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杯酒

    普賢答言：吾已久知三惡道報，望仁者說，令后世末法一切惡行眾生，聞仁者說，使令歸佛?！猯t;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卷中—地獄名號品第五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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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滋的一聲開門聲響起，凌潔瑩推開面前眼前沉重的大門，正式走上了天臺之內(nèi)。一推開門的瞬間，黯淡的陽光宛如室內(nèi)朦朧的光芒一樣，勉強(qiáng)照亮了天臺上陰暗的環(huán)境。放眼望去，此刻的天空被一層層厚重的烏云所覆蓋，少許陽光穿透云層，化為一縷縷黯淡的光線映照在佈滿障礙物的天臺之上，伴隨著一聲聲凄厲的求救聲和尖叫聲，回盪在陰暗的天臺之上。

    在靠近圍墻的右側(cè)，一群穿著西裝的黑衣人正在拿著球棒、砍刀，不停朝著一名倒臥在地板上，渾身沾滿鮮血的男記者進(jìn)行毆打。微風(fēng)輕輕拂過他染血的臉頰，他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不停喘著氣，指甲被掀開、脖子、四肢和全身上下的血管均被刀刃劃過，從傷口噴濺出的鮮紅血液灑滿全身，將他的衣服徹底染成了鮮紅色。

    「救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嗚嗚嗚……..凌姐，不……曌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救救我?！鼓杏浾呶骞倥で?，痛苦的倒在地板上不停哀號、抽搐，鮮血與淚水交織在一起，共同匯聚到了充滿灰塵的地板上?！笗捉恪?.求求你饒我一命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凌潔瑩雙手插著口袋，面無表情的跨越過一個個管線，面無表情的朝著天臺最中央走去。在他的身后，跟隨著一大群同樣穿著西裝的黑衣人。當(dāng)然，擁有紅色瞳孔的小命也如同貼身保鑣一樣，緊緊跟隨在她的身后。

    凌潔瑩走過全身是血的男記者身旁，冷冷地瞪著他被掀開的指甲，搖了搖頭，繼續(xù)邁開腳步，朝著正中央走去。

    「太殘忍了………」凌潔瑩朝著拿著砍刀的黑衣人點了點頭，冷淡地說道?！赴阉p手的十根手指全部剁掉，塞進(jìn)他的腸道里。」

    「是！」黑衣人點了點頭，再度舉起低落鮮血的砍刀，走到了男子的面前，大幅度的揮舞砍刀。

    「曌姐……真的不是我，嗚嗚嗚…….不是我啊啊啊啊啊?。∏笄竽恪?啊啊啊啊啊??！」砍刀落下，男記者的手指被按壓在噴濺血跡的墻壁之上，霎那間，更加大量的鮮血猶如噴泉般涌出，斷裂的手指應(yīng)聲掉落在血泊之中。

    凄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天臺，涼快的冷風(fēng)吹拂凌潔瑩冷酷的臉龐，她繼續(xù)將手插在口袋里，走到了天臺的正中央，停下了腳步。其馀的黑衣人均勻的走到了天臺的各個角落，戴上墨鏡，將手槍舉在胸前，以尖銳的視線凝視著樓底下的每個身影。

    「他做了什么………？」小命手中捧著一疊資料，緩步走到了凌潔瑩的面前，疑惑地問道。

    「太監(jiān)沒有太監(jiān)的樣子，僅此而已?！沽铦崿搹男∶种薪舆^資料，藉由黯淡陽光的籠罩下，瞇起眼睛，仔細(xì)的看著紙張上的文字?！冈趺礃印?.？查出了什么？」

    「向子航，今年二十七歲，警校畢業(yè)后即加入刑事局偵查科工作，任職期間盡忠職守，能力超群，利用超凡的偵查意識幫助警方偵破了無數(shù)大型的兇殺案，在當(dāng)時受到了警界高層的關(guān)注，一度成為警界的明日之星。」小命將資料捧在胸前，低頭看著紙張上的文字，機(jī)械般的說道。

    「在工作上杰出的表現(xiàn)也反映到了他的生活里，在他加入刑事局不久后，便與小自己兩歲的女友結(jié)婚，并生下一名女孩，一家人幸福美滿，度過了一段時間美好、溫暖的日子。」

    「接下來呢…….？」凌潔瑩瞥了一眼遠(yuǎn)處倒臥在地上，滿是鮮血的男記者，輕聲問道。

    「接下來就是業(yè)報的開始了……..」小命嘆了一口氣，繼續(xù)捧著資料，滔滔不絕的說道?！赶蜃雍揭淮卧趫?zhí)行掃毒任務(wù)的途中，情報獲取不當(dāng)?shù)脑?，同事誤擊了正在逃跑的毒販，一男一女當(dāng)場身亡。」

