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售票廳，耶律佛奴四周看看，都是空蕩蕩的，不由罵道：“什么鬼地方，如此空曠！莫不是哪戶財主，只建好了房子，還沒有安置家具？”

    說完，對身邊的親兵道：“你們四處看看，哪里有財寶，也搶些來。這里空曠，尋些酒rou，我們先飲酒。等到吃飽喝足，一把火燒了就是。”

    親兵應(yīng)諾，呼嘯著出去，選大戶人家搶掠去了。耶律佛奴命人把找來的羊，宰了一只，又尋了些木材，就在售票廳里點起火。羊收拾干凈，命人架在火上，準(zhǔn)備喝酒。

    不等羊rou烤熟，警戒的親兵急急進(jìn)來，叉手道：“將軍，大事不好，南邊出現(xiàn)大股宋軍！”

    耶律佛奴愣了一下，道：“附近駐軍都在雄州城里，我派人盯著，并不見出城。除此之外，哪里來的大股宋軍？你們莫不是看花了眼？”

    親兵道：“小的隨在將軍身邊多年，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人，豈會看錯？有大股宋軍，已到南易水，在河邊列陣?？此麄兊臉幼?，最少數(shù)千人?！?/br>
    耶律佛奴吃了一驚，道：“那些人只是守在南易水？沒有攻過來？”

    親兵道：“只是守在河邊，并沒有北來?！?/br>
    耶律佛奴道：“作怪，這是哪里來的兵馬？速速吩咐各部，聚集兵馬，且看宋人如何。如果他們不攻過來，我們只管搶了這里就走。知州吩咐，此次南來，最好不要與宋人兵馬交戰(zhàn)?！?/br>
    親兵應(yīng)諾，急急出去，知會各部將領(lǐng)。此時契丹人正在車站里，一處房子一處房子搜過去。錢帛財寶沒有找到，倒是糧食、物資不少，看起來離去得甚是匆忙。

    正在契丹人亂糟糟集合的時候，又有人來報，東邊的雄州城，突然開了城門。約有一萬兵馬，從城中出來，向車站行來。顯然是得到了契丹兵馬的消息，宋軍出城要來戰(zhàn)斗。

    耶律佛奴聽了，猛地清醒過來，道：“不好，南邊有宋軍，東邊又有宋軍，我們豈不是被圍了？速被人北去，看看身后的拒馬河，有沒有宋軍駐守。如果那里也有宋軍，就顯然有備而來！”

    一邊的親兵應(yīng)諾，急急去了。此次預(yù)計只在宋境待一天時間，過于大意，后邊沒有安排人馬。如果宋軍守住了拒馬河，這支契丹軍隊就被三面圍住。契丹騎兵機動能力再強，三面被圍，情況也是非常危急。

    此后流星探馬不斷來報，南面宋軍的情況漸漸精楚。守在南易水邊上的，約有萬人，不知是從什么地方來的。雄州城出來的，同樣約有萬人，步騎齊全，而且可以看見他們帶著火炮。

    耶律佛奴聽了，心急如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宋朝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會過河來，早做了準(zhǔn)備。這兩股軍隊倒也罷了，自己手下全是騎兵，快速返回，還能逃得掉。現(xiàn)在怕的，是后邊被堵住。

    第190章 無路可退

    郭逵舉著望遠(yuǎn)鏡，看著遠(yuǎn)處的契丹人來了雙去，淡淡地道：“這么短的時間，派了幾撥探子來。看來契丹人已經(jīng)發(fā)覺，自己可能被包圍了。”

    一邊的李彩道：“雄州張?zhí)竞湍线叺年愪J倒也罷了，我們守住契丹人的后路，他們才真正是無處可去。多次派人來，想來是看我們多少人馬，想著要奪路而逃了?！?/br>
    郭逵微微搖了搖頭：“到了現(xiàn)在，他們還想逃嗎？這些人是涿州所有兵馬，派圍在這里，后邊連接應(yīng)的都沒有。若不是樞密院嚴(yán)令，不許過河，滅了他們之后，我們順勢取了涿州，契丹也無可奈何！”

    說完，命令所部，緊守拒馬河南岸三里處的防線，不許契丹人過去。自己只要截斷歸路，自有其他兩支軍隊作戰(zhàn)。陳銳所部遠(yuǎn)路而來，跟自己一樣，沒有帶火炮，火力比較弱。雄州的張岊可不一樣，他早有準(zhǔn)備。就等著圍住契丹兵馬，槍炮齊全，上前消滅契丹人。

