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寂寞蔓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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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放學(xué)時我同學(xué)他跟人打架受傷,剛好只有我發(fā)現(xiàn),就帶他回來幫他擦藥。」周欣喬解釋,只是內(nèi)容有所保留。 「以后不準(zhǔn)和會跟同學(xué)打架的人有來往,去學(xué)校是要唸書,不是做這種事!」周母嚴厲警告周欣喬,「不過,反正我們也要離開了?!?/br> 「離開?什么意思?」周欣喬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有個遠房表親要把待遇優(yōu)渥的工作交付給爸媽,我們?nèi)以龠^幾個月就要搬回北部了,在這之前,你把握在這里跟同學(xué)相處的時間,盡量遠離復(fù)雜的人,尤其是方才那個同學(xué)更是不要再繼續(xù)深交。」看他傷得這么重,周母很擔(dān)心女兒在學(xué)校會出狀況。 周欣喬徹底愣住了,搬到南部的這一年她所建立的交友圈如今又要重新洗牌,且要她和岳皓揚他們分開,心里更是萬分的不捨。 「媽,我可以不要離開這里嗎?我會自己照顧自己?!?/br> 「這種鄉(xiāng)下地方,諸多的不便,況且你不曾離家過,是絕對無法自己照顧自己的。」周母篤定道。 「媽!」周欣喬撒嬌。 「事情已經(jīng)成定局了,今天只是趁機會提前跟你預(yù)告,離開前該怎么做取決于你?!拐Z畢,周母起身繼續(xù)回廚房料理晚餐。 周欣喬就這樣呆坐在客廳里,想思考自己該怎么做,卻也想不到怎么做才好。 待她吃飽洗過后,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 她決定了,不向任何人提起自己要離開的事,當(dāng)時從北部搬到這里時,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討厭離情依依的場面,如今更是不愿意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里帶著不捨。 她要過好于此地剩下的所有日子,她要帶著滿足的心情離開這里。 隔天負傷上課的岳皓揚再度成功引起其他同學(xué)的注目禮,他毫不在乎地坐下,只有姚昶平和莫劭鑫透過周欣喬知道全部的事,兩人也默契地在岳皓揚面前絕口不提這事,第一他們幫不上忙,第二這種事他們討論過八百遍了,現(xiàn)下只有警察可以解決。 然而儘管遇到這種狀況,周欣喬仍約岳皓揚等三人週末去吃火鍋,吃完再續(xù)攤唱歌,地點就選在市區(qū)。 「周欣喬,你吃錯藥?」姚昶平反坐在她前面的位子上,「皓揚受傷耶!」 周欣喬算著數(shù)學(xué),一邊回應(yīng):「我知道??!所以帶他去轉(zhuǎn)換心情?!?/br> 「仔細一想,我們幾個人好像真的沒有一起出游過,感覺應(yīng)該會很不錯!」莫劭鑫捧著英文單字本站在周欣喬旁邊,一邊背單字一邊沒忘加入話題。 「周欣喬,別都約室內(nèi)活動嘛!我覺得可以去爬山什么的,吸取芬多精對身體健康有益無害啊!」岳皓揚靠在窗邊,臉上有著用紗布包扎過的痕跡,頰面也有些腫脹。 「其實我一直都懷疑岳皓揚身體里住著一個老頭子?!挂﹃破綗o奈搖頭,「爬山是老人的娛樂。」。 「好啦!反正週末早上約在車站,要來的就來,不來拉倒!」她終于解完一道題,把鉛筆用力往桌上一放,伸了個懶腰。 週日轉(zhuǎn)眼間來到,周欣喬上半身特地選穿藍黑色菱格上衣搭配杏色長裙,由于沒算好公車時間,導(dǎo)致她遲到十分鐘,其他三人見她下了公車后急匆匆地小跑步而來,姚昶平開口調(diào)侃道:「吃頓飯而已,不用這么著急啦!食物又不會自己長腳跑掉?!?/br> 「那是每個人對自己的要求不同!我比較在乎守時這件事。」所以她很不好意思。 