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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風雨大宋在線閱讀 - 風雨大宋 第174節(jié)

風雨大宋 第174節(jié)

    讓士卒打開膛門,看著爐膛里通紅的煤炭,劉永年問道:“運判,就是從這里填煤進去燒,車便就走起來了?這是個什么道理?莫不是世上還有吃煤炭如牛馬吃草的怪物?”

    杜中宵道:“衙內(nèi)如此說,倒也形象。其實是這樣的,從這里填煤進去,那邊大水罐里的水就被燒開,成了水汽。里面有個塞子,水汽推著一會向前,一會向后。便就如此,帶著后面車的輪子轉(zhuǎn)起來,車就向前走了。只要水汽不竭,煤火不熄,車就會不住向前走。”

    “奇妙!”劉永年看了又看,只能看個大概印象。

    從車上下來,走了一會,劉永年突然道:“運判,你這車,說起來倒跟車船相似。也是用煤燒一個大鍋里的水,讓輪子轉(zhuǎn)起來。車船是輪子推水,這車是輪子行路。”

    杜中宵笑道:“本來就是如此,衙內(nèi)說的不錯。一水行一陸路,本就是一物?!?/br>
    劉年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可車船已使用多年,這車怎么才制出來?——這車什么名字?”

    杜中宵道:“因為是燒火前行,是以稱為火車。車船上用的機器,比車上用的大了許多,而且力氣還不如。似車船那樣,這車就太過于沉重,而拉的貨物太少,不劃算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把這機器做得小一些,力氣大一些,而且便于修理。”

    一邊的鄧保吉聽了,道:“若是如此,豈不是車船上面,也可以用這種機器?”

    杜中宵點頭:“確實如此。而且現(xiàn)在的機器比原來的機器更小,也便于修理維護,更方便許多?!?/br>
    鄧保吉喜道:“自去年以來,我們穎州也要使用車船,裁撤纖夫,只是京城產(chǎn)不出機器來。若是你這里也能做,不如就從鐵監(jiān)買幾臺,去安到船上,不用再等京城了?!?/br>
    杜中宵愣了一下,好一會才道:“此事還是要等三司籌劃?,F(xiàn)在我這里制的車,商不足修的路上使用,并沒有剩余。想用到車船上,總得等上一年兩年?!?/br>
    穎州、蔡州、陳州,境內(nèi)都有河流通航,用的纖夫不少。現(xiàn)在的車船只普及到干流航線,他們這些地方,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這幾州都有閑田,裁下來的纖夫可以就地營田,增加人戶。這些都是明顯的政績,地方官莫不上心。不過車船使用的蒸汽機,比鐵監(jiān)產(chǎn)的復雜,加工手段也不行,一年的產(chǎn)量不多。三司統(tǒng)一調(diào)配,自然優(yōu)先代替有大量拉纖廂軍的機方。

    杜中宵不敢一口應承還有一個原因,韓絳在京城制的蒸汽機,從一開始就是在船上試的,很多地方針對環(huán)境設計。鐵監(jiān)的蒸汽機要用到船上,還要進行相應修改。

    進了鐵監(jiān),看著平坦整潔的路面,上面都鋪了爐渣,周圍的建筑整整齊齊,路邊有花有樹,一切都井井有條。偌大的鐵監(jiān),聽不到人聲喧嘩,更加沒有雞鳴狗吠。

    劉永年贊道:“運判這里甚是齊整,我多次管軍,哪里見過這種軍營!”

    杜中宵道:“不一樣,這里是鐵監(jiān),冶鐵的地方。一切都有章程,豈容喧嘩?!?/br>
    其實軍營是管軍的地方,更加要求整齊有序。不過這個時代,已經(jīng)習慣了一切都亂糟糟的,突然進入這種環(huán)境里,反而處處覺得別扭。

    到了衙門,杜中宵吩咐上了茶來,與兩人閑坐,說些閑話。

    對于劉永年和鄧保吉來說,火車只是個新奇事物,現(xiàn)在他們還不知道那車能運多少東西,跑得有多快。聊了幾句,話題便就轉(zhuǎn)到其他方面了。燒煤的火車也沒什么大不了,車船已經(jīng)用了幾年,不過是減少了拉纖軍士而已,其他并沒有大的變化。火車雖在路上跑,想來也是如此。