    聽到探馬所報，拒馬河南岸兩三里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宋軍。綿延數(shù)里，根本查不清有多少人。耶律佛奴只覺得頭大如斗?，F(xiàn)在看來，宋軍應(yīng)該早打探到了自己過境的消息，預(yù)作準(zhǔn)備。三面合圍，南北和東邊都有宋軍，自己無路可去。向西正是保州，更不要想，進(jìn)入保州就徹底陷在宋境了。

    長出了一口氣，耶律佛奴厲聲道：“涿州已經(jīng)沒有兵馬，今日被圍，沒有其他辦法可想。只能夠轉(zhuǎn)身北去，在守軍那里打開缺口，才能退回涿州！全軍集結(jié)，不要帶多余的物事，撤！”

    說完，集結(jié)部伍，準(zhǔn)備回撤。

    魏材嘆了口氣，自渡河自己就覺得心緒不寧，沒想到不幸猜對了。自己只有一萬騎兵，被早有準(zhǔn)備的兩三萬兵馬圍住，實在兇多吉少。

    陳銳看了張岊手令，長出一口氣，對曲安瀾道：“太尉有令，契丹人正集結(jié)部伍，準(zhǔn)備北撤。命我軍立即北上，把契丹人纏在車站那里。賈逵所部兵器不全，想完全攔住契丹人，只所力有未逮。”

    說完，命令所部，以騎兵突前，立即進(jìn)攻。盡量纏住契丹人，等后方的步兵趕到。戰(zhàn)事開始，契丹人想走也走不了。自己遠(yuǎn)道而來，帶的裝備也不齊全，真要攻堅，還要靠張岊所部。

    耶律佛奴剛剛集結(jié)兵馬，就聽見遠(yuǎn)方傳來密集的槍聲。這么多年，契丹人對這聲音不再陌生，知道是宋軍趕到了。對魏材道：“將軍斷后，不要被宋軍纏住。我自帶大隊人馬，北上打出一條生路！全軍萬人存亡在此一舉，將軍仔細(xì)！”

    魏材叉手應(yīng)諾。想要說些什么，又說不出來。只好一撥馬韁，帶著人馬向槍響處奔去。

    車站離著雄州二十里，張岊帶軍出城，便就命全軍急行。要在天黑之前，把契丹人圍住。自己所部帶著火炮，攻堅最利。不然一萬騎兵，靠著純步軍沖鋒，很難奈何他們。到了晚上，契丹人趁著夜色突圍的話，自己的責(zé)任可就大了。最好不要讓契丹人攻擊賈逵所部，他們緊守拒馬河，圍死契丹人就好。

    離車站還有十里的時候，探馬來報，契丹人正集結(jié)所部，準(zhǔn)備北撤。

    張岊道：“陳銳早已經(jīng)到了南易水，怎么不北上纏住契丹人？”

    探馬道：“陳將軍已經(jīng)派了騎兵，與契丹人拼殺。契丹分出一部，擋住追兵，大軍還是北上。”

    張岊想了想，道：“命我們所部騎兵，立即北去攔住契丹人！還有，命賈逵派出三千人，前出阻擋契丹軍隊。告訴賈逵，不要讓契丹人軍隊接近拒馬河！”

    一邊的傳令親兵應(yīng)諾，轉(zhuǎn)馬去了。

    張岊又道：“命全軍再趕得快一些，天亮之前，要把契丹人圍住！”

    一邊的將領(lǐng)應(yīng)諾，再次催促所部，急急向車站趕去。

    耶律佛奴帶著兵馬，車站搶來的物資全扔了，緊急回撤。此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冷風(fēng)起來，吹在身上頗有些凄涼的味道。契丹人過河近一天，本來在車站里搶得歡天喜地，突然發(fā)現(xiàn)被圍了，不少人都驚恐萬分。人嘶馬叫，向北而行，只想著快過拒馬河去。

    走了五六里路，突然魏材蓬頭散發(fā)，奔了回來。到耶律佛奴面前叉手：“將軍，末將正帶人與宋軍廝殺，不想后邊大股宋軍趕來，著實抵?jǐn)巢蛔?！?/br>
    耶律佛奴看了看天邊太陽，道：“這可如何是好？被宋軍纏上，我們敢里還逃得走！”

    正在這時，一匹探馬盡一般地趕來，叉手道：“將軍，北邊的宋軍派了數(shù)千人，與我們前鋒迎頭撞上。現(xiàn)在正打得不可開交，走不得了！”

    耶律佛奴略一思索，問道：“東邊雄州來的宋軍，離我們還有多遠(yuǎn)？”

