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道：“怎么，里面的母虎沒有奶水么？”

    陳碩道：“哪個知道！這畜牲如此兇惡，也不敢把小虎放進籠子里。”

    十三郎圍著籠子看了幾圈，不覺有些躍躍欲試，對陳碩道：“若是把這只大蟲放出來，我與它這里放對，你說哪個能贏？”

    陳碩嚇了一跳，忙道：“教頭虎威，豈是這畜牲可比？不過，人何必與一只畜牲較勁，既然已經(jīng)抓了它，便就關(guān)在籠子里，還不是任我們處置！”

    十三郎點頭，終是有些不甘，道：“下次你們再去打虎，叫上我一起去。這畜牲如此長大，必然是好力氣，到時斗一斗，且看如何！”

    陳碩口中答應(yīng)，心中卻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帶十三郎去。此次數(shù)人，還帶了網(wǎng)子，猶自傷了劉淮的手，一個赤手空拳那還了得?？催@虎在籠子里甚是溫馴，可一旦動起來，就威猛無比。

    看罷了老虎，十三郎又買了些禮物，去看劉淮。見他包著手，躺在床上，上前看了，道：“這次卻是委屈了你。一會我審明衙門，對你優(yōu)加賞賜。還有，你的手傷了，以后還能拿得了刀槍么？如果不便利的話，便調(diào)到輜重營里，運糧做飯好了，錢糧并不少給?！?/br>
    劉淮道：“教頭，我只是傷了兩只手指，算不了什么大傷，有什么打緊？沒了兩只手指，不耽誤我拿刀拿槍，上陣殺敵。去運糧草，不活憋死了我！”

    劉淮是十三郎看重的騎兵軍官之一，心中也是不舍得。吩咐他安心養(yǎng)傷，其他的不必擔(dān)心。

    到了午后，杜中宵處置了公務(wù)，十三郎到來，才知道軍中捕了一只虎過來。到那里看過了，特別是那只小老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別粘人。一見到人到了籠子前，便圍著轉(zhuǎn)個不休，咬著褲腿翻滾。一時心中不忍取了老虎的性命，讓暫時養(yǎng)在籠子里。

    過了兩日，十三郎來找杜中宵，道：“官人，那大蟲著實養(yǎng)不得了！”

    杜中宵奇道：“怎么養(yǎng)不得？有那只小虎在那里，母大蟲不吵不鬧，豈不是好？”

    十三郎道：“它是不吵不鬧，可吃得多??！那畜牲，嘴巴刁得很，只吃鮮的rou食。食量又大，一天要吃十幾斤鮮rou，如何養(yǎng)得起？”

    杜中宵聽了，想了想道：“你說的是，這樣養(yǎng)下去不是辦法。你讓我想想，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br>
    這個年代老虎成災(zāi)，天下到處都有，并不稀奇。不過活的老虎，見過的人不多，如果在熱鬧的地方建個動物園，不知道有沒有人看？樊城商場那里，正好有地方，為他們吸引人流。

    第202章 動物園

    賀大站在商場門口，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嘆道：“都說有了車站，建了個商場，樊城這里變得繁華無比。前幾年我也來過這里，只是沿河分布著些人家，哪里有這種景象？”

    妻子在一邊道：“既到了門前，我們還是趕緊進去轉(zhuǎn)一轉(zhuǎn)。今日要買的東西著實不少，一定不能漏掉了，過一個好年。在外面耽擱，小心買完東西天色晚了?！?/br>
    賀大道：“不怕，一個月前鎮(zhèn)上到襄陽城通了火車，我已經(jīng)問過了，最后一班車入夜才開呢。買過東西后，我們過河到襄陽城去，坐火車回鎮(zhèn)上。”

    眼目的地著就要過年，最近營田務(wù)的人到襄陽和樊城置辦年貨的人不知有多少，就是太陽下山，還能租到馬車回村里。隨著交通和商業(yè)的繁榮，社會已經(jīng)改變了太多。

