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馬拉美看看手機,抬頭看了眼他,揣著明白裝糊涂道:“我不能留下來過夜嗎?” 果果眨了下眼睛,此時他的態(tài)度還算溫和,“我說不能你會走嗎?” 馬拉美還假裝猶豫了起來,“我難道不是你們的朋友嗎?” 他打算挑逗一下變小的家伙,反正不會死。 蘭波看著資料入神,他還是分神插了一嘴,提醒道:“馬拉美,你留下不好,對你不好。” 馬拉美懶洋洋地爭辯:“我明天休假,不會有人知道我在哪的?!?/br> 蘭波搖頭,“你沒明白我的意思?!?/br> 果果彎了下嘴角,腦袋輕側(cè)一下,道:“他是說,我對你不好哦!” 藍(lán)海般清澈的眼眸流光溢彩,白玉的面龐面無表情,周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像極了童話書里銀裝素裹的雪國里的不諳世事的精靈。 被精致得不像個人類的孩子清清冷冷凝視著的青年躺在沙發(fā)上老神在在地回視。 馬拉美手里的磨砂酒瓶憑空出現(xiàn)一道細(xì)如發(fā)絲的斜線,他什么都沒有感覺到,酒瓶口切面在重力牽引下順滑落下。 在他手指之上的酒瓶部分掉落在地毯之上,沒有什么聲響,但和他手中的酒杯遙相呼應(yīng)。 “你留下我會生氣的。”小孩暗下眼中神色,嘴唇輕啟,天真的話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看得青年毛骨悚然。 以前那個溫柔優(yōu)雅笑著殺了人說抱歉的少年從來沒有變過。自始至終,他都不喜歡他們,唯獨蘭波可以例外。 馬拉美強裝鎮(zhèn)定,掩下心頭驚懼。 他和蘭波講話時,磁性的聲音仿佛從喉嚨里擠出來似的道:“蘭波,你是到底是怎么說服他配合你的?” 蘭波輕點了下眉心,從容道:“我的一切?!?/br>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人生都給我,那么我也可以幫你做事?!?/br> 果果輕笑出聲,丘比走到他腿邊蹭了蹭。 感覺來真的馬拉美握住雞尾酒瓶把剩余酒液一飲而盡,他放下半截酒瓶,然后落荒而逃,“蘭波!你真勇敢!我們再見!” 至于波德萊爾的要求,他做不到,他沒有那么勇,能堵上一切和死神起舞。 ——當(dāng)年眼饞魏爾倫的那么多人,可他們都望而止步,不是沒有道理的。 果果沒好氣道:“這個巴黎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彼辉诤跆m波的回答,轉(zhuǎn)身離開。 蘭波揉了揉額角,繼續(xù)看文件。他只能希望波德萊爾不要太在乎果果的身份。 第90章 離開的馬拉美孤身游蕩在街道上,他回想過去與魏爾倫、蘭波打交道的點滴歲月。 雖然有過不愉快,但他們很快就在訓(xùn)練場走過一場把那點小事拋之腦后。 他們能相安無事在一個地方工作四年,即使沒有默契,也對各自脾氣有所了解。 蘭波的確就如他所說的那樣變得有人情味了,可他的執(zhí)念不是一個純粹的人類帶來的,偏偏是一個三觀被扭曲過的人造人。 ——保爾·魏爾倫! 用人生一切去挽留一個異類的停留,該多喪心病狂?。?/br> 賭上余生的生命贏來的成功又能堅持多久呢? 這世上還有什么是超越者得不到的嗎? 執(zhí)著于一個異類的陪伴是不會得到人類的祝福的。 明明他們都知道,但他們還是那么做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馬拉美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點燃,慢慢呼吸著煙草帶來的快樂,一陣吞云吐霧,他不知該作何感想。 頭頂?shù)姆毙情W爍不定,路燈下的流浪者卻看不見,他們奔波勞碌從垃圾桶里找尋食物,只為度過漫長黑暗活到黎明降臨。 或許每個人都有求而不得,超越者蘭波要的是和魏爾倫相互陪伴所度過的人生,即使那可能會要了他命。 夜間的冷風(fēng)拂過馬拉美的肌膚,他打了個激靈,口鼻里噴出一團(tuán)淡淡的煙霧。 遙想曾經(jīng),一群身份見不得光的諜報員在勞累工作后偶爾齊聚小酒館,還能私下說笑逗樂,盼望美好未來到來之際,自己回歸普通人的身份,享受平凡無奇的生活,娶妻生子、成家立業(yè)、三兩好友……到頭來,該死的人沒死,不該死的人死了。還活著的人也意志消沉了,知道怎么明哲保身。 很快,馬拉美就回到自己家了,他躺了一會,最后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波德萊爾,講述了自己的收獲,包括不限于自己被當(dāng)面恐嚇的情形。 波德萊爾開玩笑道:“他提得出,你也可以做得到啊!想想看,那可是暗殺王??!他還有什么做不到的嗎?” 馬拉美搓搓胳膊驟然生出的雞皮疙瘩,全身透著抗拒,道:“先生!你可別在蘭波面前說這種話,那樣做!我會死的,真的會死的,還會死得很慘的?!?/br> “放輕松!”波德萊爾的笑聲十分有魅力,即使有一絲失真,也讓人感覺倍感親切。 等待中年人恢復(fù)原狀的馬拉美利用異能力【海風(fēng)】托起手機,他從冰箱里拿出冰凍的玻璃杯,放了顆冰球,又走向酒柜挑選。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開口,語氣平淡道:“先生,我們管不了那么多,魏爾倫和蘭波的恩怨……隨他們?nèi)グ??!?/br> 面無表情,眉眼冷然,這才是馬拉美私下里的真面目。 波德萊爾打了個哈欠,散漫地回應(yīng)道:“或許你說得是對的,但我心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