    一邊的親兵道：“剛才探馬來報，只有五六里路了。一個時辰之后，只怕就要撞上?！?/br>
    耶律佛奴聽了，不由嘆口氣：“看來，不打上一仗，我們是無法過拒馬河了。命令全軍結(jié)陣，準(zhǔn)備迎戰(zhàn)！如果被宋軍把我們的陣形撕得散了，更加麻煩！”

    一眾將領(lǐng)應(yīng)諾，各自命令本部不再前行，就地結(jié)陣。此時三個方向宋軍過來，兩個方向都有軍隊在作戰(zhàn)，集中起來的只有七千多人。

    耶律佛奴對魏材道：“離著天黑已經(jīng)不遠(yuǎn)，只要我們熬到天黑，還有可能趁夜色逃走。你帶三千兵馬，去防住南邊趕來的宋軍。我?guī)溆嗨浚扰c東邊來的宋軍殺上一陣。等到天黑，集中全軍，向北殺過拒馬河！現(xiàn)在一刻也耽擱不得，如若不然，這一萬兵馬，可能就要折在這里了！”

    魏材應(yīng)諾，點了三千人馬，重新向南而去。此時陳銳的主力還沒有趕上來，只有前鋒部隊，死死纏住契丹人，不讓他們從容逃走。耶律佛奴則點集兵馬，向東邊列陣，準(zhǔn)備迎擊張岊一軍。

    見契丹軍隊不再北進(jìn)，郭逵的三千騎兵漸漸退去。他們裝備輕便，與契丹人作戰(zhàn)除了騎槍，只有一把馬刀，并不占上風(fēng)。張岊兵馬已經(jīng)到了，任務(wù)完成，不必拼殺。

    聽親兵報了前方局勢，郭逵道：“命令各部，緊緊守住拒馬河，不許一個契丹人過去！前方自有其他軍隊作戰(zhàn)，我們只要守住契丹人的退路就好！”

    手下將領(lǐng)應(yīng)諾，派人巡視防線。嚴(yán)令各軍，不許一個契丹人渡河而去。這一萬兵馬，既然深入到了宋境，就留下來。這一仗打好，必然會讓契丹人膽寒。此次郭逵和陳銳所部，主要的作用是堵住契丹人的去路，真正跟契丹人硬碰硬作戰(zhàn)的，是張岊一軍。

    第191章 合圍

    張岊看了看天邊將要落山的太陽，有些著急。一旦天黑，契丹人可以借著夜色逃增，北邊縱然有郭逵的一萬騎兵，也難完全攔住。自己用三萬大軍，算準(zhǔn)了契丹越境的路線，如果還不能留住契丹人，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劉幾有麻煩，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一個偵騎前來，在馬上叉手道：“太尉，前方契丹人迎上來了！”

    “好，命令騎兵守住兩翼，炮兵隨著騎兵向前！”張岊大喝一聲，回頭看著自己身邊的步兵，神色嚴(yán)厲?！敖袢张c契丹一戰(zhàn)，必須要最快速度結(jié)束，盡量天穿越火線前消滅他們！這個時候，就要看我們步兵的成色了。各指揮帶領(lǐng)屬下兵馬，各自依鼓點上前！不計生死，不得后退，一路沖上前去！有敢膽畏懼不前者，副指揮使就地把指揮使免職！我只要勝利，消滅敵軍，其余一切等戰(zhàn)后再說！”

    眾將領(lǐng)一起應(yīng)諾，騎兵慢慢向兩側(cè)移動。炮兵隨著騎兵一起，到了側(cè)翼。中間的步兵以營為單位拉開，前三后三，錯落開分成六陣，直向來的契丹軍陣沖去。

    耶律佛奴在前，一騎快馬過來，報道：“宋軍騎兵分向兩翼，中間步兵大隊向我們沖來！”

    聽了這話，耶律佛奴厲聲道：“宋軍的步兵用槍，自來只聽說善于守陣，沒有聽說過他們還善于沖陣！中間集中精騎，不懼生死，先沖散宋軍中軍！”

    眾將稱諾，軍中的精騎部隊，慢慢集中到了耶律佛奴身后。

    又前進(jìn)了約兩里路，前面已經(jīng)響起槍聲。身邊的親兵低聲對耶律佛奴道：“將軍，宋軍的火槍極是犀利，重甲也能射穿。將軍不可在前，以防不測！”

    耶律佛奴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前進(jìn)速度稍稍落后，把其他人讓上前去。這么多年，宋軍槍炮的威力契丹人當(dāng)然一清二楚。要不是技術(shù)所限，實在造不出合用的火槍，自己也已經(jīng)大規(guī)模裝備了。其他的還好說，用火槍，無非是相當(dāng)于士卒用的刀槍更長了。軍中的長矛手長矛過丈，猥集一團(tuán)，進(jìn)攻時的威力也非常驚人。但問題在于，火槍不用聚在一起，威力驚人。兩軍交鋒時，自己在前面，一個不好就被槍子射到。不同于弓箭，對于槍子來說，重甲根本沒有作用。主將在前，一個不好就把命送掉了。

