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書迷正在閱讀:與女鬼的還魂日常gl、替身被拐跑了怎么辦、霧雨春夜、拯救女友的一百種姿勢(shì)、在災(zāi)難副本里用合成游戲、袚災(zāi)祛穢【蛇X人,兄弟3PH】、我妻(年上)h、HP安娜的幸福童話故事(NPH)、邊底玩物少女 【重口】、殺穿耽美文副本(np)
她站在半月山莊殘破牌匾下,一雙眼睛看著陌生的一切。 眼里幾乎沒有光芒。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喊人。 只是沉默地,用自己瘦若枯骨的身軀,在半月山莊里面游蕩。 她搬開石頭,小心翼翼捧起半片棉布碎片。 “好像是小姑的衣服?” 面無表情地說著,已經(jīng)不見傷痛和絕望。 花棲枝將碎片小心收起來,而后,像是幽靈一樣,在半月山莊里面忙碌。 “堂哥的劍?!?/br> “小白的骨頭?!?/br> …… 她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柏凝面前。 瘦弱的小女孩,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撥開上面的碎石,將渾身是傷的兔子皮捧在手心中。 對(duì),兔子皮。 兔子rou都被扒了去,刷上油,讓那群人飽餐一頓。 好在柏凝沒有痛感,不然的話,可不得氣得想殺人。 只是當(dāng)柏凝看見花棲枝破碎的眼神光,和搖搖欲墜的身形后,還是很想殺人。 這兔子,是花棲枝的父親,留給花棲枝的東西啊。 怎么就這么被奪走了呢? 而且——要吃,你將皮扔遠(yuǎn)一點(diǎn)不行嗎? 偏偏留一張被開膛破肚的兔子皮在半月山莊里面,當(dāng)真是殘忍又惡毒。 可惜柏凝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掉,不能去安慰花棲枝。 她只能看著花棲枝紅了眼眶,一語不發(fā)地,將兔子皮和其他撿來的小破爛一起,妥帖放起來。 花棲枝依舊什么都沒說。 她又起身,去找其他人。 她幾乎翻過半月山莊的每一寸土地,終于,在不知道多少天之后的某一個(gè)夜里,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娘……” 許久沒有說話的花棲枝,嗓音已經(jīng)不像是孩童那般清脆, 她聲音沙啞,跪在石塊上面,小心翼翼地,將一塊已經(jīng)碎掉的玉佩撿起來。 身體彎曲,將其緊緊貼在心口處。 她似乎是想要哭的。 可是,她眼睛里面,滲出來的,卻是血淚。 花棲枝隔著已經(jīng)殘破的玉佩,試圖感受曾經(jīng)的溫暖時(shí)光。 “娘,蜜棗粽子不好吃,我不要吃蜜棗粽子了。”一個(gè)無家可歸的小孩,泣不成聲:“你給我做其他的好不好,只要不是蜜棗粽子,其他的什么都好?!?/br> 偌大的山莊里面,沒有人回答。 就連風(fēng)都不曾掠過。 只有花棲枝顫抖抽泣的聲音,證明此地還有活人。 花棲枝捧著玉佩,跪了一夜。 而柏凝,就在旁邊,看了一夜。 她看著花棲枝小小的身體,濃重的夜色將她包裹其中,巨大的痛苦壓得這個(gè)小小的孩子喘不過氣來。 她想流淚,卻只能流血。 她想要得到娘親的安慰,卻只能抱著娘親的遺物,遙寄哀思。 甚至于,連她娘的尸體都找不到。 如果說老天偏愛誰的話,或許是韓絳蟾、月息……和自己。 如果說老天虧待誰。 那毫無疑問,是花棲枝。 悲慘的事情接連不斷地發(fā)生在她身上,似乎總想要擊垮她,讓她就此認(rèn)命屈服。 而小小的花棲枝,瘦骨嶙峋。 在黑暗與瘴氣之中,用殘破玉佩割破自己掌心,鄭重地,許下誓言。 “我會(huì)讓月家付出代價(jià)。” “我會(huì)殺了他們?!?/br> “殺光他們。” “我會(huì)為你們報(bào)仇,會(huì)用他們的,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聲音帶著哀傷。 “到時(shí)候,幺幺兒再來找你們好不好?” 她祈求著最寵愛她的人,小心翼翼。 “你們不要嫌棄幺幺兒殺過人好不好?” “我只是報(bào)仇,報(bào)仇之后,我便來找你們?!?/br> “我們?cè)诘馗锩鎴F(tuán)聚,再做一家人,好不好?” 第76章 柏凝看著花棲枝, 從廢墟里面花了許久的功夫,找出另外一半的玉佩。 毫無疑問,這是她爹的。 這一次, 花棲枝沒有再說什么,甚至沒有再哭泣。 她沉默地收集好所有東西, 在后山用自己小小的手臂, 開墾出一片空地來。 隨后, 她跪在地上, 用雙手刨出坑來, 挖出一個(gè)又一個(gè)小小的土洞。 將她從各地?fù)靵淼哪切┝懔闼樗榈男⊥嬉? 全部放進(jìn)土洞之中,再將泥土覆蓋上。 花棲枝忙活完了幾乎所有的工作后,這才將掏出她貼著心口珍藏的兩塊碎玉佩, , 連帶著被扒了皮兔子, 一起放進(jìn)最大的洞xue里面。 做完這一切后, 花棲枝跪在土坑前, 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良久無言。 終于, 她動(dòng)了。 她解開自己脖頸上的長(zhǎng)命鎖, 將金晃晃的、飽涵父母愛意的長(zhǎng)命鎖,和那兩個(gè)碎玉配一起, 放進(jìn)挖出來的小小墓xue之中。 她把自己也埋葬了。 柏凝看著花棲枝沉默地, 同小小的手捧起灰,輕輕挪到土坑里面。 泥土漸漸增多, 那泛著金光的長(zhǎng)命鎖,逐漸被泥土掩埋, 最后,只剩下一個(gè)小土包,立于最前方。 而花棲枝,鄭重地,在每一個(gè)土包前面,嗑了三個(gè)響頭。 她起身離開,再?zèng)]有說一句話。 而柏凝的意思,驟然回歸。 眼前的景物變得暗淡,就連花棲枝搖搖晃晃離開的小身影,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