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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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震閉了閉眼,問:“誰報的警?” “說是熱心民眾。” 江震垂眼看著池塘里的錦鯉,一言不發(fā)。 管事知道江震在琢磨對策,便在一旁耐心等著。 將近一分多鐘后,江震說:“近期海市多暴雨,我聽說有些經(jīng)銷商的酒庫地市低洼,損毀了不少酒?!?/br> 管事不明所以地回答:“是有這個情況?!?/br> 江震慢悠悠道:“既然如此,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萬青同屬酒業(yè),也義不容辭?!?/br> 經(jīng)由江震這么一點,管事立時明白過來:“我知道怎么做了?!?/br> 江震:“還有,以明正醫(yī)藥的名義,撥點賑災(zāi)款過去吧。” 管事應(yīng)聲,又說:“對了江總,小江總已經(jīng)回國,落地是在海市?!?/br> 江震語調(diào)沒什么起伏地“嗯”了一聲。 管事也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江震又在庭院立了片刻,便回了主樓書房。 書房滿墻的書架后是一間稍微小一些的房間,進出都需要江震本人的指紋。江震錄入指紋,門自動向兩邊滑開,感應(yīng)燈也亮了起來。 房間裝有一扇窗戶,常年拉著窗簾,密不透光。 右邊是放著各種古玩、藝術(shù)品的博古架,左邊隔斷是內(nèi)嵌的恒溫酒架。 而正中間書架的第三層放著一張黑白遺照。 江震拿下那張遺照,似有懷念地淡笑一聲:“謝忠平?!?/br> 他把遺照放到桌面,自顧自地在酒架上取下一瓶白酒,倒?jié)M一小杯,遙遙敬向謝忠平。 “你兒子實在是太不聽話了,這一點和你一樣,我很不喜歡?!彼豢趷灥舭拙?,手指撐著太陽xue,意味不明地低笑,“如果不是因為你不聽話,或許……也不會出那樣的事?!?/br> 謝忠平在遺照里笑著,他時常那樣笑,像個傻子。 江震又是一杯下肚,他看著謝忠平的遺照,那抹笑仿佛就在眼前,他頭痛的時候時常會想起二十幾年前的事情,想起他和謝忠平在學(xué)校一起念書,想起他某天興高采烈地告訴他,他和教授在外出考察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株從未登記過的植物,并且他還是第一發(fā)現(xiàn)者,而這株植物將會讓他來命名。 …… 江震同樣也想起謝忠平說他將要遠(yuǎn)赴康奈爾大學(xué)深造的那天。 謝忠平知道他家的情況,臨行前給他留了一本書法字帖,對他說:“時人不識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江震,時機總會有的,你別灰心?!?/br> 指腹觸到了冰冷的相框。 江震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 后來呢? 后來便是他謝忠平背棄了他,選擇和江勉站在了一邊。 他的好兒子如今也是這般。 謝時舟…… 他培養(yǎng)了謝時舟二十多年,還不是這么的養(yǎng)不熟? 杜鵬二人替他處理的爛攤子不少,行事也素來謹(jǐn)慎。 在監(jiān)控、指紋以及身份信息全然沒有泄漏的情況下,哪來的熱心民眾會知道杜鵬?又是哪來的熱心民眾會抓著陳平的案子不放。 除了謝時舟,沒有別人。 何況謝時舟和杜鵬有過近身搏斗,他或許是知道了杜鵬身體上的缺陷,再大海撈針般地找人。 沒想到他運氣也不錯,還真叫他找到了。 杜鵬這條線中斷,也意味著找尋“雪之玫瑰”下落的進度被迫暫緩。 實驗室那邊又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來成果。 江震壓了壓眉心。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遺照上的那人也仿佛透過相框在看著他。 江震垂下視線望著拇指上的那枚扳指。 雖然這扳指是謝時舟贈予他的生日賀禮。 但其實是謝忠平和他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附近的古玩市場淘回來,送他的畢業(yè)禮物。 只不過二人鬧掰。 原先的東西也被收了回去。 哪曾想過去十多年,這物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通過謝時舟之手,回到了他的手中。 …… 江震不疾不徐地說:“你別這么看著我?!鳖D了頓,他又說,“你放心,我能給你那么多次機會,自然也會給他機會。” “誰叫他是你的兒子……” 棋子他可以舍棄,但教訓(xùn)一定要給。 *** 海市,麗日酒店。 謝時舟讓周延深停在酒店門廊,他說了聲謝謝便下車,按照江其幀的指示來到1204總統(tǒng)套房門口。 按下門鈴沒幾秒,門就自動彈開鎖扣。 謝時舟輕蹙了下眉,剛走進房門,臥室傳來一聲聲不加掩飾的急促喘息和床墊吱呀的撞擊聲。 滿屋的曖昧旖旎。 謝時舟屏住呼吸,下意識想要退出去。 江其幀低沉的嗓音自里邊響起,他顯然輕呼了口氣,說:“杵在門口做什么?這么喜歡聽墻角?” 如果不是出于良好的教養(yǎng),謝時舟一定會給他一記白眼。 不過謝時舟通常不會給江其幀好臉色,但凡他不尊重自己的時候。 謝時舟腳尖回轉(zhuǎn),沒有走過去,只立在門口說:“我看小江總很忙,沒想打擾?!?/br> “打不打擾的,我都有事找你?!闭f罷,江其幀隨意將浴袍攏緊,下床走到臥室門口。 謝時舟身形筆直地站立著,見他衣衫不整的出來,臉上神色依舊不咸不淡。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江其幀大學(xué)時就有過幾個炮/友,只走腎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