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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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公帶著兩萬兵馬,很快就追上了梅舒毓。 二人一同押送著囚車裝著葉蘭盈在兩日后回到了京城。 葉蘭盈的勢力在那一日都折在了鷺灣城,這一路上,再沒有人來救她。 梅舒毓回到京城后,讓祝公帶著人回了京麓兵馬大營,而他則直接帶著一隊護(hù)衛(wèi)押送著葉蘭盈進(jìn)了京城。 私造兵器的大案早已在這兩日傳遍了天下,京城自然也聽聞了,有人在說那以布匹生意私藏運(yùn)送弩箭的女子實(shí)在膽大包天,有人說梅舒毓實(shí)在太嗜殺狠辣,竟然不等將那些伙同女子運(yùn)送兵器的同伙一并押送到京城定罪便先斬后奏地砍頭了,這不合朝廷的規(guī)矩律法,不知道太子殿下會不會怪罪他云云。 總之,京城言語紛紛。 御史臺的一眾人等也想著這事兒到底要不要參梅舒毓一本。但梅舒毓離京去鷺灣城之事他們都不知道,十分保密,事情發(fā)生后,還是從鷺灣城傳出的消息??上攵?,一定是太子殿下吩咐他去的,否則他怎么能私調(diào)京麓兵馬出京城?但若是殿下吩咐的,那他就是照太子殿下的意思辦事兒的,他們還參個什么? 梅舒毓押送著囚車沒入刑部和大理寺,直接來到了東宮。 宮門打開,福管家露出一張笑臉,“二公子,您可回來了,老奴見趙小姐這兩日實(shí)在擔(dān)心得緊,臉上半絲笑模樣都不見,您平安回來就好了。” 梅舒毓頓時一樂,心中暖開了花,他翻身下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福管家道,“福伯,將這個女人扔進(jìn)東宮的地牢里,命人好好看著,別餓死她就行?!?/br> 福管家自然看到了囚車,囚車?yán)锏呐拥故情L了一張姣好的臉,只不過看起來形容憔悴邋遢,臉色蒼白看起來失血過多,但孱弱不失美貌,若是收拾收拾,是個美人坯子,可這樣的美人,原來是一條美女蛇,毒的很,竟然膽子撐破天了,敢私運(yùn)弩箭。 太子殿下為了南楚江山,何等的嘔心瀝血,總是有人想毀殿下的心血。 這樣的小娘子,進(jìn)了東宮的地牢也活該。 他收了臉上的笑,繃緊臉,對梅舒毓拱手,“二公子放心,交給老奴,老奴保證每日給她一個窩頭吃,不讓她餓死了。” “行!”梅舒毓擺擺手,問,“趙小姐呢?” “在書房旁的暖閣,老奴讓人收拾出來了那里,作為趙小姐辦公之處。”福管家道。 梅舒毓點(diǎn)點(diǎn)頭,他想趙清溪了,不再多言,大踏步向那處走去。 來到書房,他看到了里面的安書離,掃了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隔壁的暖閣。 安書離自然知道梅舒毓回來了,帶回了葉蘭盈那個女人,他聽到腳步聲抬頭向外瞅了一眼,正看到他身影一閃而過,去了旁邊,他啞然失笑。 他想了想,站起身,想著梅舒毓去見趙清溪,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對他稟告經(jīng)過,他先去地牢看看那個叫做葉蘭盈的女人。 小忠子是個聰明的,見安書離起身,試探地問,“安宰輔,您是要去地牢?” “嗯!”安書離點(diǎn)點(diǎn)頭,“去看看?!?/br> 小忠子立即打開了房門。 安書離邁步走出書房,小忠子立即跟在了他身后。自從云遲離開后,他就成了侍候安書離的小太監(jiān)了。 趙清溪正埋首在書案中,自從云遲提拔她入朝,她幾乎每日睡兩個時辰,一心都撲在了熟悉朝中事務(wù)上,如今總算是入手了,安書離便不客氣地扔給了她一大堆事務(wù),將她忙的兩眼發(fā)黑,似乎自己都快要變成那堆卷宗了。 梅舒毓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便看到埋著頭提筆在書寫的趙清溪,案頭堆的卷宗幾乎連她的臉都擋住了,只剩下一個腦袋。 他悄悄地關(guān)上房門,走到她面前,她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 于是,梅舒毓也不打擾她,便在她對面坐下,他想看看她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他等了許久,趙清溪連頭都沒抬一下,反而把他給等困了。