    鐵路用鐵之多確實讓人震撼,不過所有人都認為,這是鐵監(jiān)初開,鋼鐵煉得多了,賣不出去,權宜之計而已。等到行銷全國,哪個還舍得用鐵鋪路?世間用鐵的地方,可是太多了。

    數(shù)州來的民夫逐次離去,劉永年和鄧保吉要等人撤走才能返回,暫時住在鐵監(jiān)。數(shù)日時間,兩人閑極無聊,幾個廠區(qū)轉(zhuǎn)了個遍。這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條,做的東西前所未見,讓兩人大開眼界。

    這一日兩人到了渡口邊上的鋪子里,選購帶回去的禮品。這處鋪子是鐵監(jiān)開的,凡是鐵監(jiān)產(chǎn)品,里面應有盡有。之所以開在這里,既是靠近繁華地帶,也有樣品展示的作用。

    隨著鐵監(jiān)的產(chǎn)品豐富起來,前來販賣的客商越來越多。大多數(shù)人是靠口口相傳,到這里來買鐵錠和鋼錠的。到了之后,才知道鐵監(jiān)的產(chǎn)品如此豐富,總是忍不住多販一些回去。

    除了鋼錠和鋼條等型材,現(xiàn)在最受歡迎的是搪瓷產(chǎn)品。杯子和碗倒還罷了,能被瓷器替代,臉盆實在招人喜歡,不管什么地方,這都是不愁賣的貨物。鐵監(jiān)八貫錢一個,回去就可賣十五貫,此物運輸特別方便,利潤豐厚。凡是到這里來的,即使不販,也會買幾個回去送親朋。

    劉永年和鄧保吉便就是想每人買幾十個,回去送禮用。

    劉永年的爺爺劉美本是劉太后前夫,劉太后被當時尚為太子的真宗喜受,發(fā)跡之后,認了他為自己的哥哥,劉家從此發(fā)跡。此事人盡皆知,倒也沒有什么忌諱,這個年代,女子改嫁本就沒有什么。劉太后去世,劉家受到牽連,很多親戚被貶官降職。不過到底是曾經(jīng)的頂級豪族,劉永年自己又得皇帝喜愛,來往的非富即貴。見到這種稀罕事物,當然要多買上一些,日后送禮。

    鄧保吉是內(nèi)侍,自小入宮,真宗朝時的老臣。像他這種有一定地位的內(nèi)侍,一樣有家庭,而且親朋故舊不少。而且他們是世代為宦,雖然受朝廷律法約束,跟外朝官員交往不多,也沒什么族人,跟其他內(nèi)侍家庭還有王公的交往卻不少,一樣需要。

    宋朝的內(nèi)侍,大多是延自五代,有不少世家。做到一定地位之后,按規(guī)例可以在外買宅子,娶民女為妻,納民間孩童為養(yǎng)子。跟官員一樣,有恩蔭名額,很多是自小便被家人送入宮中。甚至有的內(nèi)侍的妻子,還會得到朝廷誥封,與外朝官員無二。還有不凈身入宮而在外朝恩蔭為官者。如內(nèi)侍張景宗的養(yǎng)子張茂實,在外朝恩蔭為官,官運亨通,是另一個傳為皇帝私生子的人。

    劉永年小時候長在宮中,跟鄧保吉熟得不能再熟,做這些事情都是在一起。

    進了鋪子,兩人到處看了看,互相商量,糕點要買一些回去。哄自家孩子,給人送禮,都是極好的東西。營田務產(chǎn)的酥糖要買,這東西在京城里都有了名氣,既然來了,必定要帶。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搪瓷臉盆。這東西新出,只有這里賣,圖個新鮮。

    鋪子里的臉盆可不像鐵監(jiān)發(fā)的時候那個樣子,連個包裝都沒有,好多上面還沾了灰。要不是發(fā)之前用布擦拭過了,讓人看著皺眉頭。鋪子里的臉盆,在專門制的架子上面擺著,那架子極盡精巧。一邊是放肥皂的地方,一邊搭手巾,看著就賞心悅目。