岳皓揚看著今天特地打扮過的周欣喬,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可以走文青風(fēng)。 「岳皓揚,你不知道從頭到尾打量別人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嗎?」周欣喬發(fā)現(xiàn)了他的目光。 「我只是想,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場合,你盛裝成這樣是給誰看?」 重要的場合?周欣喬心想,今天的確是個重要的場合。 「哎,你意見很多耶!我今天就想要認真打扮不行喔!」可是她沒有表現(xiàn)出心里的感慨。 確實,除了衣著,她今天還上了淡妝,夾彎了長長的睫毛,并戴上糖果樣式的耳環(huán)。 莫劭鑫看了眼時間,「火鍋店預(yù)約的時間快到了,有話到那里再聊?!?/br> 于是四人踏上前往火鍋店的路。 這間隸屬于臺灣知名集團里的火鍋店,無論食材或湯頭都是一等一的好,周欣喬坐在岳皓揚對面共用一鍋鴛鴦鍋,姚昶平和莫劭鑫則共用另一鍋。 「周欣喬,你吃芋頭嗎?」岳皓揚在她下蔬菜時詢問她。 「吃啊!火鍋里有芋頭是基本的,」她頓了頓,「不過也有另一派人持相反意見?!?/br> 「我正好就是那『另一派人』?!乖鲤P說完,把自己菜盤里的芋頭夾給周欣喬。 「喂!我也吃芋頭,岳皓揚你怎么不問我!」姚昶平吃起醋來了。 「你廢話很多。」 四人吃到約莫下午一點半才離開餐廳,他們慢慢散步到不遠處的ktv,街道上,夏秋交際吹來的風(fēng)很是輕柔,配上下午的陽光,不禁令人感到放松愉悅。他們來ktv并不打算點餐也不夾自助吧,就只是放松盡情唱歌。 趁著莫劭鑫高歌一首陳奕迅的「十年」時,姚昶平白目地不先行預(yù)告,就和周欣喬說起發(fā)生在ktv的鬼故事,嚇得周欣喬拿起抱枕對他就是一陣亂打。 岳皓揚嗑著瓜子,笑看這幾個胡鬧的人。 當(dāng)林依晨的「孤單北半球」前奏響起時,周欣喬停止毆打姚昶平,她取過麥克風(fēng),唱出當(dāng)年這首歌所搭配的偶像劇劇情的凄涼,三人聽的如癡如醉,一曲唱畢后甚至還齊聲鼓掌。 「靠!周欣喬原來你還有唱歌這項才藝??!」姚昶平驚喜地睜大雙眼。 「措辭可以優(yōu)雅一點嗎?」周欣喬無奈苦笑。 歌曲一首接著一首,四人輪番上陣,包廂里像被轟炸過一般,離開后彷彿還在持續(xù)震動著。 離開ktv時,天色已暗,周欣喬抬頭仰望月光皎潔的夜空,她想,未來當(dāng)自己想起這幾個好友時,還有今天發(fā)生的一切能有所寄託。 旁邊的岳皓揚看著周欣喬的側(cè)臉,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安,今天的周欣喬太活潑了,她就好像……好像要努力地、深刻地過完今天一般。 四人在ktv門口揮手道別,本該和周欣喬同路的岳皓揚另外還有事,所以周欣喬自己搭上回程的公車。 她上車挑了個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視線望向窗外市區(qū)綺麗繽紛的夜晚景色,今天還沒結(jié)束,這些景色也將在她未來思念時可供回憶。 睡前,她把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鉅細靡遺地寫進日記里。 猜測是心理影響生理的緣故,隔天早上周欣喬醒來的時候突然覺得身體不適,一量體溫,竟高達三十九度,周母幫她向?qū)W校請了病假,她躺在床上睡睡醒醒,除了如廁、吃藥、喝水等基本生理需求外,她幾乎沒離開過床鋪。 中午時分,周母來到她房間將窗簾拉開,陽光頓時照亮整個室內(nèi),在周欣喬的床邊留下點點光影,周欣喬囈語一聲,睜開雙眼。 窗臺上種植的植物枝椏隨風(fēng)搖擺,房間與周欣喬都不再那么病懨懨了。 「好點了嗎?」周母蹲在周欣喬的床邊,撥開她臉上的頭發(fā),眼眶盈滿著擔(dān)心。 「媽,我想吃糖?!顾鹕?,每次只要發(fā)燒,周欣喬就會討糖吃。 周母趕緊從早就準(zhǔn)備好的塑膠袋里拿出一顆梅子糖給周欣喬含著,她笑了。 而周母見到女兒露出笑容,心里也就沒有那么擔(dān)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