出京折騰這一趟,他一直沒休息好,而趙清溪落筆的沙沙聲實(shí)在是催眠,他先是打了瞌睡,然后不知不覺頭一歪,伏在案上睡著了。 所以,當(dāng)又過了一會兒趙清溪終于累了,抬起頭來時,便看到她對面不遠(yuǎn)處趴著一道身影,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清楚是梅舒毓,她睜大了眼睛。 他是什么時候回京的?又是什么時候來的? 他這是睡著了? 她慢慢地撂下筆,站起身,走到梅舒毓旁邊,輕喊了他一聲,“梅舒毓?” 梅舒毓動了動身子,似乎很困,沒醒來。 趙清溪見他顯然回京后連衣裳都沒換,便這般累的在她這里趴著桌子安靜的睡了。她想起昨日傳到京中的消息,他在鷺灣城截住了私運(yùn)弩箭的商隊,那女子公然反抗,被他收繳了,然后,據(jù)說一怒之下,砍了很多人頭。 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也知道,那等場面是何等震懾人心,他殺伐果斷,如今在他面前,收了一切的張揚(yáng)和鋒利,也不過是個累了安靜睡著的少年。 她心中暖的軟的不行,從一旁取了她披的披風(fēng),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這時候,怎么也舍不得再喊醒他了,便讓他睡吧。 安書離來到地牢,葉蘭盈已經(jīng)被福管家關(guān)在了地牢里。 福管家見安書離來了,對他拱拱手,“安宰輔,您要審問這女子?” “我瞅一眼?!卑矔x道。 福管家點(diǎn)頭,又陪著安書離進(jìn)了地牢。 東宮的地牢,大多數(shù)時候,其實(shí)是形同虛設(shè)的,因為云遲背地里很少搞見不得人的事兒,只有事關(guān)重大案子的犯人,放在刑部和大理寺不放心,才會擱在地牢里。 所以,地牢里倒是很干凈,但也免不了有一股常年不見天日的陰冷潮濕的霉氣。 因葉蘭盈是重犯,所以,福管家將她投入進(jìn)了最里面的牢房里。 安書離緩步一直走到最里面,便看到了倚靠著墻壁,坐在里面的女子,哪怕是這等牢房,福管家為了雙重保險,還是給她手腕腳腕鎖了重重的手銬腳銬。 聽到動靜,葉蘭盈抬起頭,向鐵欄外看來,便看到了安書離。 安書離的身上,以前是有一種清風(fēng)明月般的溫潤氣質(zhì),但自從入了朝,做了安宰輔,他身上的氣質(zhì)漸漸地變了,疏朗溫和中透著一種威壓,是他這個年紀(jì)所不相符的,但又奇異的與他以前氣息融合了的。 葉蘭盈看著安書離,忽然很想很想云讓,云讓的身上更多的是筆墨書香的氣息,可惜,他從來不讓她近身,每次都站在兩三步遠(yuǎn)與她說話,但她也能聞到他身上的墨香。 葉蘭盈是聰明的,所以,她在看到安書離第一眼,就盯著他問,“安宰輔?” 安書離站在鐵欄外,負(fù)手而立,打量了葉蘭盈半晌,瞇起眼睛說,“葉姑娘與南疆王室一脈,看來是有些干系的吧?” 葉蘭盈猛地一驚,她沒想到安書離對她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陪在安書離身邊的福管家和小忠子也驚訝了,二人不約而同地打量葉蘭盈。福管家沒去過南疆,沒見過南疆王室中人,但小忠子去過,見過,他細(xì)看了半晌,也發(fā)現(xiàn)了,這葉蘭盈的眉眼似乎真有幾分南疆公主葉香茗的影子。 就在葉蘭盈震驚時,安書離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再沒問她第二句話。 福管家和小忠子連忙跟了出去,小忠子小聲問,“安宰輔,您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啊?還沒審問那女人呢?” “不需要審了?!卑矔x沉聲道,“她是南疆王室的血脈,應(yīng)該是無疑的。審問她怕是也不會說的?!?/br> “那就動刑?!毙≈易雍匏老胫\反的人了,他與福管家一樣,殿下都累成什么樣了?有的人就是不想過太平的日子沒事想造反,私造兵器就該死。 安書離笑了笑,“動刑倒是簡單,但她這樣骨頭硬的女子,怕是動刑也不會說的?!痹捖?,他道,“她剛剛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告訴我答案了,倒沒必要動刑了,讓她多活些天吧!畢竟她的身份是嶺南王的養(yǎng)女,事關(guān)嶺南王府,皇室宗親犯罪,還是需要殿下定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