    狗頭拉著母親的手，左右看了看，抬起頭道：“阿爹，我聽說這里開了一個動物園，里面養(yǎng)著各種飛禽走獸，讓人們進去看稀奇。在我們村里抓的大蟲和它的孩子，便就養(yǎng)在里面。我們?nèi)タ纯春貌缓茫俊?/br>
    賀大有些為難：“我們今日來樊城，是置辦年貨的，哪里有時間到那里面玩耍？”

    狗頭道：“我就看看那只小老虎。那一日被抓了走，我還挺想它的?！?/br>
    這孩子自小養(yǎng)在別人家里，跟著妻子回來之后，賀大特別寶貝，輕易不會違了他的心思。站在那里想了又想，道：“好，我們便進去看一眼。不過只看那虎，看一眼就走，不然就來不及買東西了。”

    狗頭連連點頭，開心得很。

    向人問了路，原來新開的動物園就在商場旁邊，極是近便。杜中宵建動物園，一是收留一些珍貴的動物，二是向普通人普及動物知識，再一個就是為商場吸引人氣，自然不會太遠。

    設(shè)苑以養(yǎng)珍禽異獸，是中國傳承久遠的傳統(tǒng)，對于帝王來說，既可以游玩設(shè)宴，又可以射獵。宋朝定都開封，周圍是大片平原，并沒有適合劃出來做苑囿的地方。特別自真宗起，皇帝很少出宮，更不要說出城射獵，開封周圍的小型射獵地都廢掉了。樊城開設(shè)動物園，是很新奇的事情。

    臨近春節(jié)，許多人家都帶著小孩子出來游玩。動物園里既有各種動物可看，旁邊又有勾欄瓦子，對孩子的吸引力特別大。賀大一家到了動物園門口，才發(fā)現(xiàn)這里比商場門口更加熱鬧。

    交過了十文錢的門票錢，賀大夫妻帶著狗頭進了動物園大門。一進去，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人流擁擠，中間有不少小攤子賣各種玩具。賀大給兒子買了兩個泥孩兒，一個陀螺，又買了一個泥哨，讓他放在嘴里吹著，穿過廣場，向里面走去。

    廣場邊上，是種在大花盆里的臘梅，各種顏色，開得正艷。路邊水渠里，池水清澈，水下不時有游魚偶爾動一下，激起一片水花。

    穿過廣場，到了一處路口。見旁邊立了個牌子，上面有箭頭，好似指著道路。賀大對兒子道：“你進學(xué)也有些日子了，看看上面寫著什么，可是指著向哪邊走？”

    狗頭看了看牌子，開心地道：“是的啊，這就是指路的路牌。上面寫前，我們走左邊這條路，盡頭就是虎園了。我們就到那里看一看，那小老虎到了這里可好？”

    賀大點點頭，拉著兒子的手，與妻子一起，向虎園走去。

    自己夫妻不識字，現(xiàn)如今城里到處都有路牌，成了睜眼的瞎子一般。別看兒子年紀(jì)不大，在學(xué)校里卻學(xué)了不少字，能夠派上許多用場。

    一路走過去，旁邊有許多養(yǎng)動物的苑囿，多是獐鹿鼠兔，都是從附近捉來的，讓人觀看。這一條路走過來，兩邊全是走獸，除了呆呆傻傻的獐子飽子，并不能吸引孩子，顯得有些冷清。其他路上走還有飛禽爬蟲之類，就熱鬧得多了。

    盡頭是猛獸園，這一帶的猛獸只有虎、豹、豺、狼、熊幾類，再加上野豬，有些單調(diào)。這幾個園子外面看的人不多，很是清靜，偶爾傳出一聲獸吼，提醒游人這是什么地方。

    狗頭拉著父親的手，徑直跑到虎園那里。門口一個大漢攔住，道：“你們亂跑什么？這里面關(guān)的是大蟲，日日吃活食，最是兇猛，是敢這樣亂闖的？”

