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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131節(jié)

    真是人一旦八卦起來,生死都是小事。

    陸杳必須得滿足他們,故前前后后說得十分在情在理。

    她語氣誠懇、有板有眼又道:“民女離鄉(xiāng)背井到這里,本就身如浮萍,原想著跟在六姑娘身邊服侍,圖個暖飽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如今六姑娘出事,民女無依無靠,只想著,想著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相爺看不上民女也不打緊,民女不求能做相爺的夫人,就像之前伺候六姑娘一般留在相爺身邊就夠了。

    “所以今晚民女才斗膽懇求相爺,一直求相爺看在父輩的面上,收留民女。”

    蘇槐側目看著陸杳,見她神情真誠、言辭切切,她把自己編得這么卑微凄慘,他差點都要信了。

    這時皇帝派去小廚房那邊的人來回話,倒是沒有發(fā)現異常。因小廚房里徹夜都點著燈油,初步揣測可能是燈油翻漏引燃了柴火導致的。

    在常貴妃寢宮里仔細勘察的人亦來回話,最初寢宮的門是從里面閂著的,是長公主的侍衛(wèi)強行破門而入才打開的。

    而寢宮里的窗扇緊閉完好,沒有任何出入的痕跡。

    寢宮里雖然有不少人進去看了,但從常貴妃的床上到沾滿血跡的地上,除了常貴妃自己的痕跡以外,再無第二人的痕跡。

    如果是有人謀害常貴妃,地上又布滿血跡,怎么都會留下點掙扎反抗亦或是腳印之類的痕跡的。

    不然的話,兇手難不成不用腳走路嗎?

    后來皇帝又審問看守寢院的宮人,宮人回話說,常貴妃經常以尋死覓活相要挾想要見皇上。

    如此看來,種種跡象表明,常貴妃還當真是自己畏罪撞柱而亡。

    這事跟陸杳沾不了邊,何況她今晚和蘇槐在一起,皇帝又弄清楚了她和蘇槐之間的那點事,她今晚沒在暖閣的嫌疑就算解除了。

    皇帝沉吟著,吩咐身邊的太監(jiān)道:“常氏畏罪自盡,撞柱而亡,將此案移交到大理寺,讓大理寺的人過來處理?!?/br>
    太監(jiān)應下,隨即連夜就要去往大理寺官員府上傳旨意。

    長公主道:“皇兄,常貴妃雖然犯下大錯,可事關人命,究竟是畏罪自盡還是人為,還是應仔細調查?!?/br>
    皇帝看長公主一眼,道:“這事自有大理寺調查,宸華,你是不相信大理寺的能力嗎?”

    長公主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憑以往常貴妃的性子,她應該不會不顧后果而畏罪自盡才是。”

    皇帝有些慍怒,道:“常氏yin亂后宮,罪不可恕,她犯下這等丑事天下皆知,朕沒處置她,她還有何顏面茍活于世?大理寺辦案自有大理寺的章程,你覺得她應該不會,就非得要捏造出個殺人兇手嗎?”

    長公主容色變了變,忙垂首道:“臣妹不敢?!?/br>
    皇帝道:“常氏一案關系朝廷,你身為宮中公主,這不是你能置喙的事情。”

    長公主道:“是臣妹失言?!?/br>
    今晚這事不可能這么蹊蹺,她的直覺與那侍女脫不了干系,她一心想著找出兇手,卻忽略了在皇帝的立場上想這件事。

    常貴妃犯了皇帝忌諱,就連yin亂后宮這種罪名都給她安下了,皇帝卻只是把她禁足起來,并未進一步處置,還是因為忌憚南淮那邊的情況。

    現在常貴妃死了,畏罪自盡和受人謀害同樣是死,但兩種結果卻大不相同。

    皇帝沒讓她死,她畏罪自盡那便也是罪,遠在南淮的常將軍痛失親妹不說還得請罪;可她若是受人謀害,常將軍便有話說了,定還會向皇帝施加壓力。

    所以不管常貴妃怎么死的,順理成章說成是畏罪自盡,皇帝便既占了理又除去了眼中釘,還能借機打壓常家一番,何不樂見其成。

    皇帝聲色微冷道:“夜色已深,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br>
    長公主道:“臣妹告退?!?/br>
    說著便微微福禮,轉身欲退出偏殿。

    皇帝看向蘇槐和陸杳,適時卻又問道:“蘇卿,這侍女你打算如何處置?”

    第284章 生了嫌隙

    長公主背著身子,面上晦然,她知道皇帝是故意問給她聽的,她索性就定了定腳步聽上一聽,回頭看向蘇槐和陸杳時,神色已恢復如常。

    蘇槐道:“既是臣未婚妻,臣也不能違背父輩的意思,將她趕到大街上,那就只好先帶她回府。”

    聽他那語氣,完全像是陸杳死皮賴臉地纏上了他一般,而他只是迫于無奈才收留她。

    陸杳雖然也嫌棄他這副很嫌棄她的樣子,但覺得這樣總比像最開始他表現得對她情深義重轉眼卻拿她擋刀要好。

    他要是表現得越情深,仇家說不定就越恨屋及烏;他越嫌棄厭惡,仇家才不會盯上她。

    現在要跟他回府,回府也是兩看兩相厭。

    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陸杳也只能趕鴨子上架。

    陸杳不由得想,先前在小徑那邊,這狗男人耽誤她回暖閣,使得她只能跟緊他才好洗脫嫌疑,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定然是覺得與其讓她留在宮里,不如放她在眼皮子底下更穩(wěn)妥。

