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令他……的是——

    他發(fā)現(xiàn)了一種藥物，或者說、毒素。

    石森信之介并不知道那種毒素的真正名稱應(yīng)該是什么，只知道黑市之類的地方稱那種藥物為“無形藥”。

    無形并不是在指這種毒素的顏色，而是在指它的效果。

    這自然不是什么讓人注射了之后就能變成隱形人的藥。這種毒素會侵蝕人的頸動脈，從而使被注射毒素的人產(chǎn)生大量的內(nèi)出血，并且走向幾乎不可挽回的死亡。

    當然，也可能有人因為自身體質(zhì)出奇的好而逃過一劫，但是就算受害者并沒有因此死亡，也會經(jīng)歷相當長的一段只能臥床不起的虛弱時間，并且在那段時間里沒日沒夜地陷入在恐怖的幻覺中，生不如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受害者雖然沒有死，但也毫無疑問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自保能力。那個時候，如果有誰想要趁機去奪走對方的性命，又或者是在對方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情況下再暗中進行一些有損對方利益的其他事情，顯然都是輕而易舉的。

    而真正能讓人們稱這種藥物為“無形”的那個效果則是——據(jù)說這種藥物就算給受害者帶來的偌大的痛苦，明眼人都能看得到那些人的身上絕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醫(yī)生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受害者的身上找到關(guān)于毒素或疾病的證據(jù)。（*）

    石森信之介幾乎是立即就想到了河野秋生。

    突然重病但醫(yī)生卻查不出具體的原因、大量的內(nèi)出血、幾日之后便在極度的痛苦之中迎來了死亡……是這樣嗎？

    當初的那個長發(fā)的青年，莫非……就是……？！

    這些還僅僅只是他能夠調(diào)查得到的藥物。

    這其中的一些藥物所代表著的效果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令人不禁疑惑“這真的是目前的人類能夠研究出來的東西嗎”。

    但是事實就是，有著那樣恐怖效果的藥物確實存在的。

    不僅存在，它們還在被一批一批地生產(chǎn)出來，每一批的數(shù)量其實并不算多，但是每一份都毫無疑問會為制作者帶來暴利，并且在這個世界的某些角落幫助那些買家危害了許多人。

    一想到有著那些恐怖效果的藥物會被用在什么人的身上，石森信之介就覺得不寒而栗。

    “但是現(xiàn)在還不能把這些事情傳給官方。”與石森信之介合作的人這樣說，“因為上面也有他們的人。就我所知的，甚至連如今呼聲很高的一位議員都……總而言之，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危，不能暴露了自己，畢竟他們有的是手段讓人悄無聲息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br>
    他們究竟要怎樣才能與這樣的存在相對抗？

    光是一個野槌制藥就已經(jīng)稱得上是龐然大物了。那個集團背后僅僅能讓他們調(diào)查出來的藥物的效果就已經(jīng)令人心驚，誰知道那些存在是不是還有什么更加恐怖難以琢磨的手段？更何況據(jù)說在各行各業(yè)的高層中也潛伏著他們的人……

    曾經(jīng)，石森信之介一想到這樣的結(jié)論就會感到心焦。負面的情緒涌上心頭，令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變得很糟糕。但是后來時間一長，他最終還是漸漸習慣了。

    如果僅僅因為這種程度就退縮的話，自己當初暗地里下的決心豈不是就成了一個笑話？

    更何況事到如今，石森信之介的行動已經(jīng)不僅僅是為了探明河野秋生的死亡真相了。

    雖然他現(xiàn)在大概也能半是猜測地得出有關(guān)那個人死亡的結(jié)論就是了。

    現(xiàn)在看來，隱蛇村、野槌制藥、教團什么的……其實都與“蛇神”息息相關(guān)。

    這個國家的“神”何其之多？在很久之前，石森信之介都將隱蛇村內(nèi)信仰的蛇神看作是無數(shù)傳說故事中的一縷。他尊重蛇神，但是其實并不完全相信它的存在。

    但是現(xiàn)在……總而言之，蛇神在那些家伙的心中地位崇高。而身為隱蛇村未來的神官，河野秋生恐怕確實知道不少事情。他知道但不認同，說不定還做出了不少阻礙了那些家伙的行動，所以最終才會……

    而現(xiàn)在，石森信之介也在做著類似的事情。

    他們確實無法直接對野槌制藥那樣的龐然大物下手，但是與隱蛇村有關(guān)的又怎么只會是野槌制藥呢？一些小幫派、非法結(jié)社甚至是不少有名有姓的人都牽扯到了不少違背道德的事情。

    一直以來，石森信之介與他的幾位合作者們一邊搜集著野槌制藥的資料，一邊暗中幫忙阻礙了幾次暗地里的交易，搗毀了幾個不法組織等等。

    時間一長，石森信之介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最開始的焦慮擔憂的心情漸漸散去了，那些石森信之介曾經(jīng)從未想象過的生活就這樣逐漸也變?yōu)榱怂娜粘?。就算知道自己說不定哪天就因為一些失誤而被野槌制藥那些人注意到，他也沒有感到多么恐懼。

    反正按照河野秋生的話來說，他早就是出生不久就被盯上要被“獻祭”的存在。石森信之介并不知道獻祭究竟代表著什么又意味著什么，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真的要被“獻祭”，那自己其實原本就難逃一死。

    如果真的要死，那也要死得有意義一些。

    伴隨著成年而來的，確實是從隱蛇村那里寄來的信件?！沁叺娜擞昧烁鞣N理由希望石森信之介回去一趟，但是都被石森信之介用各種理由給推脫了，敷衍著表示“下次一定”。

    所謂日常，就是那些在生活中再平凡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