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塊吃早餐,孟川顴骨上的青變得明顯許多,昨天還是一道很淺的痕跡，今天看著就有點嚇人。

    溫鐘意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臉上的傷到底怎么弄的？”

    孟川吸溜一口豆?jié){,不答反問：“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溫鐘意無語片刻,道：“快說?！?/br>
    實話肯定不能說，說了溫鐘意會嘲笑他。孟川隨便找了個借口：“不小心撞的。”

    “撞哪了？”溫鐘意仿佛要一探究竟,“我看著怎么像是被人打的？”

    “撞車門上了。”孟川面不改色道，“誰敢打我？”說完又補了句，“也就你?！?/br>
    溫鐘意不接受污蔑：“我什么時候打過你？”

    “好幾次。”孟川振振有詞地跟他翻舊賬，“過肩摔一次，把我從床上掀下去兩次，肘擊n次。”

    “那是你活該。”溫鐘意沒好氣道，“過肩摔那次你把我也弄倒了，你怎么不說？”

    孟川啞口無言。

    溫鐘意哼了聲，沒有再跟他繼續(xù)這個話題。

    吃完飯，孟川收拾餐桌，溫鐘意從電視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支藥膏，對孟川說：“去抹點藥膏。”

    孟川先是一怔，然后有點受寵若驚：“你幫我抹嗎？”

    溫鐘意把藥膏扔給他，說：“自己抹?！?/br>
    孟川悻悻道：“行吧?！?/br>
    溫鐘意進臥室換了衣服，今天下雪，氣溫很低，他多穿了一件保暖的衣服。

    衣服很貼身，把他將近四個月的孕肚勾勒得很明顯。

    妊娠已經(jīng)進入中期，早孕反應(yīng)減輕許多，溫鐘意能感受到自己這段時間的胃口不錯，體重也有慢慢增長。

    溫鐘意看了會兒落地鏡里的自己，又套上一件寬松的毛衣，蓋住了肚子。

    出門的時候溫鐘意看到孟川只穿了一件大衣，納悶：“你穿這么點不冷嗎？”

    孟川就等他這句，聞言還一臉若無其事地說：“不冷?！?/br>
    溫鐘意掏出手機看了眼氣溫，皺眉說：“不行，去換個厚點的外套?！?/br>
    孟川強壓著嘴角，裝出一副很勉強的樣子，說：“那好吧?！?/br>
    他屁顛屁顛進屋換了一件厚實的外套，跟溫鐘意一起下樓。

    這場雪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中午就慢慢停了。

    書店里很暖和，雪天客人比較少，溫鐘意忙完手里的活，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翻看一本建筑學(xué)的專業(yè)書。

    他腿上搭著毯子和鹽袋，是孟川出門前特地給他拿的。

    溫鐘意看書看得很認(rèn)真，抽空回復(fù)了一下孟川發(fā)來的消息。

    他的回復(fù)被孟川視為和好的信號，孟川又連續(xù)發(fā)來好幾條，溫鐘意覺得他有點煩，又不回了。

    過了會兒，書店的門簾被掀開，風(fēng)鈴輕輕作響。

    溫鐘意下意識抬頭，看見來人愣了下。

    姜燁的神情看起來也有點意外，似乎不知道溫鐘意在這里，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好巧啊?！?/br>
    溫鐘意的態(tài)度比之前冷淡許多，略一頷首，沒有說話。

    姜燁主動開口：“我就是開車路過這邊，看到這里賣咖啡，就想進來買一杯?！?/br>
    他轉(zhuǎn)悠到飲品區(qū)，抬頭打量四周，視線最后落在溫鐘意身上，說：“原來你是在這里上班。”

    飲品區(qū)的店員很快把香氣四溢的咖啡遞給他，姜燁握著咖啡，走到溫鐘意所在的休息區(qū)，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還在為我上次說的話生氣嗎？”姜燁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看著溫鐘意說，語氣誠懇地說，“我不是有意讓你不開心的，抱歉。”

    溫鐘意手指摩挲著書頁，沒什么情緒地說：“我沒有生氣?！?/br>
    “是嗎?！苯獰钗⑽⑻裘迹α讼?，問他，“喝咖啡嗎，我給你點一杯？”

    溫鐘意搖頭：“不喝?！?/br>
    他說完就繼續(xù)低頭看書，看起來不太想搭理人。

    姜燁便沒再說話，安靜地喝著咖啡。

    溫鐘意能察覺到他在打量自己，不明顯地皺了下眉。

    姜燁喝咖啡喝得很慢，溫鐘意手里的書都快翻完了，他還在慢悠悠品嘗。

    看上去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溫鐘意直覺自己和姜燁這么多次的偶遇不是巧合，但他也沒辦法把姜燁趕走，畢竟他是客人。

    “啪”一聲，溫鐘意合上書。

    “看完了？”姜燁掃了眼書脊上的書名，很自然地問道，“你對建筑學(xué)感興趣？”

    溫鐘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站起來，兀自把書放回書架。

    姜燁的目光跟著他移動，溫鐘意放完書，去更衣室里換上衣服，回來拿起鹽袋和毛毯準(zhǔn)備往外走。

    姜燁攔了他一下，眼里依然帶著笑意：“要去哪里？”

    溫鐘意說：“跟你沒有關(guān)系?！?/br>
    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姜燁卻像沒事人似的，對他說：“這個點不太好打車，去哪我可以送你。”

    “不用?！睖冂娨饫@開他，大步走出書店，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司機來得很快，溫鐘意拉開車門上了車，沒有回頭看一眼。

    書店里，姜燁不緊不慢地喝完咖啡，看著對面已經(jīng)空了的座椅，似笑非笑地?fù)u了下頭。

    敵意這么大，就因為他說了孟川幾句壞話嗎。

    姜燁覺得很有意思。

    孟川和溫鐘意的別扭并沒有鬧太久，因為只要溫鐘意表現(xiàn)出一點對他的關(guān)心，孟川就會覺得他是在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