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祝熙語穿好,深覺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從衣柜里拿出自己夏天穿的吊帶睡裙,通知韓宥,“以后晚上至少我要穿著這個睡覺?!?/br> 韓宥接過,比在祝熙語身上,裙子很寬松,細(xì)細(xì)的吊帶下是剛到大腿中段的長度,洋紅色襯得祝熙語白皙的皮膚恍若發(fā)光。 他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其實心里樂開了花,川省常有地震,他本就不可能日日順著自己的心意,沒想到這幾日的放縱逼得祝熙語拿出了這樣的好東西。躺下來完全可以只有兩根繩礙事嘛!以后得哄著她多做點。 祝熙語才沒察覺韓宥的齷齪心思,她只為自己終于重新獲得的睡衣自由開心。雖然只是兩天,祝熙語也看清了韓宥,平時他會將她的想法放在第一位,但在床上,他只會磨到你聽他的為止。祝熙語并不反感,這種時刻的強勢更多的是讓她心悸。 等洗漱好后,韓宥從鍋里拿出窩窩頭和煮雞蛋,泡了杯麥乳精,自然而然地做起蛋白處理器。等飯后,韓宥拉拉祝熙語,“我去五嬸家學(xué)做菜,我特意讓五嬸今天都做你愛吃的,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祝熙語立馬從灶邊的小板凳站了起來,“要!” 兩人便又去了王元香那,王元香剛洗好菜,看見他們笑得燦爛,“來的正好。”又打趣小兩口,“是誰要學(xué)做飯來著?” 韓宥已經(jīng)卷起了袖子,“五嬸,別逗她?!蓖踉愎笮Γ翱次疫@眼光,就知道你們倆會好?!?/br> 韓宥接過她手里的土豆自己刮著,笑容很燦爛。他也覺得很神奇,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但在公社見到祝熙語的第一晚,他就決定把人扒拉進(jìn)自己的窩里。 接下來半天,韓宥跟著王元香學(xué)了四道菜:黃豆燉豬蹄、辣椒小炒rou、rou末粉絲、西紅柿雞蛋湯,都是祝熙語很愛吃的。他一邊記筆記、一邊上手嘗試,還不忘時不時夾一筷子投喂廚房門口的祝熙語。 王元香看得眼睛疼,把他推出廚房,“好了好了,都學(xué)會了。去洗個手,你叔他們快回來了。真夠膩歪的。” 韓宥只笑,拉著剛啃完一小段豬蹄的祝熙語去了井邊。 ———————————— 首都第二食品廠家屬院。方朔下班回家,被門衛(wèi)叫住,“方副主任,有你的包裹?!睕]錯,回城五個月,方朔已經(jīng)成了食品廠的生產(chǎn)副主任,這里面雖然有他爺爺?shù)墓冢搽x不開他自己。 他這幾月在黑市、胡同巷子里淘了不少糕點方子,推出了兩個新品,都賣出了很不錯的成績,稍微運作一下就頂下了原來負(fù)責(zé)研發(fā)的副主任,也就是他繼母的親哥哥?,F(xiàn)在的方家,他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話語權(quán)。 他看見箱子時就知道了這是來自上韓村的包裹,他見過祝熙語寄東西,只有她會這樣細(xì)致的打包。他帶著笑意簽下自己的名字,這是他回城以后第一次收到和祝熙語相關(guān)的東西。祝熙語的拒絕并沒有讓他放棄,反正她會回來的,自己還有機(jī)會,甚至比首都這些人更有機(jī)會。 “你說的是隔壁紡織廠侯廠長家的那個大女兒嗎?”方朔聽到自己心里正在想的名字,下意識跟上那隊婦人。 “除了她還有誰?這東城廠區(qū)誰比得上她漂亮?嘖嘖,我大半輩子都沒見過比她還好看的人。” “這命真是太好了!還說她下鄉(xiāng)以后要遭罪了呢,沒想到啊,那山溝溝里,還能挖出一個二十七歲的副團(tuán)長?!?/br> “誰說不是呢?不過就她那張臉,哪個男人不喜歡呢?咱們廠區(qū)的小年輕,誰沒去偷看過她?” “要我說,她要是沒下鄉(xiāng),估計還能找著比她現(xiàn)在這個還厲害的?!?/br> “我也覺...誰啊?” 方朔一把按住最近的婦人的肩膀,“您說的是祝熙語嗎?什么副團(tuán)?” 婦人回頭,看見是個年輕小伙子也不覺得稀奇,她今天已經(jīng)看見好幾張因為這個消息頹然的臉了。她甚至笑了一下,“對呀,就是她。你還不知道嗎?鋼鐵廠和紡織廠都在說,她在鄉(xiāng)下嫁給了一個很年輕帥氣的副團(tuán)長。” 方朔的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起一個名字,韓宥。去過西嶺的人都不會不知道這個名字,那里的村人、公社的領(lǐng)導(dǎo),都喜歡把這個人掛在嘴邊,他是西嶺公社最拿得出手的男青年。 他松開婦人的肩膀,抱著紙箱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前一秒他還在為可能的希望、難得的靠近沾沾自喜,下一秒他的妄想就徹底被抹滅了。 他一邊很想勸慰自己,祝熙語說的“不會靠任何人”的回答只是冠冕堂皇的大話,只是看不起他而想出的搪塞。另一邊卻又清醒地知道,祝熙語不是會出賣婚姻的人。如果她愿意,她在北城就能找到比他和韓宥更厲害的丈夫,而不是選擇自己下鄉(xiāng)周旋。 紙箱因為他的動作直接破開,被他小心翼翼地合攏,他被情緒霸占的思緒清晰起來,喬淮娟前腳去了西嶺,祝熙語后腳就結(jié)了婚,這之間會有關(guān)聯(lián)嗎? 無人會回答他的問題,他自己也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還是想留給自己一點希望和一點慰藉。萬一祝熙語并沒有很愛韓宥呢?萬一他們的婚姻只是權(quán)宜之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