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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180節(jié)

    盡管如此,她聲音語氣里依然十分平穩(wěn),道:“我?guī)煾高€等著前輩。”

    可她心里何嘗不清楚,她再做任何補(bǔ)救都是徒勞。

    她縱是神醫(yī)弟子,也無能為力。

    夜藏不僅雙手筋脈盡斷,血流如注,方才那最后強(qiáng)行提氣爆發(fā),也震碎了她的心脈。

    等不了她詳細(xì)施救,她很快就會油盡燈枯。

    夜藏聲音枯啞,對陸杳道:“你替我告訴他,讓他無需再等?!?/br>
    陸杳道:“我說哪能算數(shù),前輩又不是不知道,我?guī)煾敢钦J(rèn)準(zhǔn)了一件事,誰勸都不頂用。我若是這么跟師父說,師父肯定會問我是不是見過前輩?!?/br>
    夜藏道:“你便說你見過我?!?/br>
    她動了動手指,在陸杳眼前攤開。

    手心上全是血,躺著一只發(fā)簪。

    方才從高處墜落之時(shí),她便緊緊攥在手中了。

    夜藏道:“你把這個還給他,就說,我早已與別人結(jié)伴,逍遙世間。他說的那些,世上好的東西,我全都見過了,不需他帶我去見?!?/br>
    她手指顫抖,冷冷清清地再道:“告訴他,多年前我不去見他,是因?yàn)椴槐叵嘁娂m纏。

    “我為正道,他為魔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一個魔頭。

    “下次如若江湖再見,我定殺他不誤。”

    她這么恨他的話,他該是會放下執(zhí)念了。

    他曾戲言,她是不是偷偷摸摸愛著他,可她仍是有些茫然,這么些年也想不明白,何為愛。

    倒是這些年,偷偷摸摸念著他。

    短短數(shù)月光陰,竟叫她念了半生。

    后來,夜藏便再沒言語了。

    陸杳伸手去探她呼吸,不由深吸一口氣。

    這藏寶樓壞得厲害,失去了承重,上方的墻壁橫梁開始脫落,紛紛往下面的地上砸。

    這樓要塌了。

    要是再不走,就得被活埋在這里。

    陸杳回過神來,想將夜藏帶出去可眼下他們卻自顧不暇;蘇槐知她所想,拉著她就往樓下飛掠,道:“明日我來處理。”

    最終陸杳只能手里緊握著那支發(fā)簪,在樓塌前,跟著蘇槐左躲右閃,一路往大門處去。

    上方落下的木梁墻石源源不斷,掀起的塵氣彌漫在空氣里,將上方照射下來僅有的月光都給淹沒了去。

    陸杳眼下動作沒有蘇槐快,被他一手摟了腰肢,踩著掉下來的橫梁石塊,往一樓躍。

    陸杳感覺腰間的手臂又緊又有力,快要勒斷她似的,她雖行動不如他,但也十分敏覺機(jī)警,在視線受障的情況下,靠耳力分辨哪個方向有東西落下,便提醒蘇槐小心。

    大多數(shù)情況下無需陸杳提醒,他也能夠避開。只偶爾兇險(xiǎn)的時(shí)候她才出聲,蘇槐避也避得十分驚險(xiǎn)。

    眼看兩人下得一樓,正要從大門出,怎料頭頂突然落下一塊橫梁。

    前是緊閉的大門,后是堵死了的脫落墻體,也就眨眼一瞬間的工夫,開門逃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那橫梁直直當(dāng)當(dāng)?shù)鼐驮蚁聛怼?/br>
    進(jìn)退不得,讓它砸到就是不死也得吐血。

    照狗男人的屬性,莫非又要拿她當(dāng)人rou盾牌?

    陸杳如是想著,手里也不含糊,一頭扎進(jìn)蘇槐懷里將他抱得死緊。

    除非他躺地上,否則無法拿她去擋。他個頭比她高,先砸到的會是他。

    但萬一狗男人要是畜生起來非要往地上一躺,拿她墊上面,那她被砸死之前也得先把他掐死。

    這樣的想法也就往腦中閃過一瞬,蘇槐任由她抱著,微微彎下身,手臂緊緊扣住她的腰,身軀不由分說霎時(shí)斜傾過來就將她狠狠抵在門上。

    第388章 我欠你的?

    陸杳后背撞在門上那一刻,胸腔里仿佛也跟著蕩了蕩,她驚抬眼簾時(shí),恰恰望見蘇槐一抹下顎的弧度和脖頸上的喉結(jié),他幾乎是將她完完全全地嵌在懷中。

    幾乎同時(shí),橫梁落在他肩背上,將他身軀壓彎了些許。

    他的頭向她靠了靠。

    陸杳動了動眼簾,一臉愕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肩頭有些溫?zé)?,她緩緩?cè)頭看去,見一縷血色順著他的下巴一滴滴淌在自己肩上。

    她緩緩揚(yáng)起頭,順著他的下巴一點(diǎn)點(diǎn)看清他的模樣。

    他低著頭,塵囂下依稀見得他神色如常,就是嘴角溢出的血色異常妖冶奪目。

    那雙眼在晦暗的光線里,深不見底,她也看不分明。

    那足有一人環(huán)抱粗的橫梁一頭實(shí)實(shí)壓在他肩背上。

    竟沒能將他壓垮。

    后來,陸杳愣愣道:“看來高個有高個的好處,天塌了高個的先頂?!?/br>
    蘇槐一張口,便倏而溢出一口鮮血,全灑落在她的頸窩里。

    那溫?zé)岣袪C得她微微一顫。

    蘇槐道:“還知道往我這躲,我欠你的?”

