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看,別回頭
回國前夜。 被雷聲驚醒,梁悅翻了個身,看見許嘉平側(cè)著身,正一言不發(fā)的盯著自己。 “你這樣很嚇人哎?!斌@嚇之余,她有些無奈的安撫道,“我這次不會跑掉的。乖~” “以后別再一個人去海邊了。答應(yīng)我?!彼駛€小孩一樣鉆進她的懷里,緊緊摟住她。 “答應(yīng)你?!彼J真的說。 “還有。。。林醫(yī)生的提議,你覺得怎么樣?!彼行╈膯柕馈?/br> 梁悅倒沒有把這個話題看得過于沉重,反而格外輕松,“很合理。他說在安全環(huán)境之下,重新體驗創(chuàng)傷也不一定是壞事。” “你要允許自己感受憤怒、失去、悲傷,這樣才能最終重構(gòu)創(chuàng)傷的意義?!?/br> 聽他將醫(yī)生的話一字不落的復(fù)述出來,梁悅心中一暖, “別那么緊張,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好?!?/br> 手表的監(jiān)測數(shù)據(jù)異常時,他跟著定位也來到那片海灘,目睹了她無助又放縱的一幕。由于害怕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回到家后便緊急聯(lián)系了林醫(yī)生,叁人一同進行了視頻咨詢,最終決定做一次冒險的嘗試。 “放心睡吧,明早飛機我喊你起床?!彼矂恿艘幌律眢w,兩人平躺著,手牽著手,“周一跟我一起去敲鐘儀式好么?” “這個我就不去了,要不,現(xiàn)在起來喝一杯?提前祝賀你?!彼牬笱劬?,坐了起來。 “哈哈?!痹S嘉平本就沒什么睡意,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議。兩人來到餐廳,各自挑了喜歡的酒,一起窩在沙發(fā)上。 “你這跟喝汽水有什么區(qū)別。”許嘉平撇了撇嘴,梁悅手握一瓶莫斯卡托,旋開瓶蓋,酒瓶內(nèi)壁跳躍著一層輕盈的小氣泡。 “管這么多,還不許別人愛喝‘小甜水”了?”她舉起酒瓶灌了一大口,酸甜的氣息在口腔里炸開。 “哇~~~爽!” “那我陪一個吧?!痹S嘉平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也將自己的那杯紅酒一飲而盡。 “你準備要她等多久?” “什么?” “別裝傻,我聽到你跟陳希打電話了?!?/br> “。。?!?/br> “先聲明啊,爛攤子我可不收拾,你到時候自己跟家里解釋?!?/br> “你這么舍得我?”許嘉平反問道,“你收藏的那些禮物,我也看到了。” “那你再去看看?”她似乎早有準備。許嘉平將酒杯放到茶幾上,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那個房間門口,打開一看,里面空無一物。。。 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決心。 梁悅張開雙臂,向他要抱抱,他回到沙發(fā)上,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 “你是要告訴我,一切都是一場夢么?” “嗯?!?/br> “。。。” “我已經(jīng)move on了,希望你也不要再去美化那些沒實現(xiàn)的夢?!?/br> 客廳里回蕩著舒緩的音樂,兩只小貓依次跳上沙發(fā),蜷成一團,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那你要給它們改名字么?” “當然不要。我沒那么脆弱?!彼χ淞瞬渌哪?,更為用力的摟住他。 兩人從小時候聊到長大成人,聊到這些年一路升級打怪、冷暖自知,聊到笑中帶淚,不知不覺天都亮了,干脆提上行李,直奔機場。 飛機落地首都機場,兩輛商務(wù)車將他們分別送到公司和許家,直到慶功宴結(jié)束,才有了那一場“激戰(zhàn)。” 。。。 門外腳步聲漸遠,許嘉平松開懷里顫抖的她,“沒事了,悅悅。我去看看?!?/br> 他換上睡衣,來到書房,父親還在等他。 “家瑋都告訴我了?!痹S父神情嚴肅,“你們打算怎么辦。” 許嘉平快速的思考著,自己也才剛作出決定,愛恨情仇也好,補償也好,他心中有數(shù)。許家瑋那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輕重,這種時候推自己一把,簡直是幫倒忙。 “嘉平,陳希和悅悅都是好女孩,你一向顧全大局,現(xiàn)在這樣搖擺不定,簡直是害人害己?!?/br> 許嘉平正襟危坐,“爸,無論對外還是對內(nèi),我會處理好。不會讓公司以及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受到這件事的影響?!?/br> 次日清晨。 梁悅醒來時,那陣烏木沉香的味道再一次喚醒了她的記憶,她沒有落荒而逃,而是循著味道來到餐廳,發(fā)現(xiàn)許嘉平已經(jīng)為她做好了早餐。 如果十年前吃到這餐飯,恨意會更深么?還是故事會走向另一個方向? 兩人相視一笑,掩蓋住心中的傷感和遺憾。 簡短的告別后,梁悅離開許家,憑著模糊的印象,找到了當年那間出租屋。 鬼使神差的,她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疑惑的問她找誰。 她剛要開口,聽到里面一個同樣年輕的男聲傳來,“誰啊寶寶?” “敲錯門了。”她連忙說道。女孩也隨手關(guān)上了門。 不知道換了多少次租客,這里也早就沒有當年她居住過的痕跡,從22歲到32歲,倔強的女孩,已然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如今情關(guān)已過,從此再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擋她的腳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