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什么母儀天下，什么中宮之主，都是假的，都是皇上用來騙魏家的，”魏皇后氣急敗壞地掃落了桌上擺著的點(diǎn)心和茶盞，“本宮被關(guān)在坤寧宮，只剩下等死了?！?/br>
    魏家一倒，等待她的，不是白綾一條就是鴆酒一杯，魏皇后已經(jīng)窺見自己的結(jié)局。

    她在宮里斗了一輩子，多少人死在她的手里，她也要死在順安帝的手中了。

    “不，母后，我們還有機(jī)會，”瑞王一只手緊緊地握住魏皇后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在自個脖頸間輕輕地一劃，語氣陰沉地說：“既然死局已定，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084章 變故

    “嘶……”聞姝倒吸了口涼氣, 在沈翊懷中的腿也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弄疼了？”沈翊劍眉微蹙，手上松了力。

    “不是，”聞姝搖搖頭, “有些冷?！?/br>
    “忍著, 膝蓋都跪成什么樣了，”沈翊再度捏著手上用帕子包裹住的冰塊, 輕輕地放在聞姝紅腫的膝蓋上冰敷，“我叫人往護(hù)膝里多加些棉花, 跪完明日就成了?！?/br>
    “我也沒想到這樣麻煩?！惫蛄藘扇?，聞姝雙膝微微紅腫，走路都泛著疼。

    從前吃的苦是不少，可也沒跪過這樣久, 她自成親后，也算得上是“嬌生慣養(yǎng)”，便也嬌氣起來, 戴著護(hù)膝還將膝蓋跪腫了。

    “你不疼嗎？”沈翊和她一樣跪, 怎么他看起來好似沒一點(diǎn)事。

    沈翊手上動作不輕不重, 將冰涼的帕子貼在她紅腫的地方, 頭也沒抬地說：“我自幼習(xí)武, 跪幾日算什么，你肌膚細(xì)嫩, 我皮糙rou厚?！?/br>
    聞姝彎了彎唇，“也不糙呀，我瞧著她們也不好受, 國喪期間, 都是沒辦法的事，將來魏皇后……不會還要咱們?nèi)ス虬?？?/br>
    “不會, ”沈翊肯定道：“她不會以皇后之禮下葬?！?/br>
    太后是沒法子，畢竟是養(yǎng)了順安帝一場，“孝”字當(dāng)頭，但順安帝對魏皇后卻沒有顧忌，若是讓魏皇后以皇后之禮下葬，豈不是要和順安帝合葬，順安帝決計不肯。

    “那就好，我可不想跪她。”聞姝撇了撇嘴，實(shí)則太后也不想跪，但規(guī)矩在這，不跪不行。

    “委屈你了?！弊詮纳蝰辞埔娐勬壬系膫?，他的眉宇就沒松開過，總說護(hù)著她，可總叫她受傷。

    聞姝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下他的眉眼，“這又怪不得你，別擔(dān)心啦，大夫不也說了，過幾日就能好，明日我多偷懶幾回?！?/br>
    沈翊敷完左膝敷右膝，“明日跪不下去就裝病，便能去歇會?！?/br>
    聞姝忽然笑了，“我可算明白昨日祥郡王妃為何哭的那樣傷心，當(dāng)場昏過去，原來這樣能偷懶。”

    “他們在宗室里多年，代代相傳的規(guī)矩，比我們更清楚些。”沈翊回歸皇室不到兩年，不曉得這些門道也正常。

    “下次我就曉得了?！甭勬蛑浇牵劾镩W過一抹狡黠。

    沈翊正好抬起頭來換一條帕子，瞅見她的神色勾了下唇角，“偷笑什么呢？像是偷了油的老鼠?！?/br>
    “你才是老鼠，”聞姝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下，小聲說，“我剛才想，希望下次是跪皇上?！?/br>
    “膽子夠肥啊，這話都敢說了?！鄙蝰刺袅颂裘忌?，這可是咒順安帝駕崩，被人聽見能直接下大獄的。

    聞姝鼓了鼓雪腮，有恃無恐：“還不都是你養(yǎng)肥的，我以前膽子可小了?！?/br>
    “我也希望?！鄙蝰丛俣鹊皖^，給她敷起膝。

    什么大逆不道，什么忤逆犯上，于他們來說都不重要，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就像是從前的魏家與順安帝。

    順安帝這輩子都活在利用與被利用中。

    有時候想想，也覺得挺悲哀的。

    起碼，他身邊還有聞姝，沈翊嘴角上揚(yáng)，眼底透著愉悅。

    “你笑什么？”聞姝低頭湊過去看他。

    沈翊撫平嘴角，“我沒笑?！?/br>
    “我都看見了，你撒謊。”聞姝扁著嘴角。

    沈翊：“笑你笨，能把膝蓋跪成這樣，不知道偷懶?！?/br>
    聞姝：“……”

    “我偷了，這不是人太多，我不好意思。”聞姝第一次參加國喪，到底是有些拘謹(jǐn)，不如那些老油條會偽裝。

    “放心，魏家倒了，沒有人眼瞎會挑你的錯處。”沈翊又更換了一條帕子。

    聞姝點(diǎn)頭：“這倒是，大家對我越發(fā)客氣了?！?/br>
    魏家倒了，就代表著瑞王無緣儲君之位，燕王顯然炙手可熱起來，自然要趁機(jī)巴結(jié)。

    沈翊：“所以該偷懶就偷?！?/br>
    “知道了?！甭勬蛄藗€哈欠，眼角沁出一抹水光。

    “困了就躺下睡覺。”沈翊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聞姝能躺在枕頭上。

    聞姝眨了眨眼，纖長的眼睫被淚水打濕成了一縷一縷的，“別敷了，睡吧，不疼了。”

    “再敷一會，你先睡?！鄙蝰吹椭^，一面敷一面用干凈的帕子把她膝蓋上融化的冰水擦去。

    聞姝垂眸望著他的動作，膝蓋上冰涼涼的，心里頭卻暖融融的，情不自禁地說：“四哥，你真好?！?/br>
    沈翊抬眸，對上她的笑眼，再度低頭，狀似隨意道：“知道就好?！?/br>
    甜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