    這樣她做什么小動作,就都瞞不過他。

    反正不管她想做什么,狗男人就是不想讓她如愿就是了。

    現在她要么跟這狗相死磕到底,你不讓我如愿我也不讓你好過,最后誰也討不著好;要么就改變策略,心平氣和做交易,互惠互利。

    皇帝半玩笑半認真地道:“蘇卿你要是不帶她回府,朕就要留她在宮里時時為朕彈琴了。朕這皇宮,也算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吧?!?/br>
    陸杳趕緊道:“民女即便隨相爺回府,只要皇上宣召,民女也定當第一時間來為皇上分憂解乏。”

    長公主回過頭去,一言不發(fā)大步離開了。

    長公主回到鎏瑩宮后,雖然沒發(fā)作,但她身邊親近的宮人見著主子形容,全都噤若寒蟬,無一敢吭聲。

    今日長公主在皇帝面前受了氣,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斥責于她,讓長公主下不來臺,長公主心情怎么能好。

    而且不光是今晚,聰明點的人都看得出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皇帝與長公主的關系就已經不如從前。

    想以往,皇帝賜長公主封號“宸華”,光這一“宸”字,便是極尊貴的封號了,可見皇帝對長公主的看重。

    可最近接二連三,宮里頭發(fā)生了太多事,明顯皇帝和長公主生了嫌隙。

    長公主回來以后,當即去了書房。

    她身邊的老奴隨侍在側,長公主坐在書桌前鋪開信箋,老奴便自主地上前研墨。

    見長公主面色異常難看,老奴勸道:“長公主息怒,皇上想必也是在氣頭上?!?/br>
    今晚得知常喜宮的事以后,長公主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便是想抓住那縱火殺害常貴妃的兇手,可怎料,最后蘇相袒護,皇帝也睜只眼閉只眼。

    她就不信,他蘇槐當真以為今晚的事只是一場意外。

    有他作保,皇帝便不予追究,一個嫌犯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好好的,卻還口口聲聲說是他的未婚妻。

    長公主伸手取了筆山上的墨筆,老奴看見她用力得快將墨筆的筆桿子給掐斷了去。

    老奴又道:“長公主,保重自個,小心傷了手。”

    長公主長出一口氣,后來漸漸松了手上力道,嘆道:“我這皇兄,向來是信外家人,也不信自家人。也罷。”

    畢竟常貴妃的死對于皇帝而言,確實不是一件壞事,反而可以順水推舟。

    老奴研好了墨,長公主蘸墨在紙上書寫起來,又道:“想必明日,京中就會有旨意下達南淮,貴妃畏罪自盡,常大將軍無論如何得進京請罪,并替妹殮尸了。”

    頓了頓,她又道:“他這一進京,豈有再全身而退回去的道理?!?/br>
    長公主寫得快,不多時就寫好了,晾干墨跡。

    她原本還想借一借常家的勢,如今就只能先做個順水人情好了。

    長公主取來信封,將信箋疊好放入信封里,上好蠟封,交到老奴手上,吩咐道:“趁眼下蘇相還沒出宮,避開他的人,將此信送出去?!?/br>
    第285章 都兜著一肚子的邪火

    而常喜宮這邊,大理寺的人連夜進宮來,皇帝把這里的事情交給他,就起身回了乾心殿。

    蘇槐去安置今夜值守此處的禁軍,陸杳便只好抱著琴站在不遠處等著。

    等他把事情安排妥當以后,方才出宮。

    陸杳拉著臉無可奈何地一路跟著他。

    劍錚駕著馬車在宮門口等候,看見主子領著陸杳出來,是一點也不意外。

    兩人上了馬車后,劍錚就駕著車緩緩駛離了宮門。

    陸杳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兩人半晌都沒有一句話交流。

    后來蘇槐吩咐劍錚道:“去朝暮館,把準夫人的東西都搬回相府,包括她院子里那個半死不活的人。”

    “準夫人”這三個字,聽起來實在太過刺耳,陸杳一聽就有些炸毛,她懷疑這狗男人就是故意說來刺激她的。

    陸杳回頭看著他,沒好氣道:“搬個錘子,我不搬,阿汝更不搬?!?/br>
    蘇槐對劍錚道:“聽見了嗎,錘子也不要落下?!?/br>
    陸杳:“……”

    蘇槐又道:“不是一直用后腦勺對著我嗎?你的后腦勺比你這張發(fā)黑發(fā)綠的臉好看些?!?/br>
    她是黑,在宮里都扮得比較黑,可臉發(fā)綠是她扮的嗎,是這狗男人給氣的。

    陸杳冷笑道:“怎么,相爺嫌我臉色不好看啊,那真不好意思,還得累相爺今后時常面對我這樣的臉色?!?/br>
    馬車中間的小幾上擺著茶,蘇槐微微傾身去斟了杯茶來喝。

    他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手腕擱在膝上,看起來比正襟危坐要隨意自在得多。他一邊喝茶的時候,就一邊直勾勾地盯著陸杳看。

    讓陸杳覺得,還是用后腦勺繼續(xù)對著他要好些。

    就在陸杳將將轉過頭,聽見桌上一聲茶杯輕放的聲響,緊接著下一瞬她就被逮住了手腕猛地拽過身來。

    陸杳暗暗防備著,回身就一腳猛踹他。

    劍錚本來盡職盡責地駕著馬車,怎想里面左晃一下右撞一下,搞得馬車很不平衡,他得比平時更費心地穩(wěn)住馬車。

    可剛一穩(wěn)住吧,里面的茶幾又突然翻地朝他砸來。

    劍錚連忙偏身一躲,小幾砸到地上,啪地一聲摔散了架。

    茶具也跟著摔得個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