    「誤擊？不是他誤擊的？」凌潔瑩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

    「不是他干的，也不止是一個人干的，每一個警隊成員都有開槍，實際上負(fù)責(zé)指揮的也不是他。但是這件事的影響可不小，毒販利用與媒體間的關(guān)係，無數(shù)次聲明警方打死的一男一女是偶然經(jīng)過的『路人』，被惡警不小心波及打死的，并且，在這些警察的隨身衣物里，均發(fā)現(xiàn)了毒品。」小命流露出些許落寞的神情，低聲說道。

    「毒品是釣魚執(zhí)法的證物，但是死者該如何解釋？無辜民眾被警方打死的新聞已經(jīng)遍佈了全國各地，人們怒火徹底被點燃，偵查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之中?！?/br>
    「然后呢？」凌潔瑩默默拿起了一根香菸，叼起菸來，抬頭望向被烏云覆蓋的天空。

    「當(dāng)時偵查科的警察每一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人們的憤怒繼續(xù)延燒，不僅自己會遭受到網(wǎng)路暴力、言語暴力和肢體暴力，連他們的家人也每天生活在這種無法想像的暴力之中…………」小命用手摀住嘴巴，面無表情的低聲說道。

    「家人的鄙視、鄰居的粗暴對待、網(wǎng)路上的謾罵指責(zé)，這些痛苦都一一反映到向子航的妻子身上。本就有精神病的她難以忍受漫長的暴力，終于在一天深夜……………」

    「自殺了嗎？」凌潔瑩瞪著被烏云覆蓋的太陽，雙手插著口袋，忍著受一陣陣?yán)滹L(fēng)的吹拂。

    「她先是用菜刀，割斷了年幼女兒的喉嚨，隨后割喉自盡?！剐∶従彿畔率诌叺馁Y料，搖著頭說道?！负茈y想像向子航當(dāng)時的心情為何，他到底經(jīng)歷了多么大的痛苦與折磨，不得而知………」

    「總之……在妻子和女兒離開他后，向子航把一切責(zé)任推到自己身上，明確向外界表示，當(dāng)時誤擊一男一女的警察就是他本人，負(fù)責(zé)指揮警隊的也是他，對于外界的憤怒與質(zhì)疑，他愿意請辭負(fù)責(zé)………….」

    「他背負(fù)了所有責(zé)任……..」凌潔瑩咬了咬嘴唇，面無表情的說道。

    「嗯，沒錯，從他離開警隊后，人們憤怒的浪潮也逐漸淡去了，但是事情真的那么簡單嗎？」小命重新拾起手中的資料，在一縷縷微風(fēng)的吹拂下，繼續(xù)說道?！妇绺邔硬粫胚^他，雖然向子航在外面自己創(chuàng)辦了徵信社來維持生計，但高層不斷用各種威逼利誘的方式，來促使向子航成為警界的………….」

    「黑手套，負(fù)責(zé)干骯臟事的。」凌潔瑩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沒錯，至此，就是向子航的全部人生經(jīng)歷了…….我知道他那么積極調(diào)查此案的目的，但是……..高層的真正目的他真的不知道嗎？染血的刀刃注定要被回收的。」小命低著頭，喃喃自語的說道?！傅却慕Y(jié)局，也註定是悲劇…………」

    「你同情他？」凌潔瑩扔下煙蒂，抬頭看著表情落寞的小命，低聲問道。

    「我同情任何一個生命?！剐∶芍铦崿摰恼?，細(xì)聲回應(yīng)道。

    「無間地獄不過如此而已………」凌潔瑩轉(zhuǎn)過頭來，將菸盒塞回口袋里，朝著天臺的出口處緩步走去。「也許你來這個世界很多次，但你畢竟不是人道的生命，有些事情不會知道的……….」

    「我不知道什么事？」小命跟在凌潔瑩身后，甩動了一下黑色長發(fā)，疑惑地問道。

    「他與我不同，他心里有光。」凌潔瑩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就算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他也很清楚，光的方向?！?/br>
    「光…….」小命挑了挑眉毛，緩緩說道。

    「也許在他心中，他最珍惜的妻子和女兒還存在吧。」凌潔瑩一邊向前行走，一邊抬頭看著逐漸穿透云層，照亮大地的陽光，低聲說道。

    「跟著他，他會幫我們找到該找的人?！?/br>
    「好?！剐∶c了點頭，加快腳步緊跟著凌潔瑩。

    凄厲的哭喊聲再度傳入凌潔瑩耳里，她和小命再度經(jīng)過滿身佈滿鮮血的男記者身旁，他的十根手指均被砍刀剁下，全身被鮮血覆蓋，渾身散發(fā)濃重的血腥味，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不停顫抖、吐血。

    「太監(jiān)就要有太監(jiān)的樣子，下次不要再犯了，懂嗎？我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沽铦崿摰椭^，以冰冷的眼神看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謝謝你…..曌姐…..真的非常感謝你………....」男記者趴在血泊之中，任由鮮血一滴滴的沾染全身，以顫抖的嗓音說道。

    「把他的頭砍下來，寄到他所屬的電視臺?！沽铦崿撧D(zhuǎn)過身來，挪動腳步朝著出口樓梯處走去，并面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