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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與此同時,包廂走廊外。梁慕白蹲在走廊墻角,手指發(fā)緊地扯著鞋帶,鞋帶纏成死結(jié),他卻一下一下往死里扣,人已經(jīng)煩得要抬腿踹墻。

    他站起身,瞥一眼走廊盡頭的廁所門,視線帶著火,又掏出手機看時間。

    “媽的上廁所上了四十分鐘,打電話也不接,她是把自己沖到馬桶里去了?”

    他抬手扯了扯衣領(lǐng),忍了幾秒,轉(zhuǎn)頭喊人:“小譽!你有沒有看到溫以寧,她把我女朋友帶去哪兒了?”

    沙發(fā)上的梁譽正低頭抽塔羅牌,剛剛抽到「戀人逆位」,心情已經(jīng)夠煩躁了,聽到他哥神經(jīng)病似的嗓音,腦仁都在嗡嗡作響。

    這人到底有幾個女朋友???感情線比發(fā)際線還亂,還一臉深情的樣子。她內(nèi)心默默吐槽,面上卻沒搭理他,繼續(xù)洗牌。打算看看她和沉卿辰的到底有沒有結(jié)果。

    “梁、譽!老子再跟你說話!”梁慕白咬牙切齒,直接把她手里的牌抽出來丟地上。

    梁譽眼神瞬間冷下來,兩人有一樣的暴脾氣,她今天也是忍了很久了。

    “你有毛病?。堪l(fā)瘋不挑場合?這里人那么多你不嫌丟人?”

    她眼角瞥了一眼沉卿辰,又強行收住怒意,聲音淡下來:“溫以寧不是喝多了嗎?jiejie帶她去樓上休息了?!?/br>
    “她已經(jīng)走了?”梁慕白臉色瞬間變了,“那周若滌呢?她人呢?”

    “你不是說她上廁所去了嗎?”

    “我他媽繞這條走廊五圈了!打了幾十個電話都不接!”梁慕白氣的抓了抓頭發(fā),“女廁根本沒人出來,她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不見了,你就沒點概念?”

    梁譽也惱了:“她又不是叁歲小孩,你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我在美國這幾年也不見你管過我啊?”

    “這他媽是一回事兒嗎?!你非讓她喝烈酒干嘛?那玩意兒有多烈你不知道?她一個人上廁所萬一摔了怎么辦?”

    “你到底跟我在狗叫什么?。俊绷鹤u聲音拔高。

    “游戲輸了就要喝酒,這也能怪我?你這么寶貝她倒是抱著她去廁所??!你到底是男朋友還是男保姆???”

    梁慕白太陽xue劇烈跳動:“你他媽玩游戲輸了要跳樓,是不是也讓我給你推一把?”

    “梁譽我告訴你,這次回去你就給我老實在女校待叁年再回來!成天鬼混,腦子是泡夜店泡壞了是不是?!”

    “你再對我吼一句試試?”梁譽拿起手機就準備打電話,“我現(xiàn)在就給爸爸打電話,讓他把你零花錢砍一半,看你還囂張什么?!?/br>
    “你就這點能耐,動不動就告狀——”

    “吵夠了沒有?”沙發(fā)上的沉卿辰突然出聲,嗓音低沉卻帶著強勢的壓制力,兄妹倆瞬間噤聲。

    沉卿辰神色冷淡地看了他們一眼,放下酒杯站起身:“你倆加在一起六歲有嗎?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趕緊去調(diào)監(jiān)控找人?!?/br>
    氣壓低到極點。梁慕白氣的頭痛起來,扭頭沖服務(wù)生道:“帶我去消控室?!?/br>
    他揉了揉太陽xue,心想再讓她喝一口酒我就是狗。

    可下一秒,又開始轉(zhuǎn)念。她要是真想喝以后只能跟我喝,上廁所我也得跟著。她那點小身板,真要摔了還不得直接送醫(yī)院?

    而就在這時,包廂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眾人猛地回頭。

    昏黃燈光下,沉斯珩一只手攬著周若滌的肩,將她半抱半扶地帶了進來。

    小姑娘臉頰染著醉意,身子軟成一灘水,整個人乖得像只喝醉了的小貓,安靜的倚在男人懷里。黑發(fā)貼著脖頸,襯得她脖子細得幾乎可以一手握住。

    沉斯珩西裝外套搭在她肩上,一路走來沉默寡言,眉宇間隱著不悅,腳步卻很穩(wěn)。

    梁慕白整個人僵住了,眼前這一幕讓他血液直往腦門沖。

    她不是這樣的。她這幾天在自己面前哪次不是牙尖嘴利,叁句話氣的他想堵她嘴?可現(xiàn)在呢?

    他此時渾身散發(fā)著陰沉暴戾之氣,嘴角緊緊繃著,邁開長腿一步步走過去:“你去哪兒了?”

    女孩沒答,只是歪了下頭,把臉埋進沉斯珩胸口,像是認定他不會罵她。

    沉斯珩:“她在女廁所睡著了,服務(wù)生沒敢動她,就讓我先扶回來?!?/br>
    梁慕白盯著周若滌的目光越發(fā)幽邃,他輕嗤一聲:“斯珩哥真上心,以后有關(guān)周若滌的事情,直接打電話通知我。你忙你該忙的。”

    他忽然伸手,直接把女孩從沉斯珩懷里拽出來,把她胳膊繞過自己脖子上,打橫抱了起來。

    周若滌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被抱起來的時候才睜開眼。她看清人是梁慕白,小手下意識捏住了他衣領(lǐng)。

    “別鬧了……”她聲音很軟,“我頭疼?!?/br>
    梁慕白低頭看她一眼,只把人抱得更緊了些,語氣沒那么沖了:“知道了,閉嘴吧你。”

    沉斯珩沒有攔,只是沉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瞥了一眼周若滌掛在他脖子上的手。

    “她喝了烈酒,剛剛沒吐出來,你動作輕一點,今天晚上別嚇到她?!?/br>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你們都還沒成年,不要玩過火了?!?/br>
    沉斯珩與梁慕白對視,眼前的少年張狂桀驁、像團無法馴服的烈火;而他沉穩(wěn)內(nèi)斂,如古山靜水,看似無為,實則深不可測。那一瞬間,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正面碰撞。一個熱得發(fā)燙,另一個冷得徹骨。

    梁慕白:“那我?guī)Щ厝憴z討行不行?讓她趴我腿上寫。”

    他根本沒回頭,直接抱著人踢開門,一腳踹進走廊燈光里。

    “安排樓上最安靜的套房。”他對服務(wù)生說,嗓音嘶啞沙啞,全然不顧旁人眼光。

    服務(wù)生看著他懷里的女孩,結(jié)結(jié)巴巴:“梁少,這位小姐……她好像還沒……”

    “你第一天來的?廢什么話,要你教我做事?”他反問。

    服務(wù)生不敢再多嘴,連忙點頭去辦。

    梁慕白看著懷里那張臉,酒意潮紅,睫毛微顫,手還死死捏著他衣角,像是怕他丟下她。

    他忍不住笑了一聲,語氣卻咬牙切齒:“周若滌,你可真是我祖宗,下次不接電話試試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