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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長孫的團(tuán)寵日常在線閱讀 - 第243節(jié)

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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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翊鈞轉(zhuǎn)頭看向那琵琶女:“接著唱。”

    琵琶女只得重新?lián)芘傧?,咿咿呀呀唱了起來:“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br>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yuǎn)山長?!?/br>
    “哎喲!知道我是誰嗎,敢打我,不想活了?”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br>
    “啊呀,別打了!別打了!你們要多少錢,我給你們!”

    “……”

    一曲終了,朱翊鈞才讓劉守有停下來:“綁了帶走。”

    他站起來,又回頭看一眼那琵琶女:“醉翁的《眉意》,唱得不錯(cuò)?!?/br>
    說完,朱翊鈞又給劉守有使了個(gè)眼色,目光落在李誠銘腰間,后者會(huì)意,扯下李誠銘腰間錢袋,扔到桌上,對那琵琶女說道:“賞你的?!?/br>
    琵琶女拿了銀子,再抬頭,一行人已經(jīng)下了樓。

    朱翊鈞上了馬車,李誠銘剛才那些要債的人被綁在后面跟著跑。

    掀開簾子往后看一眼,李誠銘那張臉青一塊紫一塊,眼淚鼻涕糊成一團(tuán),那叫一個(gè)精彩,沿途的百姓許多都認(rèn)得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這紈绔子弟平日里沒少欺壓鄉(xiāng)里,今日見他這狼狽樣,可算讓大伙兒出了口氣。

    朱翊鈞心道,畢竟是皇太后的外甥,劉守有還是留力了,要真往死里打,估摸現(xiàn)在得抬著走。

    外面趕車的陸繹問道:“陛下,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朱翊鈞說道:“去武清伯府?!闭f完他又立刻改了口,“去接上王安,回京?!?/br>
    “……”

    于是,朱翊鈞就這樣,也沒給任何人傳話或是打個(gè)招呼,就把李誠銘和他那幫手下帶回了京城。

    他走之后,漷縣乃至整個(gè)通州府都引起了轟動(dòng)——武清伯的長孫和花酒的時(shí)候被人綁了,這還得了!

    李偉派人四處打聽消息,這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山壸呃钫\銘的并非本地人,出了城,天高地廣,上哪兒找去?

    回了京城,朱翊鈞先把張懋修送回府。張懋修懷里抱著那只小狐貍,憂心忡忡的看著朱翊鈞。

    朱翊鈞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你回去吧?!?/br>
    “張先生問起來,你如實(shí)告訴他便是?!?/br>
    他既然把李誠銘帶回了京城,無論是張居正那里,還是皇太后那里都瞞不住,他也沒想瞞。

    張懋修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沒走兩步,又轉(zhuǎn)過身來:“陛下……”

    “嗯?”朱翊鈞皺眉。

    張懋修從善如流的改口:“哥哥,我還是認(rèn)為,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老孫頭,若是識(shí)字,也不會(huì)被騙?!?/br>
    朱翊鈞笑著揮了揮手:“行,我知道了,快回吧?!?/br>
    送走了張懋修,朱翊鈞這里還有個(gè)難題——如何處置李誠銘等人。

    陸繹問了他的想法,還以為以他的急性子,會(huì)直接把人帶去慈寧宮,把這事兒捅到皇太后那里去。

    朱翊鈞卻給了他一個(gè)出乎意料的答案:“關(guān)進(jìn)詔獄?!?/br>
    “?。?!”

    好家伙,這是打算瞞著所有人,把表哥辦了。

    他是皇上,他說關(guān)進(jìn)詔獄,那就只能給李誠銘安排個(gè)單間。

    劉守有湊過來問了句:“要……那個(gè)嗎?”

    朱翊鈞一時(shí)沒有會(huì)意,反問道:“哪個(gè)?”

    劉守有擠眉弄眼的,做了個(gè)揮鞭子的動(dòng)作:“就是,那個(gè)?!边@意思是問朱翊鈞,要不要上刑。

    朱翊鈞瞪了一眼:“你這會(huì)兒又不怕皇太后知道了?”

    劉守有訕訕地笑:“我就那么一問,陛下息怒?!?/br>
    朱翊鈞懶得理他:“回宮!”

    他回到承乾宮,用了晚膳,批了會(huì)兒奏章就直接睡了,沒再提李誠銘的事,更沒說要匯報(bào)給皇太后。

    這么大的事,自然有人通知武清伯,李偉知道了,必定第一時(shí)間進(jìn)宮求見皇太后。

    早知道晚知道,總會(huì)知道,朱翊鈞就不費(fèi)那個(gè)事兒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朱翊鈞剛上完課,皇太后就親自過來了,身后跟著李偉、李文全父子,李文全就是他的大舅,李誠銘的父親。

    今日的經(jīng)筵日講講官正好是張居正,他昨晚就聽張懋修說了這事兒。若這事兒是他碰上了,也會(huì)覺得棘手,倒是很好奇,也很期待,皇上會(huì)如何處理。

    皇太后開門見山:“鈞兒,你把李誠銘弄哪兒去了?”

    朱翊鈞挑了挑眉,不答反問:“母后今日來,是要和我說家事還是國事?”

