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mama，她愿意忍耐一會。

    慕與瀟跟著柳國笑：“那姨父跟阿姨當(dāng)初也是有緣分?！?/br>
    柳國一邊往地球輸送二手煙，一邊夾著煙的手往書房門外點(diǎn)了點(diǎn)，露出一個“你膽子真大”的好笑表情。

    他猜出來，慕與瀟故意的，這是故意在背后拆她大姨臺。

    但女兒太多年沒回來，柳國當(dāng)然也舍不得不聊下去，女兒在聽，他愿意多說點(diǎn)過去。

    “是，緣分。我們從認(rèn)識到結(jié)婚，感情一直很好，那時候誰不夸我們郎才女貌。就是后來我做生意忙，忽視了她的病情，現(xiàn)在想想我也不是滋味?！?/br>
    慕與瀟忍著二手煙的襲擊，給自己添了茶。

    “阿姨為什么會生病，是姨父你經(jīng)常不在家，她胡思亂想，還是工作方面壓力大？”

    柳國看了柳墨眼，見自己女兒表情還算平靜，像事不關(guān)己一樣，在認(rèn)真聽自己講故事。

    才放心說下去。

    “胡思亂想是有的，工作壓力不存在，我哪會讓她出去討生活。其實(shí)我也不明白，當(dāng)時柳墨爺爺奶奶住的都不遠(yuǎn)，經(jīng)常去看她，幫她帶孩子。柳墨懂事可愛，我又沒缺過她的開銷。她每天就在家里看書寫字，說出去都讓人羨慕，她卻總是不開心。

    總是吵架，我以為她是看我沒新鮮頭了，挑我的刺，后來發(fā)現(xiàn)她是生病了。不過我聽說她家堂兄弟有得精神病的，所以可能有點(diǎn)遺傳。”

    柳國滿意地看著柳墨，又吐了一口煙，沒忍住脫口而出，“還好，柳墨很好，我?guī)еz查過?！?/br>
    慕與瀟錯愕地頓了一頓。

    柳墨驟然起身，急著往外走，“我去趟洗手間。”

    慕與瀟抑制住了跟出去的沖動，看著沒當(dāng)回事的柳國說：“柳墨姐的字現(xiàn)在可值錢了，是不是阿姨的書法也很好？”

    “她mama手把手教的她，但她天賦強(qiáng)?！?/br>
    女兒不在跟前，柳國說話又放肆了點(diǎn)：“但要我說，事業(yè)是一方面，家庭幸福更重要。你們啊，都是家里的驕傲，不過不能光有面子，里子不能不要。要考慮自己的事，工作可以停個幾年?！?/br>
    慕與瀟又不解了，“家庭幸福更重要，那為什么您在跟柳墨姐的mama組建家庭后，反而選擇外出做生意了？”

    “男人不打拼，家里人吃什么？你們女孩子，不用太拼。”

    “也就是在男人眼里，賺錢大于家庭團(tuán)聚?！?/br>
    慕與瀟總結(jié)：“但男人可以放棄，女人也可以放棄，因?yàn)槲覀儸F(xiàn)在都挺想自己賺錢的，不指望男人養(yǎng)?！?/br>
    “我媽這些年，也沒過得比誰差?！?/br>
    她還是忍不住諷刺了張儷的新型“閃婚”。

    柳國見女兒回來，一起批評了，“你們年輕一點(diǎn)思想很極端。”

    這天下午的談話并不久，柳墨不想聽更不想聊了，慕與瀟雖然能忍耐，但知道不會再套出有價值的信息呢。

    因?yàn)樵诹鴩磥?，死無對證，他沉浸在自己編造的故事里，放大了美好的回憶，塑造了自己的完美形象。

    而柳墨mama呢，只是個被他養(yǎng)著的瘋女人，或許有點(diǎn)才華，但在他看來不能填飽肚子。

    在決定走時，慕與瀟將手搭在柳墨手肘處，以一個輕推的姿態(tài)示意她不要沖動，早點(diǎn)離開。

    柳墨還是停下，回身，漠然地說出心里話：“你對我媽的回憶，跟陸阿姨說的對不上。是她人品有瑕疵，還是你的記憶出現(xiàn)問題，我不知道，也不想去追究往事。”

    “但是活人，不要覺得死了的人不會說話，就有恃無恐地潑臟水?！?/br>
    “離開的人還在我們身邊?！?/br>
    她如是告誡。

    慕與瀟在后直接關(guān)門，不想再多看柳國一眼，也不想再聞二手煙。

    張儷送她們到玄關(guān)，懶得搭理慕與瀟，但是殷切地囑咐柳墨注意身體一類的話。

    既然跟慕與瀟無關(guān)，她就先出去按電梯了。

    張儷笑著說：“墨墨啊，下次回來，看能不能多帶一個人給我們看看?！?/br>
    柳墨看向慕與瀟：“我這次回來不就多帶一個了嘛。”

    張儷覺得好氣又好笑，“這孩子，裝傻呢，你知道我說的什么意思。也不是催你，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哈?！?/br>
    柳墨進(jìn)了電梯，對張儷笑說：“我當(dāng)然知道你的意思?！?/br>
    電梯門合上下去，張儷想著柳墨的回答反應(yīng)了會，明白過來。

    柳墨是讓她別瞎擔(dān)心，該著急該考慮的她都知道。

    張儷其實(shí)無所謂，柳墨嫁不嫁人，幸不幸福，她都不cao心。

    就是怕過幾年，別人因?yàn)樗^女大齡未婚，來說她閑話。

    這個別人，最有可能是慕與瀟媽，其次是她大嫂子，兩個長舌婦。

    呼吸到新鮮空氣，慕與瀟咳了幾聲，但沒有多嘴。

    柳墨說：“煙味真難聞。”

    慕與瀟心想你也知道。

    她有點(diǎn)遺憾自己猜菜游戲沒贏，不然她可以提，讓柳墨戒煙。

    結(jié)果柳墨問她：“你覺得我要戒煙嗎？”

    “要”字幾乎脫口而出，慕與瀟克制地回答：“這是你的事情，你可以自己衡量?！?/br>
    “是嗎？我自己肯定知道抽煙不好，但是又沒有戒掉的契機(jī)。瀟瀟，如果你說想讓我戒，我從今天就開始戒了。”

    她眉目灼灼，眼波生出幾縷情意。

    這就像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