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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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明白了。 華硯洲早就知道匿名貼是宋澤遠發(fā)的,他故意放出這張照片,逼宋澤遠出手。 宋澤遠、仲春楓,包括她自己,全都只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他不僅想反擊仲春楓,更要趁機徹底清洗權(quán)力版圖,鞏固自己的地位。 她忽然想起自己去景譽找高衛(wèi)峰的那一天,臨走前,高衛(wèi)峰忽然在她身后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但愿你別后悔?!?/br> 當(dāng)時她并未放在心上,此刻想來,只覺背脊發(fā)冷。 后悔嗎? 或許在某個難以入睡的夜晚,她早就在心底給出了答案。 從最初以為的“情難自禁”,到現(xiàn)在徹頭徹尾的權(quán)力游戲,她早就深陷其中,無法脫身。 可是宋澤遠不一樣,他不該被她拖下深淵。 華硯洲的話猶在耳邊。 “我要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她太了解華硯洲,也太明白他的能力與狠辣。 她再也不能讓宋澤遠陪著自己一起沉淪。 想到這里,何瑾俞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冷靜而決絕。 她抬起頭,直直地望進宋澤遠眼底,“宋澤遠,我不可能跟你結(jié)婚的?!?/br> 宋澤遠像被當(dāng)頭一棒,臉色驟然蒼白:“你說什么?” 她卻沒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冷笑一聲,“我說,我不可能跟你結(jié)婚的,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你不介意?” “可我介意。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的樣子很可笑嗎?你哪點比得上華硯洲?” 她強忍著眼淚,用更殘忍的語氣繼續(xù):“你知道嗎?我就是嫌你沒本事,才跟了他。之前瞞著你,不過是可憐你、自尊心脆弱,我不想傷你?,F(xiàn)在既然撕破臉了,就別再自作多情。” 宋澤遠呆呆地望著她,眼神從最初的驚訝到受傷,再到絕望,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阿俞……你不是真的這樣想的……” 何瑾俞冷冷地別開眼,不再看他,“隨你怎么想吧,以后別再找我了。” 她起身轉(zhuǎn)身,步伐決絕地向門口走去。 推開咖啡廳門的時候,天色漸晚,夜色里,馬路邊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停著,仿佛與周遭的喧囂格格不入。 華硯洲靠在車旁,身材頎長挺拔,西裝襯得整個人愈發(fā)冷峻,襯著暗夜里的清冷燈光,眉眼冷峻矜持,仿佛天生就該站在高處睥睨眾生。 像深淵,又像烈火,明知危險,卻令人無法抵抗地想要靠近。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遲疑,直直地走向那個男人,走向?qū)儆谒牡鬲z。 走到車前,她停下,微微仰頭,對上華硯洲的視線。明明夜色晦暗,那男人的眼神卻依然透著逼人的鋒銳和不可抗拒的溫柔。 他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什么都沒說,像是很滿意她此刻的表現(xiàn)。 夜色沉沉,街燈和遠處的車流模糊在玻璃上。 車內(nèi)安靜得可怕,只剩彼此急促又刻意壓抑的呼吸聲。 華硯洲沒有急著發(fā)動,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側(cè)臉輪廓在夜色里顯得愈發(fā)冷峻。 他偏頭看她,嗓音很低:“談得怎么樣?” 何瑾俞抬眼看他,眼底一片死寂,唇角勾出一點極淡的弧度,“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 華硯洲看著她,視線沉沉,不見一絲波瀾, 像是在審視一件自己的收藏品。 “你哭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別開臉,盯著車窗外模糊的霓虹。 一時間,沉默拉得極長。 半晌,他才緩緩啟動車子,低聲道:“安全帶?!?/br> 她機械地拉過安全帶扣好,途中,誰也沒說一句話。 只有城市燈影不斷變換,在她臉上投下一層又一層微光。 駛出大學(xué)街區(qū),車里氣氛越發(fā)冷冽。 忽然,華硯洲開口:看起來聊的并不愉快。 何瑾俞終于輕輕笑了一下,“我說他配不上我?!?/br> 又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他。 “我也配不上你,我們這樣的人,注定只能困在一起?!?/br> “你贏了,我再也走不掉了。” “你不會永遠贏下去的,總有一天你會后悔。” 華硯洲的唇角掠過一抹淡笑,近乎偏執(zhí)地溫柔:“如果后悔也是和你一起,那就足夠了?!?/br> 車子穿過夜色,一路駛向深淵,進了自家地下車庫,華硯洲將車穩(wěn)穩(wěn)停好,何瑾俞緩緩解開安全帶,剛要下車,手腕卻被他一把扣住。 她回頭,便撞進華硯洲低垂下來的視線里。 他一言不發(fā),直接將她拉向自己,俯身吻了下去。 那一瞬間,所有理智都潰散成溫度和力道,熾熱、強硬,幾乎帶著點報復(fù)和索取的狠意。 那雙大手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在副駕駛座椅上,手指穿過她的發(fā)絲,強行讓她仰起頭,逼迫著迎接更猛烈的親吻。 過了很久,他才松開她,呼吸急促,“急什么?” 何瑾俞紅著臉,抬眼看他,眸子里還帶著潮濕的水光。 “你想……現(xiàn)在就來嗎?” 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她甚至學(xué)會了用主動迎合來換取片刻喘息。 何瑾俞強撐著鎮(zhèn)定,卻在他凝視下又低下了頭,手卻悄然伸過去搭在他隱隱勃起的部位上,“要不要……就在車里?” 華硯洲一瞬間眸色變得幽深而危險,唇角揚起一抹笑,像獵人終于等到自己俯首就擒的獵物。 “怎么,突然這么乖了?” 這句話像一顆火星,徹底點燃了空氣里的燥熱和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