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jié)
四莊主拔劍狂斬,反而吃到了自己的劍氣風(fēng)浪。 他雙眼迷蒙,拔劍斬?cái)嘌垼?/br> 可是后力難生,被這一招殘余力量震下屋瓦! “四莊主!” 施令威與丁堅(jiān)大喊一聲,趕忙在下方一接,將丹青生身形穩(wěn)住。 “好劍法!” 四位莊主齊聲喝彩,“果真天下一絕!” 禿筆翁大叫一聲:“沒想到我今日能見到趙兄弟這般奇人。” “痛快,痛快!” 他哈哈大笑,忽然又去墻上筆走龍蛇,大寫書法。 趙榮從屋頂躍下,丹青生收劍入鞘,熱情地上前摟住他的肩膀: “兄弟,好劍法?。 ?/br> “我自詡見過這天下諸多劍術(shù),洋洋得意,沒想到還是孤陋寡聞?!?/br> 他們又上樓臺(tái),趙榮笑道:“四莊主的劍法也妙得很?!?/br> “起先我以為劍氣成形,著實(shí)嚇人。” “欸~!” 丹青生對(duì)自己的招法失了興趣,意猶未盡道:“我施展?jié)娔閯Ψ?,用劍招寫意,兄弟你竟然用我的劍勁反而將我擊落?!?/br> “說(shuō)是衍化萬(wàn)法,那是一點(diǎn)不錯(cuò)了。” “用我的劍法打敗我,天下沒有比這更難的事?!?/br> 丹青生不住贊嘆,再拿起趙榮那副畫,又看向一旁題字。 “妙啊!劍氣果如銀河!” “劍妙,畫妙!” “酒呢!酒呢!” 他知道管事們?cè)谔糇詈玫木?,但還是忍不住催促在高樓上大喊起來(lái):“快快拿酒!快拿酒來(lái)!” 黑白子道:“這也是我生平僅見。” “以寫意劍勝寫意劍,潑墨披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正在嘆,趙榮忽然拿出了一本棋譜,上面寫著《媼婦譜》。 “二莊主,那這譜你可見過?” 黑白子眼睛一掃,很是有禮地接了過去。 他端詳著棋譜,“這這是” 趙榮的聲音悠悠傳來(lái): “唐朝圍棋國(guó)手王積薪有一次借宿在一位老婦人家,聽得隔壁老婦人和她的媳婦躺在床上對(duì)話‘夜很長(zhǎng),一時(shí)睡不著,咱們來(lái)下盤圍棋吧’?!?/br> “屋中沒有燈,她們就憑空喊著東南九放一子、東五南十二放一子、起西八南十放一子.” “王積薪一直聽到老婦贏過媳婦,暗暗記住下棋全過程。 翌日用棋盤把她們的下法重新演示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她們所下之棋,妙招迭出,用意獨(dú)特,世所罕見?!?/br> 黑白子翻開棋譜,趙榮所說(shuō)的話他逐漸聽不見了。 一張棋盤,黑白世界。 黑白子的耳邊只剩下了嗒嗒落子聲,他仿佛成了王積薪。 手上的《媼婦譜》像是有了聲音,那老婦人與媳婦的對(duì)話,不斷響徹在他的腦海中。 見到二弟癡癡傻傻,偶爾露出失神落魄之色。 黃鐘公便知這棋譜極不簡(jiǎn)單。 他看向少年,又看向那少女,心中若有所思。 想說(shuō)些什么,卻被嘈雜的腳步聲打斷。 禿筆翁酣暢淋漓,在墻上寫完了第二帖。 這又是他生平最佳! “咚咚~!” 梅莊侍者搬來(lái)了四大壇、一大桶酒。 “兄弟,來(lái)看看我的酒!” 丹青生將五種酒檢查一遍,他用鼻子一嗅,便知它們是珍藏中的珍藏。 “這是三鍋頭汾酒,這是紹興女兒紅?!?/br> “這七十五年的百草酒!” 丹青生笑指第四壇:“這更是難得的猴兒酒!” “可知這最后一桶是什么酒?” 趙榮不是酒國(guó)高人,但此時(shí)猜也能猜道:“似是葡萄酒?!?/br> 丹青生一驚:“厲害!” “我這吐魯番四蒸四釀的葡萄酒密封于木桶之中,你竟然能聞得出來(lái)?!?/br> “二哥,待會(huì)兒再看譜不遲?!?/br> “酒已到,我們先喝這難得的葡萄美酒!” 這木桶舊得發(fā)黑,上面彎彎曲曲寫著許多西域文字,木塞子用火漆封住顯得極為鄭重。 江南四友不愿怠慢貴客。 黑白子暫時(shí)放下棋譜,禿筆翁、黃鐘公全都走近。 丹青生一邊拆桶一邊道: “四蒸四釀的吐魯番葡萄酒多搬一次便要減色一次,會(huì)添許多酸味。吐魯番到了杭州估計(jì)有萬(wàn)里路,可我這酒卻毫無(wú)酸澀之味?!?/br> 他面露得意: “只因我用三招劍法從西域劍豪莫花爾徹手上換來(lái)秘訣,將十桶一百二十年的三蒸三釀變成四蒸四釀!” 眾人聞言都笑了,對(duì)這美酒很是期待。 黑白子贊了一句:“四弟這酒極為難得?!?/br> “那是當(dāng)然,我留在酒屋中十二年,不忍去喝?!?/br> “今日兩位朋友到場(chǎng),這酒便留不得了!” 他豪氣甘云,抱起了百斤重酒桶準(zhǔn)備倒酒。 “慢!” 禿筆翁打斷他的動(dòng)作:“四弟,今日有高人在場(chǎng)?!?/br> “趙兄弟雅量難測(cè),你有這美酒,他既然能聞出來(lái),怎不問問他如何去喝?” “也對(duì)?!?/br> 丹青生放下酒桶,連忙問詢:“趙兄弟可有見教?”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趙榮笑了笑,順口答道:”葡萄美酒作艷紅之色,盛入夜光杯中與血色無(wú)異,岳武穆渴飲匈奴血,豈不壯哉?” 四位莊主聞言,只覺意境十足,紛紛叫好。 丹青生又急得連連踱步! “可惜啊,我的酒器中沒有夜光杯!”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手心打手背,急得抓耳撓腮。 趙榮微瞥黑白子一眼,笑道:“莫急。” “四莊主,勞煩叫人打一盆干凈的水來(lái),再拿一根蠟燭。” 丹青生連忙吩咐,馬上就有人端水、端來(lái)點(diǎn)燃的蠟燭。 “趙兄弟,這作何用?” 眾人疑惑不解。 趙榮笑而不答,伸出兩指到水中。 很快,一盆清水凝冰。 “玄天指!” 黑白子低呼一聲,卻又吸了一口氣,搖頭道:“不對(duì),這并非玄天指?!?/br> 任盈盈盯著這一盆冰,感覺自己的掌心有一片寒意涌入,一直到心間。 她不著痕跡地朝少年身上瞪了一眼。 禿筆翁唏噓道:“沒想到趙兄弟還有一身異種真氣,二哥的玄天指怕也沒這威力,實(shí)在是驚世駭俗?!?/br> 黃鐘公看向少年,老眼全是渾濁。 他滿心疑惑,無(wú)論如何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培養(yǎng)出這般少年。 丹青生反倒大笑:“天下一絕自然有天下一絕的風(fēng)范?!?/br> 他望著這冰,忽然醒悟過來(lái)。 “妙極!” 他這邊一聲大贊,趙榮那邊已經(jīng)拔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