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恍然大悟，問：“她有同謀？所以，同伙選擇殺人滅口?！?/br>
    “很奇怪對不對，為什么不一早滅口，而是選擇昨天呢？”齊鐸循著思路，說下去。

    聽他一說，幾人開始想，昨天發(fā)生了什么關(guān)鍵的事情嗎？若說關(guān)鍵，也就只有齊鐸和焦棠跑去質(zhì)問李雁，甚至搜出證據(jù)這件事了。

    如果同伙知道李雁已經(jīng)敗露，難道祂不會擔心李雁將祂供出來嗎？祂肯定會坐立不安，迅速產(chǎn)生滅口的念頭。

    “招鬼符”是焦棠與齊鐸踏入203前，李雁便已準備好的，而焦棠與齊鐸決定來找李雁，又是因為臨時在飯?zhí)猛獾臋淮耙姷缴蛩颊碌恼掌Ｋ?，在鋼鐵廠時，那無處不在的監(jiān)視正來自焦慮的祂，當?shù)k看見沈思章被關(guān)注時，就幾乎確定李雁暴露了。

    祂趕在焦棠和齊鐸之前，來到宿舍，將事先藏在樓中的紙扎人與隨身攜帶的“招鬼符”交給李雁，吩咐她貼上，才滿意地離開。這種依靠“超自然”手段報復(fù)同伙的做法，顯然很劇本化，擱現(xiàn)實里可能就比較直接了，不過想要謀害對方的心思，以及取得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那就算坐實謀殺之心。

    焦棠與齊鐸在回來的路上沒有遇見人，說明祂離開之后，并沒有走出宿舍樓，而是藏匿在樓中，暗中觀察動向，尋找離開的時機。

    在這整個環(huán)節(jié)中，最冒險的環(huán)節(jié)在于廖老頭，但祂一定采取了什么辦法使廖老頭分散了注意力。

    “現(xiàn)在想想，李雁身上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焦棠站在走廊上，墊腳俯瞰宿舍樓下。

    “她脾氣暴躁、做事不講究條理，思維遲鈍，與現(xiàn)場呈現(xiàn)出來的細節(jié)有很大矛盾。如果說，她的雙重人格，使她能細心地擦拭掉指紋、門上血跡、帶走繩子，那么將繩子掛在沈思章遺像下的行為，就是在徹底推翻之前所有精心布置的陷阱?！?/br>
    齊鐸贊成：“雙重人格不可能混亂成這樣。她更像是執(zhí)行者，執(zhí)行著另一個人的命令。”

    焦棠補充：“而且是心甘情愿的?！?/br>
    “之前我們討論過為什么李雁不將菜刀帶走？我以為是怕別人見到。”焦棠攀上欄桿，將身體半邊掛在外面，說：“其實怕別人看見，有許多種方法，比如藏在衣服中，或者用衣服抱住?！?/br>
    齊鐸勾住她后衣領(lǐng)，將她拔回來，眼皮跳了跳，說：“現(xiàn)在看來，李雁是故意不帶走菜刀?！?/br>
    “故意？”戚安一臉素凈，經(jīng)過昨晚劫后余生，現(xiàn)實世界殘留在她身上的嬌氣已經(jīng)一洗而空，唯有生存的信念，堅定純澈地寫在臉上。

    “或者說她的同伙故意讓她留下的?；叵肫饋恚覀兊谝淮尾饺氍F(xiàn)場時，見到的是一把丟棄的菜刀，一條丟棄的內(nèi)|褲，一件落地的工服，一個沾血的領(lǐng)帶夾，還有一條不知所蹤的繩子。所有都是‘一’，下意識便在腦袋中種下‘兇手也是一個人’的念頭。另一個兇手就是通過這些暗示，將我們引入調(diào)查的誤區(qū)?！苯固穆龡l斯理說，“祂很聰明，喜歡設(shè)計思維游戲?！?/br>
    利用“領(lǐng)帶夾”和李雁的證詞來暗示兇手是白昭迎的地下情人，而且是男人。又通過現(xiàn)場擺設(shè)來暗示兇手是一個人，可謂機關(guān)算盡。

    千算萬算，祂唯獨沒算到，焦棠認得“招鬼符”。若無人識得祂的手段，那么李雁的死因就神不知鬼不覺，一來，驗證了李雁確實是兇手，被厲鬼索命的事實。二來，線索便從李雁這邊斷了。

    “所以我們要不動聲色，讓兇手放松警惕，以為我們真被蠱惑了。”齊鐸下定論。

    他說完，習(xí)慣性看一眼焦棠，卻見她定定地看著遠處。經(jīng)過三天半相處，齊鐸已大概摸清她表情的含義，這副模樣準又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然而順著她目光看去，并沒發(fā)現(xiàn)稀奇的東西，齊鐸輕推她一把，問：“有什么新聞嗎？”

    “少了。”焦棠愣愣回他。

    “少了？”齊鐸又認真去看，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戚安也在看，她學(xué)得慢，但現(xiàn)在開始為時不晚。

    “一、二、三、四、五、六?！苯固囊桓ぶ桓鶖?shù)遠處的旗桿。

    “六根？第七根呢？”戚安驚奇。

    焦棠面色沉重：“七根棺釘一根也不能少?！?/br>
    “少了會怎樣？”戚安覷她。

    “格局破，百鬼無阻。”她漆黑眼珠透出寒意?！敖裢碇盎夭蝗?，成百上千的魂體都會沖進宿舍，吃了我們?！?/br>
    三人頓時面白如紙，幾條老鬼已讓他們脫去一層皮，成百上千的鬼是什么概念？

    “總之，今晚之前要找出另一個兇手，然后寫下答案，離開這個現(xiàn)場。”林西喉嚨干澀，艱難地咽下口水。

    第14章 水落石出

    對于今晚能否寫下答案，眾人心中漂浮凝重的疑云，嫌疑人死了，另一個嫌疑人又冒出來了。

    焦棠給這個新嫌疑人盡目前線索，做了側(cè)寫——一個能讓李雁放下戒備，共享痛苦的女人，具有支配型人格的罪犯，擁有強烈的控制欲，在同伴里富有威望，強調(diào)條理與紀律，自信甚至自我膨脹。

    對于這個新嫌疑人，幾人心里已有備選的答案。但光有答案不行，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jù)”，才能“定祂的罪”，將祂與李雁的名字一起寫上答題紙。

    對于玩家而言，“確鑿的證據(jù)”不是指紋，不是dna，也不是犯罪過程的監(jiān)控畫面，而是能輔助他們完成推理的東西，或者事件?；蛟S是兇手的一句無心之言，或許是證詞的串聯(lián)，或許是其他旁枝末節(jié)。在這個案件里，就是之前給他們提供線索的員工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