    他邊說著邊試著直起身,陸杳稍稍回了回神,也伸手去推那橫梁。

    不一會兒,橫梁就哐當(dāng)落在他身后的地上。

    陸杳轉(zhuǎn)身去開門,道:“我死了你也得死,不如你先受著,回頭我再救你,這樣我倆都不用死?!?/br>
    這藏寶樓鬧的動靜著實(shí)太大,以往中秋這樓里如何激烈可能沒人管,可今日樓都要塌了,宮里邊不可能還坐視不理。

    陸杳和蘇槐才一出門,就看見重重火光正往遺珍園匯集過來。

    蘇槐當(dāng)即帶著陸杳往另個方向撤。

    跑出許遠(yuǎn)的距離,陸杳再回頭望去時(shí),見那座高聳巍峨的樓宇正一段一段潰塌下去。

    掀起的那股塵埃漸漸將周遭的光景吞噬。

    江湖兒女,隨處生隨處死,不求流芳百世、傳頌千古,但求無愧天地、無愧己心。

    可往往前邊做起來簡單,就最后一樣做起來難。

    她師父素來無愧己心,卻一生不得所愛;而夜藏前輩將自己困住一生,對得起天地對得起所有人,卻唯獨(dú)虧愧于自身。

    今日若是不來這一趟,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現(xiàn)她師父找了這么多年的故人蹤跡;可來了,卻又見到那故人飛蛾撲火般決絕,而她無能為力。

    陸杳回過頭去,望向前方那宮墻外。

    宮墻外星火點(diǎn)點(diǎn),夜色里天廣地闊,著實(shí)是自由。

    她腳下是宮樓屋瓴,遺珍園的喧鬧之聲已遠(yuǎn)遠(yuǎn)被拋諸腦后。

    陸杳不禁偏頭看向側(cè)前方帶著她飛掠的蘇槐,這狗男人剛剛被砸吐血了,這會兒卻若無其事一般。

    不過他也不是真的沒事,至少在行動上,動作遲緩了不少。

    陸杳問道:“要不要找個地方歇歇?”

    蘇槐道:“回家慢慢歇。”

    還沒出皇宮,就又遇上了禁衛(wèi)軍調(diào)動,兩人又躲閃了一陣,最后蘇槐才帶她順利翻出皇宮,一路往相府奔去。

    一翻進(jìn)相府高墻,蘇槐就沒能忍住,張口又溢了滿口鮮血出來。

    陸杳問道:“還能走嗎?”

    蘇槐道:“不能走,你背我嗎?”

    陸杳道:“這種時(shí)候相爺就別開玩笑了,我怎能背得起你,你到底能不能走,我去叫劍錚劍霜來。”

    蘇槐道:“叫他們來干什么,看我笑話?”

    陸杳道:“真稀奇,現(xiàn)在曉得要臉了?”

    嘴上如是說著,行動上她還是挽過他的手臂扶著他點(diǎn)。

    兩人回到后院,劍錚劍霜聞訊第一時(shí)間到院里來,他們知道主子出去辦事去了,但萬萬沒想到主子竟然這般形容回來,非常震驚。

    兩人都有些灰頭土臉的,像去刨了土堆似的,陸杳身上有血跡,蘇槐嘴角下巴也有,一看就傷得不輕。

    還不等劍錚劍霜開口說話,陸杳就先道:“先去打水來給他洗洗?!?/br>
    這樣灰塵仆仆的,總得先清理一下才能療傷。

    劍霜立馬轉(zhuǎn)頭就去,劍錚道:“我去叫墨大夫?!?/br>
    陸杳道:“你去叫大夫,還不如給我拿個藥箱來?!?/br>
    劍錚頓了頓,看向蘇槐,蘇槐道:“去拿藥箱。”

    陸杳又道:“還有,去我房里,把案上的那幾瓶藥給我拿來。”

    第389章 不知廉恥為何物

    劍霜很快提了兩桶水回來,陸杳對劍霜道:“你主子背后有傷,你去給他看著點(diǎn)洗,如有破損的傷處,莫沾水?!?/br>
    劍霜一聽,絲毫不敢馬虎,煞有介事地準(zhǔn)備進(jìn)盥洗室?guī)兔Α?/br>
    結(jié)果冷不防抬頭,撞見主子的眼神,劍霜腦子一木,突然感覺要是貿(mào)然進(jìn)去了會遭殃。

    劍霜回頭看看陸杳,然后幾步走回來,道:“還是陸姑娘自己去吧?!?/br>
    蘇槐這才進(jìn)了盥洗室。

    陸杳回房里給他拿換洗衣裳,然后也進(jìn)了盥洗室,道:“以前我沒來的時(shí)候,相爺受傷是誰看著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