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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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是我識人不清,過于單純,這才信了你的話?!睖仃寻櫫税櫭?,暫時將對月魘的擔(dān)憂稍微往后放了放,嘴上絲毫不帶猶豫的又嗆了一句樂皎皎:“你那故事分明沒半句真話, 連語氣都帶著小女兒家幻想的意味?!?/br> “小女兒家幻想怎么了?哪個正常的少女不懷春?”樂皎皎一聽她這話,張牙舞爪的反駁了起來:“況且……” 不等樂皎皎把自己腦子里那些有零有整的駁論拿出來, 一道熟悉的人影就猛地闖入了她的眼簾, 嚇得她一骨碌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手忙腳亂的整了整自己自己帶著些褶皺的裙子, 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禮: “拜見盛司業(yè)?!?/br> 盛司業(yè)? 背對著大門的溫暄這才反應(yīng)過來,同樣“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然后原模原樣的復(fù)原了遍剛剛樂皎皎的那套亂中有序的動作,倒讓這兩個剛剛還在拌嘴的人一時間看起來像極了親生姐妹。 盛司業(yè)一如既往的繃著一張臉, 她的眼神在溫暄和樂皎皎腰間還不斷晃動著的禁步上掃了一眼,罕見的沒有開口呵斥, 只是干巴巴的說了句:“溫姑娘,楚文神君與你有要事相商,如今正在門外等你?!?/br> 溫暄一聽她的這話,眼神下意識的看向了門外,果不其然看見了帶著些笑意的楚文神君。 她這會兒自然沒忘記當(dāng)初月魘在楚文神君面前的畢恭畢敬,當(dāng)即對著盛司業(yè)又行了一禮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學(xué)生參見神君?!?/br> 楚文神君輕笑了一身,然后伸出手扶住了溫暄相交疊的手,將她扶了起來:“這會兒可有空?我有些事想同你商量。” “神君說笑了,我如今不過是在書院蹭吃蹭喝的閑人,怎么會沒有空?”溫暄這話說的不假,當(dāng)時比賽結(jié)束以后,月魘都不消等書院這邊來處理這個意外情況,便很自覺的將自家神裔打包帶了回去。 畢竟單單憑天祝月魘在書院學(xué)生中的追捧程度,倘若真將溫暄留下來,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夠維持正常的教學(xué)秩序。 也正是顧慮著這個,溫暄這一次自回來以后,每日都恪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準(zhǔn)則,半點風(fēng)聲都沒透出來,倒是沒想到會被楚文神君這樣找上門來。 “可愿同我走走?”神君看著溫暄:“月魘前兩日過來同我說了些事,我今日便想問問你的想法。” 三四個月沒再聽到月魘半點消息的溫暄立刻來了精神,再顧不得什么別的,幾乎是立刻答應(yīng)了楚文神君。 “你是自小養(yǎng)在月魘身邊的?” “算是,我六歲起便跟著月魘身邊了。”溫暄笑了笑,“和她一起在南浦冰原呆了十二年?!?/br> “那便怪不得她這樣放不下,瑣事纏身還要專程跑來同我商討接下來這段時間要如何安頓你了?!背纳窬焐险f著“怪不得”臉上卻沒有半分意外,想來月魘早早的便同他講過了。 只是這會兒溫暄早已沒了心思注意楚文神君的神態(tài),一顆心都撲在了許久未見的自家上神身上,一聽到“安頓”兩個字,便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那月魘她和您商量了個什么結(jié)果呢?” “月魘希望我能夠把你帶在身邊教導(dǎo)?!背纳窬O铝四_步,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溫暄問道,“你覺得如何?” 帶在身邊...... 溫暄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想說個“不”字。這話到了嘴邊才被她遲來的理智堪堪拉回了肚子里,偏生又涌上來了一股不知從哪里冒出頭的委屈。 她想著剛剛楚文神君還問過她是不是被月魘帶在身邊長大的,不過兩句話的功夫,怎么就無端要變成被神君帶在身邊了? 那月魘呢? 她看著面前楚文神君還帶著些許疑惑的眉眼,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來了個帶著無數(shù)猶疑的“我”,隨后便又沒了下文。 她這一時半刻實在不知到該對楚文神君應(yīng)什么好了。 她如今不過十八歲,人生的多半部分都圍著天祝月魘,日日都對自家的上神口頭心頭片刻不忘,無數(shù)或隱秘或羞澀的少女心事堵在心房里,叫她又是歡喜又是憂愁。 她以為月魘對她也是偏愛的。 可到了這會她才知道偏愛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的想法,那位陪了她十二年的上神還是可以半句話都不給她留的將她塞給一個幾乎算得上全然陌生的人。 月魘她甚至完全沒有與自己商量過此事。 她明明之前同自己說“下次會記得”的...... 可她這次非但沒記住,甚至還直接把自己丟給了楚文神君...... 溫暄有些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問了楚文神君一句:“月魘她去干什么了?她......是有什么要事嗎?” “月魘上神的事情我自然是無權(quán)過問的?!背纳窬坏?,“但近來三界太平,并未聽聞有戰(zhàn)事,那想來上神應(yīng)當(dāng)是瑣事纏身,怕你疏于教導(dǎo),才專程過來同我商討此事?!?/br> “瑣事......”溫暄點了點頭,“月魘還同神君說什么了?” “她說希望你能跟著我好生鉆研,讓我對你嚴(yán)苛些?!背纳窬f到這里,那雙帶著些笑意的眸子深深的看了溫暄一眼,像是要加把火似的來了一句,“我瞧她的意思,像是想讓你跟我三四百年,把這些年在術(shù)法上欠了的虧空好好補一補。” 溫暄的眼睛又瞪大了幾分:“她要忙那么久嗎?” “你這便是孩子話了?!背纳窬宦牅仃堰@話,像是聽了什么玩笑似的輕笑了兩聲:“教書是個苦差事,月魘上神地位崇高,這些雜事本就不該再驚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