒落下。 此時,李良?xì)J走到朱翊鈞近前,動作緩慢的朝他躬身,抱拳行禮:“臣李良?xì)J,見過殿下?!?/br> “嗯,???” 這個官話說得有些生硬,朱翊鈞愣了一下,才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又見他年紀(jì)這么大了,專程從福建趕來京師教自己武功,趕緊說道:“李將軍免禮?!?/br> 李良?xì)J站直了身體,用渾濁的眼眸,將他上下一打量,又捋了把胡子,也不跟他廢話,直截了當(dāng)進(jìn)入正題:“臣從福建來到京師,奉圣上諭旨,為殿下教授武學(xué),不敢耽誤,這便開始罷?!?/br> “那……就開始吧?!?/br> 朱翊鈞又指著太液池邊一塊大石頭:“李將軍,要不你坐在那里給我上課吧?!?/br> 李良?xì)J大手一揮:“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