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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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拘手足無措,失神茫然,豆大的淚珠無意中從他的眼眶里流出。 吳氏立在一邊,捂著嘴失聲痛哭。 “好好活著,好生孝敬你的父母,別再做這種蠢事了。” 陸航之軟下了語氣,也松開了他的衣領(lǐng)。 無拘濕潤通紅的眼睛望著陸航之,隨即又轉(zhuǎn)向他那滴著血的右手。 男人的身子滑落,雙膝磕在地上。 “對不住大公子……對不住……” 無拘沒有忍住,他雙手緊緊攥住陸航之身下的衣擺,垂面悔恨道。 他嘩嘩的淚珠滴落在陸航之腳前,這邊是他的眼淚,那邊是陸航之的血。 陸航之雙眼無奈,高抬起的左手落在他的頭頂上輕拍了兩下,隨后便扶他起身。 “大公子……” 無拘沒臉見他,只能垂著臉面。 “去瞧瞧你母親吧,她甚是擔(dān)心你……” 陸航之拍著他的肩膀,示意吳氏還在房里。 經(jīng)由陸航之提醒,無拘這才想起母親。 他轉(zhuǎn)身便撲到吳氏跟前,給母親磕了一個頭。 吳氏愛子心切,沒有責(zé)備他,立刻把他扶起來。 兒子流淚懺悔,母親痛哭安慰。 陸航之靜靜地看著這對相擁的母子,內(nèi)心五味雜陳,已然忘卻了尚在滴血的傷口。 待一切安定下來,吳氏命婢女取來止血散,為陸航之處理傷口。 婦人親自包扎,她一邊涂著藥,一邊為兒子方才的魯莽向陸航之請罪。 陸航之一笑而過,聲稱自己并未放在心上,也要他們不必介懷。 無拘撿起那把匕首,擦拭了上面的血跡,然后收了起來。 吳氏處理完陸航之的傷,便和下人退出了房。 “坐吧,我今日便是來看看你,別那么拘束?!?/br> 陸航之坐在房中的扶手木椅上,瞧了眼一邊的椅子說道。 無拘剛闖了禍,怎敢這般隨意。 “屬下傷了公子,還毀了公子清譽(yù),屬下不敢放肆,還請公子責(zé)罰,屬下才能長了記性,防止往后再胡言亂語。” “那并非你的錯,你也不是胡言亂語,我都明白的……” “可屬下確確實(shí)實(shí)說了那些糊涂話,害得您受牽連,還、還害得夫人與您和離……屬下實(shí)在罪該萬死!” 無拘一點(diǎn)也不心疼自己的膝蓋,說跪就跪。 他也是固執(zhí),讓他坐卻偏要跪。 無拘磕下頭,便沒有抬起頭來的意思。 陸航之受傷的右手靜躺在椅子的扶手上,冷靜的目光看著無拘。 他此刻只能動左手,于是他伸出左手扶起無拘。 然而無拘只抬起了頭,人依舊跪著。 “你當(dāng)日受人陷害,而當(dāng)時(shí)陷害你我的人有備而來,就算我們有所防備,恐怕也逃不過此劫?!?/br> “是誰?究竟是誰要害大公子?您平時(shí)待人謙和,又是陸家長子,云州人無不敬重您,究竟是何人會用那卑鄙的手段陷害?” 陸航之面色沉重,他收回的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想起那陷害他的人,他心中如萬千螞蟻滾爬,疼癢難耐。 他攥緊著椅子的扶手,眼底已經(jīng)靜悄悄地聚滿憤意。 “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今日來找你,便是要你振作起來,盡快回來當(dāng)差?!?/br> 陸航之攥緊的手放松下來,他吞下那股怒氣,冷靜地說道。 無拘愣著神,他雖然興奮,但又不得不懷疑自己。 “可是……可是屬下對您做了那種事,屬下不奢望回到您身邊,只求您的原諒……” “傻瓜,我既然許你回來,便是原諒你了,還是說你不愿回來,如果你是此意,那我也不強(qiáng)留,這便回去取來你的身契,放你自由?!?/br> “大公子——” 無拘這下真是著了急,他剛哭過的雙眼現(xiàn)下還有點(diǎn)紅潤。 他望著面前的人,心懷感激,他小心翼翼道:“若大公子不嫌棄,屬下愿一生追隨您!” 陸航之感動地?fù)P起了唇角,左手掌拍上他的肩膀,俊逸的臉龐上掛出欣慰的笑。 “早點(diǎn)回來……” 陸航之探視完無拘,便直接回了陸府。 他如往常一樣回的家門,從外頭回來后,他原先十二分精神的面貌轉(zhuǎn)變成失魂落魄。 且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有氣無力,如同一吹便散的蒲公英。 “回來了?” 他一進(jìn)彩瀾院,便聽到父親的聲音。 陸老爺已經(jīng)坐在院子里等了他許久,一聽到他回來的動靜,便立馬出聲道。 “父親……” “別站著了,快過來坐吧?!?/br> 陸老爺沏好了茶等他,便是想要他回來的時(shí)候能喝上一口溫茶。 陸航之沒有拒絕父親,他收起失魂落魄的自己,徑直走向涼亭。 他走進(jìn)涼亭,陸老爺親手倒了杯茶給他。 陸航之提起衣擺,坐到了父親對面。 “嘗嘗吧,還溫著呢,是你喜歡的碧螺春?!?/br> “是,多謝父親?!?/br> 陸航之盯著那茶水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地端起杯身。 他只嘗了一口,雖是自己喜歡的茶,但他根本嘗不到任何味道。 “是梁宥用陸家威脅你,逼你與晚傾和離的吧?” 陸航之放下杯子的手忽然停頓,他舉眸望著對面的父親,眼底鋪上了一層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