    兩人上前看了,叫過主管來,道:“這盆子,我們每人要五十個,你們速速準備?!?/br>
    主管愣了一會,才道:“太尉,小的鋪子里只有十多個,此事有些難辦。”

    劉永年笑道:“我知道你這里是鐵監(jiān)的鋪子,店里不夠,去鐵監(jiān)里拿來就是。就說是劉都監(jiān)和鄧都監(jiān)采買,讓鐵監(jiān)把其他的貨壓上一二日,先給我們。”

    主管猶豫不決,過了好一會,才道:“太尉采買,小的自然不敢怠慢。不過,這幾日——”

    劉永年聽了,有些不快:“怎么,幾個臉盆,不賣給我們嗎?”

    主管忙道:“太尉莫急,小的不是那樣意思。只因昨日來了一個海商,買的數(shù)量太多,鋪子里的存貨都買光了。不只如此,他們還定了式樣,讓監(jiān)里燒造?,F(xiàn)在監(jiān)里燒出來的,都是他們式樣,要賣到海外去的,只怕太尉不中意。”

    第104章 海商

    看著面前的臉盆,劉永年的臉色有些怪異。過了好一會,才道:“瓷器最重純凈,或青或白,凈而無芒者為上。你們做的這些,花色繁復,實在過于俗氣?!?/br>
    管著燒瓷的譚主管道:“太尉,海外的人就喜歡這種樣式。這些花色,是那個定貨的海商拿了自己的瓷器,讓我們照著做的。他定了一萬余貫錢的貨,這樣大手筆的客人,自然人家要什么我們做什么。”

    劉永年道:“罷了,你們開場,總是要賺錢的。這樣吧,除了給他燒造,你們挪些人出來,專門給我和鄧都監(jiān)制一批。不必太多,百十外就可以了。至于用釉,當以青瓷為主,再加上些釉變的均瓷,我拿來送人。無非是我們多等幾天,不讓你們難做?!?/br>
    譚主管叉手稱是。不同的釉工藝流程不同,燒的時候溫度不同,劉永年的要求實際很高,影響了這里的正常生產(chǎn)。不過他身份非常,譚主管只能咬著牙答應。

    這一帶的瓷器,西北邊是汝窯,正北邊是鈞窯,都離著不遠。鐵監(jiān)燒造搪瓷,以這兩個窯口的風格為主。汝窯的青白瓷,鈞窯的窯變彩瓷,在后世都是極品,出來一件都是國寶。不過中原的風格,跟外銷的瓷器大不相同,講求簡約。外銷的瓷器花紋繁復,看在劉永年的眼里,就一個俗字。他是此時的丹青國手,對此要求極高,就是有圖案,也不可能是這種花樣。

    其實杜中宵對現(xiàn)在搪瓷盆也不滿意。杯子和碗倒也罷了,可以用純色,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臉盆也是純色,再是天青雪白,許多講究,他也看著不順眼。記憶中的搪瓷臉盆,是用白底,上面繪著鮮艷的花鳥,非常好看。素素的一個盆子,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勁。

    出了鐵監(jiān),劉永年對鄧保吉道:“都監(jiān),現(xiàn)在已是初春,花草萌動,陽光明媚。反正還要在這里等上幾日,不如我們?nèi)デ鍥鏊律响南悖斡[一番如何?”

    鄧保吉道:“如此最好。清涼寺離此不遠,我們跟杜運判說一聲,住上兩日,回來正好。”

    清涼寺位于鐵監(jiān)不遠的山中,是一座大寺,此時香火鼎盛,名氣不小。這寺位于深山之中,附近有石墨礦,鐵監(jiān)安排了人開采。本來那一帶屬于舞陽縣,鐵監(jiān)成立的時候,劃了過來。

    鐵監(jiān)成立,冶的鐵堆成山,賣不出去。前些日子,清涼寺派了知客僧來,拿出幾千貫錢,采購了些鐵,要在寺中鑄座鐵佛。現(xiàn)在還沒鑄好,鐵監(jiān)依然有人在那里。