    狗頭停住腳步，問道：“阿伯，那我們要如何看老虎？”

    那漢子看了看賀大一家，指著旁一條小路道：“順著這里上面，有一個高臺，在上面觀看。切記不得可離得太近，一個不小心摔下去，可沒有人敢進去救?！?/br>
    賀大急忙謝過，緊緊拉著兒子的手，順著小路上去，到了一處高臺?？拷F園的地方，圍了一圈攔桿，怕人摔下去，想來就是觀看的地方了。

    一家人小心心翼翼的上前，見前面立了一塊牌子，寫了一些老虎的知識。有多少種名稱，分布在哪些地方，有多少種類，成年虎有多重，諸如此類。

    狗頭仔細看過了，才小心翼翼拉著父親的手，到了欄桿前。

    只見里面一排獸舍，前面有假山，有水池，還有幾株大樹。里面或立或趴著幾個老虎，都是從附近抓來，看起來毛皮鮮亮，想來日子過得不錯。

    狗頭伸著脖子看了看，有兩只虎聽見動靜，立起身子，提扭頭向這里看過來。狗頭只覺得幾道寒光射到身上，不自覺后退一步，口中道：“怎么不見那只小老虎？”

    話一出口，就見假山旁趴著的一只大虎轉(zhuǎn)過頭來，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賀大一家一眼。假山后邊突然蹦出一只半大虎來，看著高臺上的賀大一家，興奮地半蹲在地上搖尾巴。

    狗頭興奮地道：“是這一只了！它還認得我們呢！哎呀，才幾個月時間，怎么長這么大了？”

    賀大道：“傻孩子，走獸自然長得快，難道跟人一樣，要父母養(yǎng)育十幾年么？一兩年間，它們就要自己去找食吃，長得不快可還行！”

    狗頭點了點頭，看著那只興奮地小老虎，覺得有些親切。拿起剛才買的泥哨放在嘴里面，使勁吹一聲。那小老虎聽見哨聲，愈發(fā)興奮，在地上不住地搖尾巴。

    賀大摸了摸腦袋：“雖然小，這終究是只大蟲，一動就要傷人性命。這只是怎么回事？如此喜歡親近人，倒是跟只家狗似的。”

    狗頭道：“這小老虎好通人性，能帶回家養(yǎng)著就好了?！?/br>
    賀大連連搖頭：“再通人必，這終究是只猛獸，一個不好就傷人性命。再者說了，就是能夠帶回家養(yǎng)，喂得起么？沒聽下面的漢子講，它們每日里吃活食的，貧窮人家哪里的畜禽喂它！”

    狗頭道：“阿爹，那可是猛虎，怎么會要人喂？隨便山里轉(zhuǎn)一轉(zhuǎn)，就吃飽肚子了！”

    正在父子議論的時候，下面的大漢高聲道：“你們誰在吹哨子？作死么！這周圍關(guān)的都是猛獸，若是驚了它們，哪個能夠降得??？快快下來，到別的園子看去，不要驚了我這里的大蟲！”

    狗頭有些依依不舍，被父親拉著手離開高臺。一邊走，賀大一邊道：“看過就是了，我們快快離開這里，到商場置辦年貨去。聽說這里賣的好棉襖，又輕又暖和，還不太貴，我給你買一件?！?/br>
    第203章 不期而遇