    宋軍在指揮使指揮下，依著鼓點，緩緩行進(jìn)?？吹角胺降钠醯をT兵沖來，主將一聲令下，軍隊停下向前發(fā)射。這個時候，指揮使的差距很明顯。開槍的時候，有的與敵人相距得太遠(yuǎn)，第一槍沒有大用。有的太近，槍聲一發(fā)，敵人已經(jīng)沖了上來。當(dāng)然也有指揮使距離算得精確，恰好做到最大殺傷。

    不過，宋軍沒有人后退。發(fā)完第一輪，不管前面的契丹敵軍如何，按照練習(xí)，立即稍后退，第二輪開槍。沖進(jìn)來的契丹騎兵，則有旁邊的軍陣射殺。有的陣形一時間被沖散了，也不后退，其余軍陣?yán)^續(xù)前進(jìn)。幾乎是瞬間，兩軍就沖到了一起。

    前方與敵渾戰(zhàn)的宋軍用刺刀，后邊的則用火槍，堅定地向前沖去。

    這個時代兩軍作戰(zhàn)，陣形與秩序極為重要。真正的強軍，不管死傷如何，陣形堅決不亂。陣中沖入了敵軍，自然有自己或者鄰陣的人收拾，而不停滯。張岊全軍整編完成數(shù)年，這個時候，顯出跟其他軍隊的不同。第一批契丹騎兵沖進(jìn)陣來，自有旁邊的士卒用刺刀與其作戰(zhàn)，還有旁邊的士卒用槍身擊。全軍的陣形不亂，依然一往無前，向前沖去。

    幾個呼吸之間，耶律佛奴見自己的前陣就消失在了宋軍陣中，不由大駭。雙方廝殺在一起并沒有什么，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人，這種場面見得多了。但是廝殺的時候，宋軍的陣形沒有停滯，而依然壓過不，就讓人覺得恐怖了。自己所部，可沒有沖擊這種敵軍的能力。

    此時宋軍騎兵掩護(hù)著步軍，已經(jīng)從兩翼向契丹軍隊的包圍過來。耶律佛奴不敢大意，只能吩咐所部互相掩護(hù)，向后退去。如若一直向前沖，自己沒有預(yù)備，很可能就全軍散了。

    見契丹軍隊后撤，宋軍歡聲雷動，奮力向前。只是契丹是騎兵，速較快。除了前方的一千多人被圍住，大部還是緩緩撤了回去。

    張岊道：“命騎兵與炮兵與步軍一致，掩護(hù)側(cè)翼，向前追擊！”

    這一場相撞只有極短時間，張岊卻已經(jīng)看見，許多人都沒有了性命。契丹丟了一千余人，自己的軍隊的身后，也留下數(shù)百尸首。步兵與騎兵對沖，并沒有大太優(yōu)勢。

    后退了一里余，南邊飛也似地跑來了候騎，對耶律佛奴叉手道：“將軍，南方與魏副將作戰(zhàn)的宋軍人數(shù)不少。兩軍糾纏一會，宋人援軍上來，魏將軍抵?jǐn)巢蛔?，已?jīng)退回來了！”

    耶律佛奴看了看西天的太陽，厭厭地將要落山?？纯辞懊妫诬姷乃俣瓤炝艘恍?，正在黑壓壓地向自己壓來。沉聲道：“撤！全軍聚到一起，等天黑之后，再向北突擊！”

    不用問，現(xiàn)在這種情況，必然是自己的行動被宋軍掌握，故意在這里埋伏的。為什么會這樣，耶律佛奴想不清楚。丁令德的情報工作，已經(jīng)超出了時代，契丹人想不明白。這個時代刺探情報，無非是派出細(xì)作，查敵軍部署，摸清道路。丁令德這種，做得如此仔細(xì)，幾支大軍相距數(shù)十里，做好埋伏，耶律佛奴不要說見過，想也不敢想。

    見前方的契丹軍隊開始集結(jié)，張岊微微松了一口氣。太陽將要落山，到真正天黑，還有半個時辰左右。半個時辰，足夠自己軍合圍，不給契丹人生路了。圍起來怎么辦？張岊帶著炮，當(dāng)然是用火炮把契丹人徹底打散，分別消滅。