    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千貫錢,讓杜中宵感嘆,寺廟是真有錢。那寺還是在深山中,朝香不便,如果在繁華之地,那還了得。

    朝廷組織的葉縣到襄城的鐵路修完,鐵監(jiān)自己組織的向南鐵路卻依然在施工。此時已過方城縣,很快就要延伸到青臺鎮(zhèn),鐵監(jiān)即將跟營田務由鐵路連接起來。杜中宵依然忙碌,陪著劉永年和鄧保節(jié)兩人游玩兩日,便就讓他們自己隨意游玩。昨日,兩人到鋪子里采買貨物,不想搪瓷臉盆告罄,杜中宵出面,讓了一部分產(chǎn)能出來,專門給他們燒造。

    搪瓷臉盆鐵監(jiān)向外賣八貫錢一個,兩人一人買了五十,就是四百貫錢。這些富貴人家,出手就是大氣。杜中宵自己,一次花四百貫,都要猶豫一下。雖然現(xiàn)在產(chǎn)業(yè)不少,一年的收入比這兩人多很多,但杜家發(fā)跡沒有幾年,家底就遠遠不如了。暴富人家,沒有積蓄,跟這些幾世富貴的人家還是無法比。

    杜中宵進了花廳,兩個四十多歲的商人站在那里,急忙見禮。

    這就是采買搪瓷器的海商,兄弟二人,大事齊伯林,二弟齊仲麻。他們是從明州出海,常年販運瓷器。年前收了一批海外來的寶貨,到京城出手,聽說葉監(jiān)這里最近好生繁華,便轉(zhuǎn)過來看一看。看見新出的搪瓷器,一眼就相中了。拿出近兩萬貫本錢,定了貨物,準備賣到海外去。

    分賓主落座,杜中宵道:“賢昆仲一出手就是動輒萬貫,這樣闊綽的客商,鐵監(jiān)這里可是少見。只聽說你們做海上生意,不知貨物都是賣到哪里?”

    齊伯林拱手道:“回官人,小的兄弟家在明州,貨物最多的是賣往日本國,還有高麗。我們家里有船隊,經(jīng)常去這兩個地方貿(mào)易。除此之外,也賣貨物到南洋去,就要搭別人的船了?!?/br>
    明州雖然在長江以南,但由于信風的關系,到日本特別方便。方向?qū)α?,四五日就到日本,異常便捷。對于他們來說,到中原反而是長途跋涉,不如那些地方方便。

    杜中宵點了點頭,又道:“聽說海外日本是大國,多產(chǎn)金銀,不知是也不是?”

    齊伯林道:“我們到日本,只是到港口賣貨,地方不大。聽當?shù)赝林f,其國島嶼眾多,各蕃國林立,地方不小,只是沒有去過。至于金銀,那里的價錢確實低于中原。不過,外洋很多地方,金銀都比中原便宜,也不知道是不是產(chǎn)得多。那里倒是多產(chǎn)硫磺,又多又便宜?!?/br>
    硫磺可是火藥的原料,杜中宵聽了很感興趣:“哦,若是販硫磺回中原,豈不是能賺大筆錢財?”

    齊伯林道:“此物用的不多,雖然利大,奈何量少。”

    杜中宵聽了不由微笑:“量怎么會小了?你們?nèi)羰悄茇湹竭@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兩兄弟聽了,對視一眼道:“官人的話可當真?此物販來不難,不過除了做藥,并無多少用處。我們做海商的,都是大批販貨,最怕賣不出去,耽誤數(shù)年,壓了本錢?!?/br>
    杜中宵道:“我是朝廷命官,怎么會誆你們!硫磺此物,用處極多,只要販來,有多少要多少!”

    兄弟兩人大喜,低聲商議一會,道:“此事不難!過些日子,信風起了,到日本國去一月間就可來回。到時我們販些硫磺來,依然來換搪瓷器。這些瓷器我們準備賣到南洋,若是生意好,必然會有更多海商前來采買,對鐵監(jiān)也是如事!”

