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瀑布激流
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lián)網(wǎng)出版資質(zhì)證:新出網(wǎng)證(湘)字11號網(wǎng)絡(luò)文化經(jīng)營許可證:文網(wǎng)文[2010]128號 許相夢再一次木愣著被夜央抱起,只是這次,她不是被什么恐懼心嚇傻嚇愣的,而是深陷在夜央溫柔關(guān)切的目光中。 “夜師爺,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不管你問什么,我都會將真相如實(shí)相告。”許相夢默默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許相夢被夜央抱進(jìn)了縣衙,她的心思沉溺在夜央的溫情雙眸中,仿佛此生甘愿深深被鎖在夜央眼中。 被許相夢的迷蒙眼神牢牢盯著的夜央眼珠子不由得慌張得打轉(zhuǎn),驀地一番心動(dòng)熱意爬上心頭,夜央刻意躲開許相夢的目光,心緒卻早已被她擾亂。 夜央竟抱著許相夢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直到將她放在了床上,夜央都完全沒注意到這是自己的房間。 許相夢的眼神依舊緊鎖夜央,夜央心跳得更加慌亂,放下許相夢抽身時(shí),心里是戀戀不舍和急欲逃遁的矛盾爭斗不休。 許相夢的手臂從微微起身后退的夜央肩膀滑落,卻又一把抓了夜央的衣襟,只輕輕一拉,夜央毫無防備地被拉向許相夢,貼近了她。二人相視之際,仿佛過了幾多春秋,許相夢終于開口問:“夜師爺,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許相夢問得很委婉,她又如何敢直白自己的虛假身份,她等夜央問,才好承認(rèn)一切,包括她的女子身份。 總會有些情感如緩緩流水撞上懸崖峭壁,二者碰撞創(chuàng)造的便是瀑布激流。 那一刻便是如此,夜央徹底淪陷在許相夢清澈之中略藏淺淡不安的雙瞳陷阱里。夜央撇棄一切顧慮,剎那抱住許相夢的雙頰,火熱的吻燎上許相夢的雙唇。 沒有酒醉,沒有浴火,沒有迷香,許相夢的手從夜央胸前滑落,被夜央這般深切動(dòng)情的一吻撩然了全身力氣,全心思緒,夜央順勢傾倒,溫暖的手掌落在許相夢的肩頭。 “啪!” 一聲響乍然傳來,夜央頓止起身,房間那頭,地上掉落一本書籍,書后站著的,是一臉驚愕詫異得幾乎連呼吸都忘卻的央華。 時(shí)間似是撞了墻,乍停許久,三人各自停愣。許相夢扶著床爬起,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壓倒,但這次明顯與之前那不同,每一絲瞬間,她都仿佛感受到夜央熱切之下滿滿的情意,溫柔愛意,而不像之前夜央被迷亂那次火熱掠奪。 許相夢坐起便看見了那邊跟石頭一般杵著的央華,他的表情驚詫僵化多久,許相夢的心就驟停多久。 “天吶,這是什么情況?”許相夢這會才是徹底死了一樣倒回在床上。 央華復(fù)雜如有千絲萬縷纏亂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夜央,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到房門口,撒開腿就飛奔逃出這個(gè)方才上演了他不忍直視,不敢相信,卻真實(shí)驚悚可怕一幕戲的房間。 “央華……” 夜央往前幾步,輕嘆一口氣,他本來還沒想太早讓別人知道他對許相夢的感情,因他還不確定許相夢的心意,哪能料到今日會這樣被央華撞了個(gè)正著。 夜央又朝躺死在床上的許走回,本是一臉?biāo)罓畹脑S相夢猛地一下跟詐尸一般坐起,一把抓過被子捂在胸口,一副小女子反抗惡人侵犯的模樣,說道:“夜夜夜師爺,你,你想干嘛?” 許相夢慌里慌張說著,還抓來枕頭指著夜央。夜央忽地止步不前,從許相夢的舉動(dòng)和神情看,很明顯他做的事讓許相夢害怕了,而那不是他本意。 “你知道了?”許相夢是問夜央是否知道了她的女子之身。 “知道什么?”夜央并不知道。 許相夢狠狠咽了一口恐懼的唾液,驀地想起方才和夜央親吻的情形,許相夢不禁心上一怔,那一剎的感覺可謂五味雜陳。 “許相夢,你想什么呢?”許相夢一臉自怨地羞怯起來。 一陣風(fēng)拂進(jìn)窗門,吹起地上小截錦袋和紙燒盡殘留的塵屑,許相夢驚恐羞煞吸氣之際,被灰屑狠狠嗆了一口。 “咳咳,這什么呀?”許相夢看到參殘余的灰燼順風(fēng)爬來。 “央華給我?guī)У囊环荽蠖Y,一不小心燒著了?!?/br> 許相夢狠狠咳著,夜央見此狀便欲上前,許相夢卻又刻意往床里面蹭移了一點(diǎn),夜央默然暗傷。 許相夢嗆咳聲漸緩,忽地一想夜央說的大禮,還能燒著的,自然而然,她一下就想到了央華口中的資料。 “燒了的,難道真是?”許相夢乍地喜上眉梢,又覺得問清楚點(diǎn)好,便又問道:“大禮,什么大禮呀?燒了真可惜?!?/br> “還沒看,不過不可惜。” 夜央此話一出,許相夢可算放下心來了,更樂了,還沒看就燒了,豈不是夜央還不知道真的知縣大人的事,也不知道他的模樣,也就是說她還暴露呀! “燒得好!”許相夢萬分慶幸,扔了被子又扔了枕頭。 許相夢看著夜央一臉落寞模樣,那一刻,身份還未暴露,小命得保的喜悅之感讓許相夢忘記了所有,她乍一下跳下床,一條腿跳到夜央身邊,一本正經(jīng)地安慰起他來,道:“沒事,下次讓他再給你送一份大禮,更大的禮?!?