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肅也勉為其難忍到了吃飯結(jié)束。

    下午，林爍氣完了，跑來找陸乘瀾簽合同，蕭肅剛好過來送咖啡。

    “謝謝，放邊上吧?！标懗藶懳⑿?，然后低頭簽字。

    左手簽的，仿佛天生就用左手一樣，行云流水。

    “你是雙利手啊，陸總?！绷譅q看了一眼，本來還擔心左手簽字不一樣不做數(shù)呢，結(jié)果人家左手簽的，和之前右手簽的完全一樣。

    陸乘瀾愣了一下，沒敢抬頭，放下筆硬著頭皮說道：“左手簽字是特地練的?！?/br>
    林爍感覺到氣氛有點焦灼，但是他趕著下班。

    “你們今天加班嗎？”他問。

    陸乘瀾:“加班?！?/br>
    蕭肅:“不加班?！?/br>
    林爍點頭，“嗯知道了，加班?！?/br>
    陸乘瀾抬眼看了一眼蕭肅的表情，似乎已經(jīng)在忍耐的邊緣了，他底氣不足地說道:“嗯，那就不加班吧?！?/br>
    第32章 白黑32

    林爍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你們……吵架了？”

    陸乘瀾冷冷地瞪向林爍, 看出來氛圍不對，就非得說出來嗎？

    蕭肅斂去了情緒，平淡地瞥了林爍一眼, 才轉(zhuǎn)向陸乘瀾, 說道:“我先去忙了，陸總?！?/br>
    這聲陸總平淡到讓陸乘瀾都慌了。

    蕭肅的表情變化是在他眼前發(fā)生的, 達到忍耐的極限時，蕭肅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選擇了沉默，自己消化。

    表情也從隱隱的不悅，變成了漠然。

    陸乘瀾那點帶著趣味的窘迫都維持不下去了, 蕭肅不需要解釋，只需要他公事公辦。

    “嗯, 去忙吧?！标懗藶戄p松解碼了蕭肅的表情, 心里涼涼的。

    蕭肅轉(zhuǎn)身走了。

    站在一邊的林爍不明所以，在蕭肅離開辦公室后才開口道：“看來你這邊的情況也挺水深火熱的，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是說，我還想再少給你點分紅。”

    陸乘瀾把合同合上, 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幫我散播點謠言吧，就說我說的, 智能家居項目原定的合作方黃了，要重啟招標。”

    林爍愣了一下，散播謠言好像不太合適吧？

    “我嘴雖然碎, 但是這事, 我干了不是得罪人嗎？真的沒問題嗎？”

    “你去樓下創(chuàng)業(yè)蜂巢說說就好了，或者去員工餐廳吃飯時和蜂巢的小孩們說說, 還用我教你嗎？”

    “你想干嘛？”林爍覺得陸乘瀾在搞事情。

    陸乘瀾抬眸冷著臉看他。

    林爍被他的眼神冰到了。最近和總裁走得近了一點，差點忘記了這就是個冷面閻王。

    “知道了，陸總?！绷譅q走出幾步，搖了搖頭。

    并不是一起吃了兩次飯、玩了真心話的游戲，就算是朋友了。

    男人真善變啊，翻臉跟翻書一樣。江與風、蕭肅、陸乘瀾，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狠人。

    “林爍，”陸乘瀾叫住他，在林爍回頭時，又不想顯得太關心，斂眸淡淡說道：“斷聯(lián)確實很奇怪，江與風可能有點抑郁了，他這樣的情況，心理重建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知道他需要什么嗎？”

    林爍皺眉，“需要什么？”

    “需要愛啊，”陸乘瀾想到蕭肅的驟然冷漠，習慣性地壓抑自己的情緒，獨自消化。雖然不是苦行，卻過著異常簡單又封閉的生活，他嘆氣道:“需要很多很多的愛?！?/br>
    “知道了，謝謝提醒?！绷譅q跟著嘆氣。

    這樣說起來的話，其實直接斷了也是好事，他給不了那種長久的愛，他只想成為階段性的、享受當下的戀人而已。

    他本來還想著趁蕭肅加班直接殺到家里去，給江與風一個正面暴擊，現(xiàn)在猶豫了。

    “出去吧！”陸乘瀾說道。

    林爍背過身白了他一眼。讓蕭肅出去時，就是溫溫柔柔一句“你去忙吧”，聽起來還有未盡的言語:注意別累到自己。

    結(jié)果跟他說“出去吧”，其實翻譯過來是——滾。

    “我會好好幫你散布謠言的，走了。”林爍擺擺手。

    “謝謝?！?/br>
    ——

    陸乘瀾下班帶了一堆東西，平板、報表、企劃案，原本是真的計劃加班的，但是因為惹到了蕭肅，他選擇乖乖回家加班。

    蕭肅看到他左手臂夾著一堆東西，肌rou記憶了想去接，但是腦子里卻冒出了陸乘瀾被喂豆腐時，笑得瞇起眼睛的畫面。

    似乎是嘗到了什么絕世美味，實際上是……壞。

    目的不明的壞，讓人費解的壞，這樣壞，對他有什么好處？

    蕭肅開車時余光一直掃到副駕駛，陸乘瀾時而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欲言又止的。

    在他以為陸乘瀾不會開口時，就聽到了帶著討好的聲音，“還在生氣嗎？”

    蕭肅差點沒繃住，這么問，好像他在鬧別扭一樣。

    “我為什么要生氣？”蕭肅反問后，被自己鬧別扭的語氣驚到，下頜咬緊了。

    陸乘瀾松了一口氣，這語氣怪怪的，不像是生氣。

    “就是吃飯時候的事情，”陸乘瀾在蕭肅瞪他之前繼續(xù)解釋道：“你聽我說，就是……”

    就是故意的，沒辦法解釋了。

    “逗我玩很有意思嗎？”蕭肅問。

    “我不是逗你玩……”陸乘瀾在面對蕭肅時，經(jīng)常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明明一直都是很聰明的人。

    “那是什么意思？”蕭肅現(xiàn)在回想起來，覺得陸乘瀾像個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而他現(xiàn)在這樣計較，也跟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