    別說李偉父子,就連張居正都被他這話驚得不輕。雖說他是皇帝,卻是個(gè)沒親政的小皇帝,凡事還要太后拿主意,他怎么干這么跟自己的母后說話。

    朱翊鈞有恃無恐,一點(diǎn)也不怕,還笑瞇瞇的站在皇太后身旁。

    皇太后看著兒子,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親兒子。

    “別管家事國事,先把人帶上來。”

    朱翊鈞向殿門外喊道:“與成,思云,去把人都帶上來?!?/br>
    在詔獄呆上一晚,就算沒有用刑,光是那恐怖的氛圍,和此起彼伏的背景音就能把人嚇掉半條命,更何況李誠銘才十八歲,是個(g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關(guān)鍵白天還被劉守有揍了一頓,來到文華殿的時(shí)候,縮頭縮腦,一點(diǎn)動(dòng)靜就能嚇得他一哆嗦。

    李偉和李文全看到他那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臉上神情非常精彩,又氣又怒又心疼。

    “逆子!”李文全怒喝一聲,“還不快給皇上跪下。”

    “皇上?”李誠銘抬起頭,正前方坐著皇太后,旁邊還站著一個(gè)人,身著明黃織金圓領(lǐng)龍袍,腰間系玉帶,頭戴翼善冠,正是昨天在燕春樓讓人把她揍了一頓那個(gè)。

    他竟然是……當(dāng)今圣上。

    李誠銘嚇傻了,“撲通”一聲跪在地磚上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我知道錯(cuò)了?!?/br>
    朱翊鈞問他:“你哪兒錯(cuò)了?”

    李誠銘一臉茫然:“我……我哪兒錯(cuò)了?”

    “大伴,”朱翊鈞叫馮保,“你提醒提醒他。”

    馮保在心里叫苦:“這得罪皇太后的事兒,怎么總是叫我來做?”

    盡管如此,他還是站了出來把老孫頭中了圈套簽下字據(jù),武清伯家丁以此為由強(qiáng)行兼并土地,強(qiáng)搶民女之事說了一遍。

    這在外戚中并非什么新鮮事,除了外戚,宗室、官宦、士紳、地主都這么干。

    宗室、外戚和大官僚身份擺在那里,別說兼并土地,打死了人地方官吏也不敢那他們?nèi)绾巍?/br>
    這事兒也是遇了巧了,被出門閑逛的朱翊鈞碰到,否則,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李偉聽完就跪下來磕頭:“太后,陛下,這件事臣并不知情?!?/br>
    朱翊鈞還未開口,皇太后怒道:“武清伯你身為一家之主,出了這種事,一句‘不知情’就算了?”

    李文全趕緊給meimei磕頭:“是臣教子無方,臣愿受罰。”

    朱翊鈞先不管他倆,只問李誠銘:“你可知罪?”

    李誠銘仍是一臉茫然:“我……我不知道兼并土地的事,我只是,那日路過,偶遇那孫秀蓮,見她生得俏麗,想收作外室,哪知她性烈,說什么也不從?!?/br>
    他看向身后的那群人:“是他們給我出的主意,說是叫老孫頭簽了字據(jù),利滾利,他肯定還不上,就拿孫女兒來換。”

    說到這里,他俯下身“哐哐”磕頭:“我說的都是事實(shí),不敢有任何隱瞞,兼并土地之事,我真的不知道?!?/br>
    朱翊鈞低聲問陸繹:“昨天把他和那幾人關(guān)一起的嗎?”

    陸繹搖頭:“分開關(guān)的?!?/br>
    李誠銘看起來就是個(gè)蠢貨,那一臉嚇得神志不清的模樣也不像裝的,在皇太后、皇上,祖父和父親面前,他不敢撒謊。

    事情多半如他所說,下面的人狗仗人勢,利用李誠銘這個(gè)白癡,想要強(qiáng)占土地,再把人打死,來個(gè)死無對證。

    無論怎么說,李誠銘的確強(qiáng)搶民女,那幫人是武清伯府的人,狗咬了人,主人自然也逃脫不了罪責(zé)。

    皇太后看向朱翊鈞,說道:“這件事是你碰上的,就由你來處理吧。”

    朱翊鈞也不客氣:“武清伯不能約束子孫、仆從,罰俸一年,引以為戒,若下次再犯,必定重罰!”

    “對了,那老孫頭治病的錢,得武清伯府上出?!?/br>
    李偉聽完,趕緊磕頭謝恩。

    朱翊鈞又道:“涉案的八名仆從,全部戍邊充軍。”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李誠銘身上:“至于你,強(qiáng)搶民女,按照《大明律》也該流放才是。”

    “?。?!”

    聽到“流放”二字,別說李誠銘,李偉和李文全也不淡定了,紛紛給他磕頭:“求陛下開恩!”

    武清伯怎么說也是皇太后的生父,朱翊鈞的外公。這件事說到底,也并沒有造成實(shí)際的損失,皇上要真把李誠銘流放了,那似乎也太不近人情。

    朱翊鈞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李偉和李文全又給太后磕頭,請她法外開恩?;侍髣倓偛耪f過,這件事讓皇帝處理,此時(shí)也不好公然插手,只得板著臉,訓(xùn)斥父親:“你糊涂!”

    朱翊鈞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不能開恩,不過……”

    第200章 所有人都看向朱翊……

    所有人都看向朱翊鈞,等著聽他開恩的條件。

    張居正心知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朱翊鈞一向古靈精怪,李誠銘為非作歹,被他逮了個(gè)正著,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只聽朱翊鈞說道:“武清伯兼任中軍都督府左都督,這是個(gè)武職,統(tǒng)領(lǐng)京內(nèi)、外諸都司、衛(wèi)所。”

    此言一出,別說張居正,皇太后、李偉和李文長都震驚了。

    洪武時(shí)期的確如他所說,中軍都督府左都督是京營統(tǒng)領(lǐng),但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封給外戚、勛爵的虛職,沒有實(shí)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