    說完,弟弟齊仲麻道:“不過此地到南洋,甚是不便。若是沿水路而行,要從漢水到長江,進了長江之后,反要折返,才能進入湘江,才好南下?!?/br>
    杜中宵道:“現(xiàn)在鐵監(jiān)修的鐵路,你們見了沒有?等到路通了,便可乘車,直下長江。”

    齊仲林道:“小的聽說了,現(xiàn)在能到方城縣。我們本是向東到汴河,沿河而下,再轉(zhuǎn)長江,迂回路遠。都說這車更加便捷,此次便就分兩路而行。一路依舊走汴河,另一路走漢水,看能不能走通。以后若是這路通了,倒是便捷許多。不過,如果這路真好,能修到江陵府,可以過湖到湘水,就更加好了。”

    第105章 加工難題

    聶茂出了門,正看見旁邊連阿爹的妻子背了個大筐,急匆匆地出來。急忙斂手行禮:“嫂嫂今日好早。行色匆匆,不知要去哪里?”

    連大嫂道:“我到那邊去趕車。帶了些我們這里產(chǎn)的糕點、糖果和新奇物件,賣到襄城縣,好歹賺些錢花。等到夜晚回來,還不耽誤晚飯?,F(xiàn)在我們這里,好多人到襄城賣貨呢?!?/br>
    聶茂愣了一會,才道:“原來如此。天時不早,不耽誤嫂嫂了?!?/br>
    火車開通,從鐵監(jiān)到襄城,早一班晚一班是雷打不動的。最先發(fā)展起來的,就是連大嫂這種小商小販。大商鋪不靈敏,雖然火車開通了一些日子,還沒有人利用交通便利,在襄城開鋪子。倒是鐵監(jiān)的家眷偶爾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賺錢路子,一時蔚然成風,不少人跟連大嫂一樣,早起帶貨到襄城,晚上再坐晚班車回來。除了路費,一天還能賺幾百文。

    聶茂走在路上,看營房明顯比前些日子熱鬧了許多。有出去走親訪友的,有家里來客人的,再不是前幾個月那樣的冷清日子。甚至還有人,每到休沐日,沿線坐著火車去逛。不過幾十文的票錢,對鐵監(jiān)的工人來說,家庭負擔輕一點都不算什么。

    最終在春耕之前,鐵路線鋪完的是唐州到襄城線,連接泌陽、方城、葉縣和襄城四縣,南北綿延數(shù)百里。現(xiàn)在火車不快,一個時辰一百里,到三百里外的唐州駐地泌陽縣,要半天時間。很多喜歡到處閑逛的人都深以為憾,他們休沐一日,沒有辦法到那里游玩。百里之外的襄城縣,一來一回只要兩個時辰,是很多人的目的地。那里地處汝河碼頭,離著許州不遠,火車一通,商貿(mào)迅速發(fā)展起來。

    聶茂對到處游玩沒有興趣,他們這些人,跟普通的工人不一樣,工作時間比較靈活。今天雖然是休沐的日子,還是有人在廠里繼續(xù)做工。到了那里有錢拿,聶茂要趁年輕攢錢,跟平時一樣到了廠里。

    隨著規(guī)模擴大,造機械的廠區(qū)已經(jīng)跟鋼鐵分開,別成格局。各區(qū)之間有軌道連結,不管是礦石還是燃料,以及鋼鐵之類的原料,都是通過軌道運輸。不過廠區(qū)內(nèi)不通行火車,全部是人力推動,路上顯得靜悄悄的。走不多遠,聶茂看見幾個工人推著一輛車,上面裝滿鋼錠和棒材,知道是送到自己廠區(qū)去的,便打聲招呼,跳上小車,扒著車邊。

    軌道是鐵和鐵接觸,摩擦阻力小了很多,幾個人就可以推運幾千斤。而且車一旦動起來,并不太費力。幾個推車的人跟聶茂說說笑笑,不多時就到了自己廠區(qū)里。

    蒸汽機成熟之后,除了一些手工鍛造之類的作坊,制造機器的都換了蒸汽動力。一進場區(qū),轟鳴聲傳來,格外熱鬧。聶茂下了車,進了廠房里。

    現(xiàn)在最重要的產(chǎn)品,當然是蒸汽機。這里開足了馬力,除非機器檢修,幾乎晝夜不停。每個工人最少帶著兩個徒弟,一邊生產(chǎn),一邊向徒弟們講解。