    進了商場，賀大的妻子道：“此次來樊城，一定要買一個搪瓷的臉盆。架子就不要買了，隔壁村子的林阿爹，做得一手好木架，央他做一個就好。我們周邊幾個鄰居，每家都有個搪瓷盆子，來了客人早上凈面，不知道多么體面?！?/br>
    賀大連連點頭：“好的，買的，買的。別人家有的，我們家也要有?！?/br>
    妻子又道：“還有聽說樊城這里有賣汝州來的瓷器，雖然是民窖產(chǎn)的，可離著官窖不遠。別的倒也罷了，我們要買一套茶具，來了客人，端出來好看?！?/br>
    賀大只是點頭。信陽軍從去年開始大量出產(chǎn)茶葉，通過商場渠道，賣到附近州縣。杜中宵終究是摸索出了綠茶工藝，改蒸青為炒青，泡的散茶多了一種特殊的香味，流行開來。此時除了團茶，民間還盛行散茶，與后世的茶葉已經(jīng)有些相像。不過跟團茶一樣，用的是蒸青的辦法，少了香味。除了綠茶，杜中宵還組織人用老葉制出了發(fā)酵茶，壓成大茶磚，專門販運到北疆，用作茶馬貿(mào)易。

    炒制的綠茶代替散茶，發(fā)酵茶代替團茶，制茶工藝前進了一大步。發(fā)酵過的茶，杜中宵也不知道對應(yīng)后世的哪一種茶，總之壓成茶磚后耐儲存，方便運輸，可以像團茶一樣煮來喝，非常方便。

    此時的團茶喝起來極是麻煩，要研成末，加各種調(diào)料煮成茶湯，里面許多講究。貧苦人家哪里有功夫如此精細？民間大量販賣的還是散茶。散茶改為綠茶后，味道比以前更加濃郁，慢慢開始有富貴人家也喝了。茶葉精致了，民間百姓也追求生活品味，要有好茶具，汝州的瓷器成了京西路的名品。

    走了幾步，妻子又道：“除了茶，還要買一些砂糖。最近這幾個月，我們那里也流行吃糖了。有些富裕的人家，來了客人上茶水，里面要加砂糖呢?！?/br>
    賀大道：“砂糖買是可以買，但在茶里加砂糖，我們可吃不起?！?/br>
    妻子道：“總要買些在那里放著，糖又放不壞的。偶爾有貴客來了，可以拿出來?！?/br>
    兩夫妻一邊商量，一人拉了兒子的一只手，隨著人流進了商場。一進商場，只見兩邊全是蔬菜水果的攤子，后面是幾家賣糧米油鹽的店。這里人群特別擁擠，許多百姓在這里選購水果，準(zhǔn)備過年。

    賀大嚇了一跳：“現(xiàn)在寒冬臘月的天氣，怎么會有這么多水果賣？我活了幾十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往常年月，冬天也就是有幾個梨子賣，哪里有這許多種類！”

    妻子道：“現(xiàn)在有了火車，飛一樣的從別的地方運來，自然就有了。我們先去買別的東西，走的時候若還有余錢，來這里買幾樣便宜的，回去給兒子吃。”

    狗頭本來一直盯著旁邊的香蕉看，聽了母親的話，知道自家買不起這些，只好扭過頭來。不想正好被賀大看見，心中不忍，對妻子道：“那邊賣的香蕉，我只聽說是產(chǎn)在南邊千里之外，卻從來沒吃過。今日正好遇到了，我們過去買一根兩根，給兒子吃?！?/br>
    一家三口到了賣水果的攤子前，賀大指著香蕉道：“主人家，這怎么賣？”

    賣水果的指著旁邊的稱，又指了指前面立的牌，道：“上面寫得有價錢，一斤三十文，衙門校過的稱，童叟無欺。”

    賀大嚇了一跳：“我花三文錢，就能買一個偌大的鄭州梨，你這怎么如此貴？哪里吃得起！”

    賣水果的道：“這卻沒有辦法，梨子耐久存，價錢自然便宜。而且現(xiàn)在通了火車，鄭州的梨子幾千斤運來，賣不上價錢。香蕉不同，此物產(chǎn)在南國，又怕擠壓，運來就不易。而且放置幾天就壞，只有營田務(wù)有秘法，可以放到現(xiàn)在，價錢自然貴了?！?/br>
    賀大哪里舍得花幾十文錢買幾口吃食？心中猶豫。見旁邊兒子眼巴巴地看著香蕉，咬牙道：“主人家，我買一兩根給孩子吃，不知可否？”