    郭逵和陳銳都是遠(yuǎn)路而來，沒有帶重武器。只是火槍，與契丹騎兵相比，并沒有太大優(yōu)勢。真正決定勝負(fù)的，還是火炮。此次時間太短，為了完成樞密院說的不讓契丹一人回拒馬河北，張岊的時間非常緊張。在車站附近把契丹兵馬合圍，北方有郭逵守著，契丹人徹底沒了生路。

    契丹軍隊集結(jié)起來，耶律佛奴看看天邊。太陽剛剛落山，留下了一抹晚霞。晚風(fēng)吹在蘆葦上，蘆花搖曳，帶著涼意。自己的九千余人，此時只剩下不足七千，聚在一起結(jié)陣。

    張岊指揮著所部與陳銳一起，把契丹人圍了起來?？纯刺焐呗暤溃骸懊钆诒?，立即布置好炮位！等我軍令，一起發(fā)炮！”

    第192章 全軍覆沒

    隨著硝煙升起，宋軍的炮彈落入契丹軍中。正在契丹人調(diào)整陣形的時候，炮彈炸天，一時間人仰馬嘶，哭喊聲不絕。

    耶律佛奴一拍腦袋：“該死！怎么忘了宋軍的炮？這樣聚在一起，豈不正是做了靶子？”

    說完，舉目北望。只見約有兩三千騎兵，在北邊松散地圍著，剛好堵住去路。

    閉起眼睛，想了一會，耶律佛奴對身邊的魏材道：“為今之計，只有北邊一條生路?，F(xiàn)在被宋軍四面合圍，如果我們待在這里不動，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宋軍的炮兵轟散。不如橫下一條心，向北去搏一條生路。我這里控制大軍，不致被宋軍攻得散亂。你帶兩千騎兵，一路北去，看能不能殺出一條生路?！?/br>
    魏材道：“北方同樣有宋軍大軍，并不只那兩三千人。卑職以為，若是兩三千人，只怕沖不出去?！?/br>
    耶律佛奴苦笑：“幾番作戰(zhàn)，我們只能派出這么多人了?，F(xiàn)在看東邊和南邊的宋軍，每部都得超過萬人。若不尋路，只怕是過不了今晚。”

    魏材聽了，只好道：“既然將軍如此吩咐，末將只好遵命！”

    此時情形已經(jīng)看得明白，契丹此次過境，必然是早早就泄露了風(fēng)聲。車站附近，就是宋軍設(shè)下的埋伏圈?？蓱z契丹人一無所知，傻傻撞了進(jìn)來。其實確認(rèn)了契丹人的進(jìn)攻路線，宋軍不必如此復(fù)雜，只要在車站附近布下伏兵，就可萬無一失。這么大的包圍圈，實際上是大大高估了契丹人的能力。

    隨著宋軍不斷發(fā)炮，契丹的陣形已經(jīng)散亂。張岊看天色不早，吩咐步兵以密集陣形慢慢上前。與南邊的陳銳一起，把契丹人徹底消滅在這里。

    正在這時，就見契丹軍陣?yán)镆还蓛扇说年犖?，突然間直向北沖去。

    張岊遠(yuǎn)遠(yuǎn)看見，對身邊的親兵道：“命令兩千騎兵，隨在北去的契丹人身后。與郭逵所部一起，把他們消滅掉！郭逵大部兵馬，還是守住拒馬河，那邊的兩三千人足夠了?！?/br>
    親兵應(yīng)諾，撥轉(zhuǎn)馬奔去傳令。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宋軍的包圍圈已經(jīng)很小。炮兵的火力比較集中，打到契丹軍陣中心，慢慢陣形開始亂掉。耶律佛奴看著四周亂成一團(tuán)，心中焦急如焚。舉目北望，見魏材已經(jīng)被張岊派出的騎兵堵住后路，圍在離自己約一里遠(yuǎn)處。

    正在這時，就聽宋軍陣中傳出一聲號角。聲音凄涼，懾人心魄。隨著這一聲號角，宋軍陣中的鼓聲響起。伴隨著鼓聲，潮水一般的步兵一步一步逼上來。

    東邊的契丹人軍人最先崩潰，有的士卒向宋軍投降，有的則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耶律佛奴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親兵道：“今日一敗涂地，我們已經(jīng)沒有生路?，F(xiàn)在這個時候，大軍已經(jīng)顧不得，你們各自逃命去吧?！?/br>
    一個親兵道：“將軍，看看就要天黑，何必灰心喪氣？再稍等一會，我們護(hù)著將軍，乘著夜色向北而去。不信宋軍能夠把拒馬河守得沒一絲空隙，我們護(hù)著將軍回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