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窗通風(fēng)，滿室的曖昧氣味四溢。

    張紅霞看著鎖骨上那個清晰的咬痕，拾起地上的運(yùn)動鞋砸向宋新承。他滑稽地捂著屁股，就是不轉(zhuǎn)身。

    “……”無奈，張紅霞試圖把領(lǐng)口揪過來擋住，然而不過叁秒，柔順的襯衫布料便會滑開。

    門外時不時傳來扣扣的敲門聲，他們快等得不耐煩了。

    張紅霞瞪了宋新承最后一眼，踩著高跟鞋噔噔出去了。

    她想一秒就把門甩合上，阿文像早就通曉她心意般，別住她的手，鬼頭鬼腦地往里探了一眼，還試圖給阿軍使眼色。

    張紅霞砰地拍了一下阿文的頭，把門拽上了，“八公，看得很開心了?！彼а狼旋X地說：“沒派你去收集情報真是可惜了。”

    阿文咧著嘴，臉上扭扭曲曲的疤痕快被他擠到耳后，“為什么喊我八公?！?/br>
    “八婆的老公啊?！卑④妵@了口氣，把手里的資料遞給張紅霞，“當(dāng)初我怎么會愿意和你結(jié)拜兄弟？”

    “緣分咯?！卑⑽穆柤?，“你出謀，我出力，霞姐出……”

    叁人走進(jìn)走廊最后的房間，闔上門。

    話還沒說完，被張紅霞打斷，“出你個大頭鬼。過來看?！彼盐募ψ雷由?。

    “周賢國就給我們分這么點(diǎn)？”她弓腰指著合同上的一串?dāng)?shù)字。

    阿文湊上來，手指頭一個零一個零數(shù)過去，“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不少了霞姐。”

    砰得兩聲，阿文左右兩只手捂著腦袋，瞅瞅張紅霞又瞅瞅阿軍。

    張紅霞拿著文件夾使勁拍打桌面，“蠢貨，我們這次出了多少力，花了多少錢。他才給我們這么點(diǎn)，真當(dāng)打發(fā)叫花子啊老不死的?！?/br>
    阿文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次行動花費(fèi)時間確實頗長，并且事情瑣碎，確實應(yīng)該多要點(diǎn)。他不作聲了。

    “他既然不仁，那么別怪我們不義?！卑④姶蜷_他帶來的筆記本，從口袋取出優(yōu)盤，讀取數(shù)據(jù)，“我留了一份備份?！卑④婋p手抱臂，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

    “我靠我靠我靠?！卑⑽募拥貒娔X打轉(zhuǎn)，“牛逼牛逼牛逼?！?/br>
    張紅霞也心中一喜，這份備份不僅可以為他們爭取財富，在緊要關(guān)頭也是一個相當(dāng)有威力的秘密武器。

    “真有你的，阿軍?！睆埣t霞用手肘輕輕搗了一下阿軍的胸膛。

    有了這個，接下來他們開始籌謀如何使用它，達(dá)到最大利益。

    這種時刻，多半是張紅霞和阿軍在思考對話，阿文插不上嘴，但也不想顯得多余。

    從第二次會議起他便充當(dāng)起了看門的角色，錢越賺越多，隔音效果保密效果越來越好，現(xiàn)在連門也不需要他看了。

    他開始撐著臉打盹，胡思亂想。

    “霞姐我們仨以后會一直干這行嗎？”

    “怎么？你有別的想做的？”張紅霞和阿軍停下來，齊齊看阿文。

    “不是，我是想說無論干什么，我們仨都要一起。”阿文突然精神奕奕，伸出右手懸在空中，“我們是最好的叁人組”。

    “你手上有油。”阿軍指著桌上的零食袋，表情鄙夷。

    “幼稚死了。”張紅霞也不睬他。

    阿文喪氣地收回手，趴在桌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他又直起身子，扒住張紅霞的肩膀，瞪大雙眼，“霞姐，我發(fā)現(xiàn)你還有另外的叁人組?！?/br>
    張紅霞拉下臉，拒絕的手勢，“閉嘴。”

    “趙誠和宋新承你更喜歡哪個？”阿文死乞白賴地黏上來。

    張紅霞無法擺脫，回頭向阿軍求救，誰知阿軍也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也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我拒絕回答?！?/br>
    “說嘛，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br>
    張紅霞把頭使勁往后仰，“我為什么要相信八公的承諾?！?/br>
    “趙誠和宋新承同時掉水里，你救哪個？”

    “他們會游泳?！?/br>
    “假設(shè)他們不會?！?/br>
    “那我也不會。”

    “假設(shè)你會。”

    “你怎么不問你和阿軍同時掉水里我救誰？”張紅霞抓狂大喊。

    阿文怔了一秒，興奮，“對啊，那你救誰？”

    “啊——”張紅霞捂緊耳朵，“我誰也不救?！?/br>
    “不行，必須救一個?！卑⑽腻浂簧岬丶m纏，“阿誠和阿承，阿文和阿軍?？爝x！”

    “阿誠跟我求婚了?！崩洳欢〉囊粋€炸彈拋出去。

    世界終于恢復(fù)安靜，張紅霞看著面前呆若木雞的兩個人，她戳戳阿軍，“怎么連你也傻了?！?/br>
    阿軍攥住她胳膊，急聲道：“誰？說清楚！”

    張紅霞被他一驚一乍嚇住，“趙誠，上個周末，求婚了，他向我。”

    “你答應(yīng)了？”阿文追問。

    忽然有抹害羞的神色從她眼中閃過，她倉促地低下頭，從手機(jī)中翻出照片，舉給他們看，“你能拒絕嗎？你能嗎？反正我不能?！?/br>
    一只白皙纖細(xì)的右手，無名指上套著一枚宛若鴿子蛋大的鉆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