    這些徒弟,有遷到這里的廂軍,但多數(shù)還是從早到的屯田里廂軍招來的。陸續(xù)到鐵監(jiān)的廂軍有近兩萬人,幾個月的時間,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如賭錢、不服從管理、據(jù)不學習等等理由,已經(jīng)有十分之一被開革,到地方種田去了。每開革一人,就從地方補充一人。補充來的要求高,年輕伶俐,還要愿意且能學習,大多都到了技術崗位上。

    這種小社會,最怕自我封閉,成死水一潭。鐵監(jiān)有高的待遇,當然有高的要求,制定的規(guī)例最重的就是開革。開革出鐵監(jiān)之后,編入其他廂軍,到地方營田。

    走過一大片機器,聶茂到了盡頭的一間大房子里。

    這房子里只有十幾臺機器,都非常巨大。一臺上面夾著八角形的棒材,正在慢慢切削。另一臺上面則裝著切成圓形的鋼柱,正在緩緩鉆孔。

    見到聶茂進來,已經(jīng)到了的幾人紛紛打招呼。

    聶茂看了看機床上正在鉆孔的鋼棒,對一邊站著的年輕人道:“七哥,可還順利么?”

    尤七郎道:“還好,從昨日到現(xiàn)在,鉆著這條鋼棒,還沒有壞過刀。只是現(xiàn)在鋼棒燙手,里面也不好噴水進去,只能夠鉆鉆停停?!?/br>
    聶茂點了點頭,到自己的柜子那里,換了外衣,又戴了幅手套,開始檢查幾臺機器。

    這樣粗的鋼棒,聶茂并不知道為什么要在里面鉆孔出來。此事是杜中宵交待下來,鐵監(jiān)特意挑了聶茂來做。這幾臺機器都是特制的,只為了這一種尺寸的鋼棒鉆孔,成本不菲。

    煉鋼的那里的加工能力限制,只能鍛成八角形的鋼棒,保證材質(zhì)均勻。棒材車成外圓不難,幾臺機器連續(xù)作業(yè),一點一點切削即可。里面鉆孔可就難了,這鋼棒太長,開頭一切正常,鉆得稍微深一點,里面就發(fā)熱厲害。用來散熱的水管伸不到里面,只能從開口處噴,不起多大作用。

    杜中宵最開始是要求一端鉆孔,試了幾次,是絕不可能做到的事,只能鉆通孔?,F(xiàn)在兩端作業(yè),相當于減少了一半長度,但依然困難重重。

    聶茂想了無數(shù)辦法,現(xiàn)在惟一可行的,是把刀桿做成中空,里面通水管,能夠時時保持足夠的散熱水量。但中空的刀管,又是個難題,解決還遙遙無期。

    最理想的辦法,還是鑄鋼的時候,能直接鑄出鋼管來。里面的孔要求不高,只要能散熱就好。但煉鋼的那里,試了許多辦法,都無法做到鑄成鋼管之后鍛造順利。

    杜中宵要做的,自然是炮管。鐵監(jiān)有了這樣的規(guī)模,有了這樣的技術實力,再繼續(xù)用銅來造炮就劃不來了。銅實在太貴,而且沉重,遠不如鋼炮輕便?,F(xiàn)在這樣,加上加工費用,做出來的鋼炮實際會比銅炮貴得多。但勝在鋼的強度好,可以大大減輕重量,同樣口徑,運輸方便許多。

    但杜中宵還是小看了鋼棒鉆孔的難道,做一堆機器,依然不能解決鉆深孔的難題。如果直接鑄出鋼管,由于煉鋼技術限制,里面的氣孔夾雜過多,看著就不敢使用。只能狠下一條心,堆人力物力,總有解決的辦法。鐵監(jiān)最大的長處,就是可以批量生產(chǎn),一旦解決技術難題,大炮就可以批量生產(chǎn)了。

    至于數(shù)量更大的槍管,短期內(nèi)是不敢想用這種辦法了。粗大的炮管都加工不來,槍管又細又長,鉆小深孔,更加不可能。槍管制造,只能用鐵皮卷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