    賣水果的笑道：“左右上稱，多少錢你付就是，一兩根也賣的?！?/br>
    說完，從一大把香蕉上掰了兩根下來，放到稱上稱了，收了賀大五文錢。

    賀大拿了香蕉，放在手里掂了掂道：“乖乖，這東西有什么好吃，就要收這許多錢?！币贿呎f著一邊把一根剝了皮，遞給一邊的兒子。

    正在這時，旁邊的人道：“賀大哥，你也來逛商場么？好巧碰到！”

    賀大轉(zhuǎn)身一看，是村里的何三郎幾個人。其中一個劉淮幾個月前在村里捕虎，傷了兩根手指，救了自己性命，是認得的，其余幾人都是生面孔。

    上前行個禮，賀大道：“原來是三郎，真是好巧。——劉提轄也在這里，當(dāng)日多謝！”

    何三郎道：“賀大哥，劉指使已經(jīng)升官了?，F(xiàn)在做了使臣，為馬軍中的營指揮使，我在那里做計置糧草官。今日我們一起到這里，為營中置辦些年貨，不想就遇到你一家。”

    賀大急忙詢問是怎么一回事，才知道當(dāng)日捕了虎回去，受傷的劉淮為第一功，就此升了使臣。從學(xué)校里學(xué)完出來，從不系隊的效用改任營指揮使，正式做了統(tǒng)兵官。

    賀大急忙道賀，道：“在這里碰上著實難得，一會買罷東西，我請你們飲酒。我在村里聽來過這里的人說，附近的幾家飲食店味道大好。飲幾杯酒，謝你們上次村中捕虎，救了我們父子之情?！?/br>
    劉淮道：“今日不方便。我們買了年貨，要急著趕回軍里?！?/br>
    賀大道：“有什么打緊？我們也要買罷貨物回家，都是坐那一班最晚回去的火車。劉提轄當(dāng)日舍出命去，才救我們父子平安，不謝過我心里難安?！?/br>
    見推辭不過，劉淮只好同意，約好了見面的地方和時辰。正要離去，劉淮突然道：“對了，這里賣的香蕉都是從營田務(wù)來的，你們不要買。等到回去，我從軍中弄幾斤來，要不了幾個錢，吃個痛快?！?/br>
    說完，與何三郎一起，帶著手下匆忙離去。今天他們要為軍中采購過年的貨物，蔬菜rou食，糧米油命什么都要買，時間并不充裕。杜中宵推測南方的儂智高叛亂就在一兩年內(nèi)，對軍中訓(xùn)練抓得很緊。過年時士兵有幾天假，軍官則要一直在軍營，完善軍中各項制度。

    看著劉淮和何三郎離去，賀大道：“原來當(dāng)日劉提轄回去之后立功受賞，已經(jīng)做官了，我的心中好過了許多。當(dāng)日若不是他拼命撲上前去，那大蟲發(fā)起狠來，說不定就壞了我的性命?！?/br>
    第204章 萬事新奇

    賀大妻子小心地把香燭包起來，口中道：“我們家再窮，供奉祖先的總不能馬虎了。這些留在年夜點了，讓祖先也享受些香火。日常里孤魂野鬼用的，將就些就好，回去你到附近村子里買些就是了?！?/br>
    賀大點頭答應(yīng)：“說起慚愧，我活了幾十歲，好香也沒給先人點幾枝?！?/br>
    夫妻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出了商場，問了別人道路，到了相約與何三郎等人相見的飲食街。剛到街口，就見到劉淮和何三郎幾個人站在街邊說話，一邊扒桔子吃。

    上前相見，賀大道：“提轄和三郎不是來買貨物么？怎么身邊不見？”

    劉淮道：“已安排了兩個兵士，雇人把貨物先運到渡口去了，免得到時搬運不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