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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她用眼神將齊鐸分解,又?jǐn)?shù)一遍:“頭、身體、內(nèi)臟……”

    齊鐸陰冷瞪她,“不準(zhǔn)在心里解剖我?!?/br>
    “哦?!彼苯佑檬贮c(diǎn),“頭、身體、內(nèi)臟。沒了?!贝_實(shí),一個人去頭去骨去rou去內(nèi)臟,還能剩什么呢?!

    齊鐸比劃地板,“假設(shè)陳念安在這里解剖……”

    等會!兩人恍然,沒錯,就差那個了!

    陳念安不可能直接在這里解剖,地上一定鋪滿某種吸食解剖留下的血水的東西。比如……

    兩人奪門而出,沖向第一個房間。

    地上堆疊數(shù)十匹紅艷艷的布綢。如果這些布綢少了那么幾面會被人發(fā)現(xiàn)嗎?如果學(xué)生將它們帶出去,晾干后又還回來呢?

    神不知鬼不覺。

    那些在匯演舞臺上揮舞的火紅的古代激(ji)情,驚悚地帶著殘酷青春里最guntang的鮮血。

    紅布包裹住頭顱與內(nèi)臟,齊鐸認(rèn)命地扛起包袱,問焦棠:“你能找出蘇雅?”

    焦棠慢悠悠翻動《茅山三十六式》,答非所問:“提醒你,集齊魏凝玉全尸,可能會引發(fā)‘鬼嘯’。”

    “鬼嘯?”

    “嗯。分尸怨氣大,但在可控范圍內(nèi)。一旦黏合回全尸,魏凝玉怨氣沖天,能瞬間激發(fā)無限陰氣,到時(shí)會很難對付。”

    “鬼嘯”比擬“海嘯”,涌動的怨氣在合力作用下,會卷起狂潮,形成巨大破壞力。

    “鬼笑?誰知道會不會是鬼哭?”齊鐸云淡風(fēng)輕打趣。

    “找出蘇雅?!彼俅螐?qiáng)調(diào)。

    第41章 冤魂附身

    焦棠聽齊鐸口氣,知曉他一定有七八成的把握對付魏凝玉的全尸,也就不再拖延,迅速施法尋找蘇雅的位置。

    依照六十甲子納音五行,蘇雅是壬辰癸巳長流水命格,一水命二水女三水時(shí),再碰上個浴室或水缸那肯定九死一生。若要找便要趁早,省得被水鬼害死。

    對于焦棠來說,殺鬼不容易,但找人卻不難,何況這里還有魏凝玉的一部分魂體在,最適合用扶乩的變形法術(shù)。她先灑上糯米,提起畫符用的毛筆,念道:“斷魂指橋,橋斷水長,長路引燈,燈下鬼來。魏凝玉請答,昭昭夜夜,你在何方。”

    倏然,齊鐸背上的頭顱上躥下跳,拼命往焦棠方向掙過去,奈何齊鐸力氣大,它只能在半空上轉(zhuǎn)圈圈。

    焦棠手離開筆桿,毛筆自動在糯米堆上飛燕游龍地畫起來。焦棠湊近看,米堆上現(xiàn)出一幅粗糙的房屋,大門處的糯米朝兩邊撥開,顯示出一個空間扭曲的入口。

    嘖嘖,焦棠搖頭,“魏凝玉你畫功真差。”聽聞她的嘲諷,頭顱嗷嗷嗷嗷亂吼。

    哐哐哐!齊鐸煩躁地將不安分的頭顱壓在舞臺木板邊角上,力道之大,看得焦棠心不住抽搐,替魏凝玉疼的。

    焦棠先一腳踩進(jìn)入口,身體咻地被吸進(jìn)去,后面齊鐸跟上。

    再出來時(shí),眉頭不由嫌惡地皺下。他與焦棠兩人站在浴室門口,門口很窄很小,似乎封住某種透明的紙膜,靠著這張看不見的紙膜擋住了滿屋子碧幽幽的水。蘇雅泡在水里,跟條死魚似地沉沉浮浮。水中飄來游去的還有成群結(jié)隊(duì)的小魚,以及沉底的鵝卵石、兩個大琴盒。

    焦棠第一反應(yīng)以為到了水族館。待齊鐸推攘她,她才收起繼續(xù)觀察的閑心,四下找了找,沒找到尖銳的物體,最后只好又抽出那根禿毛的筆,打算拿它戳破紙膜。

    “等會?!饼R鐸詫異看她,“就……這么簡單?”他還以為要施法什么的。

    “嗯?!苯固哪霉P端繼續(xù)用力鉆。

    “再等會?!饼R鐸感覺不太妙,“你這一筆下去,水會消失嗎?”

    “不會。”

    他倒抽一口氣,開什么玩笑,那豈不是結(jié)界破了,那些腌臟的水就會瞬間澆沒他。不行,必須得找地方擋擋。剛這么想,嘩!紙膜不知為何破了,鋪天蓋地的水碾過兩人頭頂,朝四處奔撒開去。

    焦棠當(dāng)即想吐出來,變質(zhì)的水有一股極難聞的腐rou味,又腥又臭。她火大地一拳砸向墻,對魏凝玉的同情化為烏有。

    齊鐸憤憤甩掉頭發(fā)上的水,鉆進(jìn)門去,粘膩的地板上滿是跳動的小魚,垂死掙扎。蘇雅躺在地上不住嘔吐。那畫面“色香味俱全”,讓一向自詡淡定的他都變了臉色,胃酸上涌也很想吐。

    蘇雅吐得精疲力盡,破碎的嗓音擠出一句:“謝謝你們”。

    齊鐸眼梢掃都沒再掃過她,認(rèn)命地解開濕淋淋的包袱,將地上的死魚一條條丟進(jìn)去。焦棠默不做聲地?fù)禊Z卵石,這些均是施了障眼法的魏凝玉的骨rou。

    蘇雅自覺沒趣,顫巍巍爬起來,身上衣物又出現(xiàn)了,這使她不至于太丟人。

    焦棠撿著撿著,突然停下手,問齊鐸:“剛才是你把結(jié)界破掉的嗎?”

    “不是你嗎?”齊鐸沉聲應(yīng)她,他剛差逮住焦棠腦袋蹂躪一頓,好歹戳破前提點(diǎn)一句,他還打算扒到天花板上躲一躲。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是……”焦棠輕飄飄瞪魏凝玉的頭顱,“是你吧。”

    魏凝玉的腦袋露出得逞的笑,張口桀桀要自夸一頓,焦棠抬腳將它踹飛,她不想聽。

    蘇雅過來,挽住焦棠,笑道:“你脾氣什么時(shí)候也這么火爆?”

    “一直都是。”焦棠卸開她的手,俯身下去繼續(xù)撿石塊。蘇雅隨她彎腰,電光石火間,焦棠小手順著蘇雅后膝蓋窩用勁撥下,迅疾將她撂倒。起身抓起包,跑向浴室門,邊喊:“齊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