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瞥他一眼，停住了動(dòng)作。

    韓絳蟾見狀，笑得更加愉快：“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你會(huì)死。”

    柏凝望著韓絳蟾，一語不發(fā)。

    眼神卻直勾勾地，一直盯著韓絳蟾。

    她在等著韓絳蟾解答疑惑。

    那副模樣，是過去到現(xiàn)在這么多年，韓絳蟾第一次看見。

    令他心頭暢快。

    “你想知道，可我偏偏不愿意告訴你。”韓絳蟾笑起來，臉上雖然都是傷，可笑得暢快，似乎在高興，自己贏了柏凝一次。

    柏凝瞥他一眼：“無所謂，羽梨會(huì)說的?！?/br>
    “羽梨？哈?！?/br>
    韓絳蟾立即譏諷出聲，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柏凝：“你都已經(jīng)死過一次，居然還相信羽梨？柏凝啊柏凝，虧你自詡清醒，可到頭來，還不是被玩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柏凝面無表情，“哦?！?/br>
    “你不信？”她的表情，輕而易舉讓韓絳蟾憤怒。

    “沒有?！卑啬f。

    偏偏有些情形，她越否認(rèn)，對方越會(huì)覺得她在掩飾什么。

    就像是現(xiàn)在。

    韓絳蟾看柏凝如此快速地否定，立即笑起來：“你真是個(gè)蠢貨，空有一身修為，卻頭腦簡單。這么多年來被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現(xiàn)在死了又復(fù)活能怎樣，還是這個(gè)豬腦子，未來依舊會(huì)再次死在他們的手里面?！?/br>
    “羽梨不會(huì)的?！卑啬f。

    哪怕這句話，她都不信。

    可是韓絳蟾信，這就足夠。

    韓絳蟾似乎是聽見了什么驚天大笑話，之前的慘敗已經(jīng)成了過去式，他快活地笑起來，神氣極了：“蠢貨蠢貨，十足的蠢貨?！?/br>
    他甚至于有精力，來梳理自己的頭發(fā)。

    他將頭發(fā)捋至腦后，好更好地觀賞柏凝的臉。

    “你的死，是羽梨提議的。”

    柏凝聞言，感到詫異：“她？”

    情緒并未外放，韓絳蟾所期待的場景，也沒有上演。

    他略微不耐煩，但為了能夠看見柏凝失魂落魄的慘敗模樣，還是壓下情緒，繼續(xù)刺激柏凝。

    “就是她說，夜夜給你喂藥，讓你陷入昏迷之中。這個(gè)樣子，你就不會(huì)偷偷出去修煉，修為便無法精進(jìn)?！?/br>
    柏凝表情嚴(yán)肅起來，嘴唇緩緩抿成一條直線。

    韓絳蟾注意到了這細(xì)微的變化，心情更加舒暢。

    他笑起來，眉目舒朗：“你之前，不是還想打聽月息給你喂的藥，究竟是什么東西嗎？你當(dāng)然打聽不出來，那是羽梨給她的，從鳴春澗里面帶出來的藥，就連我和月息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其他人又怎么會(huì)知曉？”

    柏凝表情已經(jīng)是難看至極。

    “所以，你因?yàn)榧刀?，打造了青木龍劍，讓我修煉受阻。而羽梨則借助著我修煉受阻這件事情，讓月息給我喂不知名的藥，漸漸加大劑量，害死了我？”柏凝表情難看。

    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是連環(huán)計(jì)。

    她身處其中，只覺得一切都天衣無縫。

    卻沒想到，是好幾個(gè)人有心專研，只為了能夠拿下她。

    ……她又怎么能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幾個(gè)人，私底下卻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害死自己。

    柏凝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而事實(shí)就是如此，

    事實(shí)偏偏就是如此，它一遍又一遍地扯下回憶的遮羞布，耳提面命地告訴柏凝，她曾經(jīng)的付出與風(fēng)險(xiǎn)，究竟有多么的不值得。

    柏凝緩緩放平了呼吸，表情卻算得上恐怖。

    韓絳蟾卻緩緩地，露出夸張滿意的笑容。

    對。

    就是這樣。

    不可置信、難以接受的表情。

    難以想象，自己居然能夠在柏凝的臉上看見。

    就是這樣、他一直希望的事情，就是這樣！

    韓絳蟾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他歡喜地看著柏凝落敗，激動(dòng)地，將更多的內(nèi)容告知。

    “在最初，羽梨并不想殺了你。”

    柏凝抬眉，眼神直直的望著韓絳蟾。

    而韓絳蟾更加激動(dòng)，血液都開始沸騰：“她希望的是，我和月息能夠毀掉你的修為，讓你淪為廢人。到時(shí)候，她會(huì)幫助月息殺死花棲枝，而代價(jià)只是將你交給她，再不過問你們的事情?！?/br>
    柏凝笑起來：“她幫月息殺花棲枝？”

    “是。”韓絳蟾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小徒弟，一身修為幾乎通天，在整個(gè)修真界里面，難有對手?！?/br>
    “這確實(shí)是，問所未聞。”

    過去的柏凝，根本不敢想象。

    好在柏凝現(xiàn)在，來了鳴春澗一趟，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不過這些，沒有必要告訴韓絳蟾。

    她只是冷冰冰地說著，作出聞所未聞的表情來。

    而韓絳蟾已經(jīng)被喜悅和快感沖昏了頭腦，整個(gè)人飄飄欲仙，哪里還顧得上研究柏凝的心情。

    他痛痛快快地，將藏了二十五年的秘密，輕而易舉說出口。

    “所以，她答應(yīng)幫月息殺人，月息也就同意幫助羽梨，給你下藥。”

    柏凝勾起嘴角，倒也不算意外。

    而韓絳蟾則得意地笑出聲：“你看，你在意的人，都在騙你?！?/br>
    柏凝冷冰冰飄他一眼：“可是花棲枝沒有死，羽梨沒有幫月息?！?/br>
    “那是因?yàn)樵孪⒌米锪擞鹄??！表n絳蟾道。

    “哦？”

    “羽梨要的，是淪為廢人的你，而不是一個(gè)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