/br> 許相夢完全沒有意識到夜央的失落是因?yàn)樗囊辉俣惚?,而她突然靠近,夜央又驚又喜又疑惑。 “夜師爺還不知道我是假的知縣大人,也就是說他還不知道我是女的?!?/br> 許相夢正如此心里暗自慶幸,突然一下子,許相夢的腦海中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思想一閃而過,只一瞬,許相夢的喜悅僵硬在臉上,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是男的,夜師爺對我做那種事,夜師爺他……”許相夢實(shí)在不敢想這個(gè)事實(shí),“他真的喜歡男的!” 夜央蹲身去扶許相夢,許相夢卻絕然拒絕他的好意,心里又是恐慌又是愁怨的,許相夢半爬半跳地趕緊離開了夜央的房間。 許相夢也想逃離這個(gè)尷尬得掉了她一身清白的地方,卻在出院門時(shí)撞見了折返的央華。央華隨意而瞥過的一個(gè)眼神,許相夢是恨不得一頭撞在墻上一死了之。 “老天爺,你還老子的臉面!”許相夢也只敢默默埋怨老天了。 夜央站在門前看著許相夢離開,央華看見夜央的臉就來氣,沖過去就把夜央推進(jìn)了房間,一腿跳到院外的許相夢只聽到身后傳來房門被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著實(shí)被嚇了一大跳。 “弟弟不會要給哥哥一個(gè)教訓(xùn)吧?”許相夢呆滯了住。 氣氛詭異十分的房間內(nèi),夜央和央華相對而站,央華平日總是喜笑一臉,這樣嚴(yán)肅得滿帶憤怒的表情本是從來與他無緣,而夜央,最讓央華不可思議的就是他的神情,他本來是淡漠孤傲之人,此刻卻讓給人如此悲愁懦怯之感。 “二哥,我來是想聽你一個(gè)解釋,剛剛我看到的,你和那個(gè)瘸腿知縣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夜央開門見山質(zhì)問道。 夜央并沒有如何猶豫,他從不怕自己對許相夢的感情見光,唯一的擔(dān)憂是許相夢接受不了,既然央華問,他承認(rèn)了又如何? “我是喜歡大人?!币寡牖卮鸬檬终J(rèn)真。 聽到夜央那一句堅(jiān)決的回答,央華此刻內(nèi)心的奔潰之意猶如山洪爆發(fā),江河決堤,泛濫淹沒一切。 央華思緒混亂一刻,驀地說道:“她可是男人,你們,你們……怎么可以在一起?” 央華實(shí)在是被夜央誠實(shí)殘害得慘絕,簡直是整個(gè)人整顆心都碎了,活生生被嚇?biāo)榈摹?/br> “我愛大人,她是男子又有何妨?” 夜央這一句話道出如此堅(jiān)定卓絕,但聽到央華耳里,卻是猛烈狠擊,他從來都知道自己這個(gè)二哥與眾不同,讓人猜不透心思,可他縱使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夜央會喜歡一個(gè)男人。 “二哥,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女人,可你居然喜歡男人,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就是央華這句話,趴在門外偷聽的許相夢再也聽不下去了,夜央親口說出的每句真心話,許相夢并非忽略,但央華那句話卻深深刺入了許相夢心里。 許相夢無數(shù)次祈禱上天,如果夜央也喜歡她那該多好,但這一刻,許相夢是該恨自己的祈愿呢,還是該恨老天爺應(yīng)了她的愿?許相夢總時(shí)不時(shí)幻想,若是夜央喜歡自己,自己會是如何的欣喜,但這會兒真的如愿了,她卻覺得被夜央喜歡上是如此可怕。 “老天爺,你要真的如我愿,就把我變成男人吧!”許相夢此刻的失心潰崩絕不比央華輕。 晚飯時(shí),唯獨(dú)許相夢一反常態(tài)沒來到廚房,這頓飯吃得很尷尬,尷尬在夜央和央華。不明狀況的毛小猜不見許相夢,便問:“為什么大人……” 毛小猜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央華“啪”一聲壓下筷子,聽到“大人”二字他就來氣,氣夜央,氣許相夢,央華干脆飯也不吃了,起身踹了凳子就想走,這樣行為活像個(gè)鬧脾氣的小孩。 “發(fā)什么脾氣,回來吃飯?!币寡胍荒槼林莱鲆宦曅珠L的訓(xùn)斥。 央華被夜央喊住,卻沒有乖乖回來坐下吃飯,而是走到了毛小猜身邊,一手拍在了她肩上。成城看見央華這一舉動(dòng),神色微急放下筷子。 “毛小廚,你應(yīng)該有給你家大人留菜吧?正好我吃飽了,不如幫忙給她送去,免得把她餓著,有人心疼。”央華的話中有話只有夜央聽懂。 “不用麻煩華公子,我去好了?!?/br> 毛小猜放下筷子要起來,卻被央華看似并沒怎么使力的手掌控制住。 氣氛越發(fā)尷尬了,在成城動(dòng)手之前,夜央一個(gè)眼神先行,央華放開毛小猜,卻非妥協(xié)。 “夜師爺放心,我只是送個(gè)飯,是她的榮幸才對,如果夜師爺攔我呢,我可能心情一不開心就會胡言亂語,有些事,你不介意不代表她不介意?!毖肴A這是遮遮掩掩的威脅。 央華說得沒錯(cuò),但并不全對,夜央并非不介意,而是太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