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單英喆走到他邊上小聲道：“這不是食堂里遇到的那個……”

    俞涼用自己的手機(jī)撥打了120。

    “你好，仁悅敬老院有老人出事了，地上有血?！?/br>
    對方用機(jī)械的語氣回答：“已經(jīng)有人打過電話了，救護(hù)車過去了。”

    “知道了?！?/br>
    他掛掉電話，撥打110。

    但此刻提示占線。

    抬著擔(dān)架的人這會有些隱隱的不耐煩：“還有事嗎？”

    俞涼搖頭：“沒有了，謝謝。”

    他目送救護(hù)車駛離自己的視線。

    單英喆想問他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俞涼主動開口道：“那把水果刀?！?/br>
    單英喆：“什么？”

    俞涼：“和在圖書館甩我的那把刀一模一樣?！?/br>
    單英喆懂了，他倒吸一口氣。

    “他真瘋了,npc都?xì)?？?/br>
    “……不知道?！?/br>
    高佰在一旁聽著，思索后她果斷去找大媽要監(jiān)控。

    但大媽說這幾天的監(jiān)控都是壞的，還沒來得及修。

    吳志明的房間在407。

    尸體被收走了，清潔工正在清洗走廊上的血跡。

    狹小的房間里擠進(jìn)了四個人，霎時覺得有些擁擠。

    單英喆觀察血液的軌跡：“看樣子是開門的時候被捅死的?！?/br>
    誰都不會想到養(yǎng)老院里會有一個殺人犯，有人來敲門的話，肯定不會設(shè)防。

    高佰伸著手臂防止自己撞到，她一直在空氣中嗅著什么。

    俞涼問：“高佰，你在找什么？”

    高佰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停在床頭柜前。

    她道：“似乎有墨水的味道。能過來幫下忙嗎？”

    俞涼替她拉開抽屜，看到里面果然有一瓶沒蓋緊的墨水瓶子。

    邊上，一支鋼筆壓在一張白色的紙上。

    紙的質(zhì)量一般，俞涼能看到透過來的密密麻麻的字。

    單英喆：“他為什么用鋼筆啊，還要特地買墨水。水筆不香嗎？”

    俞涼將紙抽出，打開。

    高佰：“寫了什么？”

    俞涼捏著紙的手有些顫抖：“寫給我們的。”

    他嘴唇張合著，心里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說，很感謝我們那天幫他解圍，但他不善言表，所以用書信的形式向我們傳達(dá)他的心境?！?/br>
    俞涼往下看去。

    突然，他的語氣里帶上震驚：“他說，自己在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見過一個人?！?/br>
    “對方憑空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吳志明聽見了交談聲，所以他下意識躲起來了?！?/br>
    “那人手里在玩水果刀，很年輕，看起來就不像養(yǎng)老院里的護(hù)工。吳志明聽見他在說，‘日記已經(jīng)藏起來了，那些玩家不會找到’?！?/br>
    “玩家這種詞太陌生了。吳志明怕說出來被人當(dāng)神經(jīng)病，所以把這件事一起寫在了書信里?！?/br>
    吳志明的話已經(jīng)讓在場的人基本斷定之前的事情就是巫戒在暗中作梗。

    單英喆罵了一聲：“他有病吧？！”

    高佰的臉色也陰沉著：“他以游戲為樂，我呸！瘋子?！?/br>
    在圖書館現(xiàn)身的時候巫戒注意到了偷聽到他講話的吳志明，所以選擇了滅口。

    玩家之間不存在對立關(guān)系，他這么做只是為了好玩。

    巫戒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吳志明喜歡寫信。

    他沒有高佰這么靈敏的嗅覺，所以沒有銷毀這個足以把他所作所為公之于眾的線索。

    發(fā)生了這種事情，幾個人晚飯吃得食不知味。

    監(jiān)督程云野完成晚上的任務(wù)后，俞涼坐在小床上，有些沮喪。

    突發(fā)事件和零散的線索在他腦子里織成一個大毛線團(tuán)。

    他還找不到解開的辦法。

    氣人的空調(diào)又開始叫起來。

    俞涼倏地抬頭。

    他不是把電源給拔了？

    這破空調(diào)怎么還叫？！

    他眼睛一瞄，發(fā)現(xiàn)電源不知什么時候被接上了。

    俞涼：“……”

    他想不出答案，心里憋著一股氣，這會一股腦全發(fā)泄到插頭上去了。

    程云野推著輪椅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見到俞涼站在墻邊上和電源斗智斗勇。

    俞涼把插頭拔下來，過一會它就會像被人拿起來一樣重新插回插座。

    這樣循環(huán)了幾次，俞涼憤怒地找了一把剪刀，直接把線剪了。

    程云野：“……”

    但沒想到那空調(diào)無視物理斷頭，插頭插回去以后依然能通電。

    風(fēng)吹到俞涼的臉上，把他的怒氣都吹散了。

    他似乎得到了一些啟發(fā)。

    程云野見他在原地踱步，也不打擾，就靜靜在一旁看。

    單英喆說的沒錯，他進(jìn)步飛快。

    俞涼大膽猜測這個夢境有兩層空間，類似于表世界和里世界。

    這樣一想，一直緊追他們卻始終藏頭露尾的東西，說不定是剩下那幾個他們從未見到的玩家。

    他們存在在表世界里。

    這臺空調(diào)、教室里的鋼琴、抽水的馬桶，說不定是媒介，或者是游戲給他們的提示。

    他馬上拜托里予去幫他查有關(guān)仁悅敬老院的傳說，特別是有關(guān)失蹤或者空間變幻跳躍的。

    打完字，俞涼開始在房間里找東西。

    他翻完最后一個抽屜，突然想到了違和的點在哪。

    白天單英喆吐槽吳志明為什么不用水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