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綾羅
接連兩日,不見慕無心的去處。 第叁日,絕情宮的女子準(zhǔn)備回往江南,臨行之前,零霜與芙蓉給唐彩搭配了一套女子的服飾,還為其梳妝打扮了一番。 唐彩用完口脂,看著鏡子里明艷動人的臉龐,側(cè)過臉問葉栩:“如何?” 葉栩上下打量女子裝束的唐彩,心里簡直樂開了花,接連告訴唐彩,她好看,真的很好看。 唐彩聽了,心中欣喜不已,她拿起槍來,與自己的姐妹一同出發(fā),送絕情宮的弟子們,坐上去往江南的船只。 回程的路上,唐彩與零霜芙蓉結(jié)伴回歸,芙蓉說宮主還是放心不下那位慕公子的安危,叫她倆先留在京城,過些時日再回去。 唐彩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想來今日與姐妹歡聚也好,便搭著兩位姐妹的胳膊,準(zhǔn)備去集市游玩一番。 結(jié)果剛剛回到京城,唐彩便被黑虎攔了下來,黑虎面有難色地告訴唐彩,慕無心有事要與她講。 唐彩聽了,只得提起裙擺,放棄與友人閑逛,返回陶府。 回到陶府,唐彩來到會客廳,剛剛進(jìn)門便看見慕無心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沒有禮貌地坐在陶府的會客廳,正在等待她的到來。 “你有事找我?”唐彩朗聲問道。 慕無心見到一位女子匆匆來到會客廳,見是女子的裝束,以為不是唐彩,便低下頭來,等到那人開口說了話,慕無心才怔愣地抬起頭,赫然才發(fā)現(xiàn)此人竟是唐彩。 他四下打量唐彩的裝束,只覺得唐彩是用女裝來討好葉栩,越看唐彩越是心中煩亂。 “我若無事找唐姑娘,我可是失蹤了兩天,唐姑娘可有尋我?”慕無心問道。 唐彩一聽,覺得尷尬:“啊,最近太忙了,沒有發(fā)覺你的失蹤的事情,只覺得你是去阮宮主那間別院小住了。” “哼?!蹦綗o心笑道:“好一個只覺得?!?/br> 唐彩看著慕無心,沒有發(fā)覺他的氣惱,兀自坐下來,倒好兩杯茶水,做出與慕無心洽談的動作。 “說起來,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唐彩問道。 慕無心淡然一笑:“我只是想告訴唐將軍,刺殺龍戰(zhàn)之事,我不干了。” “什么!”唐彩震驚不已。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蹦綗o心反問唐彩。 唐彩坐定身子,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焦躁,她看著慕無心的臉,詢問道:“為什么?” 慕無心把衣服上的繩結(jié)向右一扔,張口說道:“不過是覺得若是我死了,沒人知道我姓甚名誰,就這么死了,太不值當(dāng)了?!?/br> 唐彩聽了,握緊了茶杯:“確實(shí),若是你出了事情,我也不好與阮宮主交代,阮宮主擔(dān)心你的安危,還派了零霜芙蓉兩位姑娘,留在京城協(xié)助你?!?/br> “姨娘確實(shí)是我的好姨娘?!蹦綗o心說著,他轉(zhuǎn)著眼睛,視線落在了唐彩身上:“你呢,我若死了,你要做何打算?!?/br> 唐彩鄭重其事地說道:“慕無心,此次突襲,只許成功,不許失敗?!?/br> 慕無心看著唐彩,想他若是死了,唐彩是否真的會傷心欲絕,是否真的會在乎他。 “不如這般?!蹦綗o心張口說道。 “我若是死了,也留不下一男半女,沒人知道我的姓名,不如唐姑娘舍生取義,與我交合一番,生下一男半女可好?”慕無心繼續(xù)講道。 他說此話的時候,表情非常淡然,仿佛是在嘮家常一般,可唐彩聽了此話,只覺得一驚又是一驚,剎時間,她的渾身已經(jīng)出了不少的汗水,周身也緊張起來。 確實(shí)慕無心說的話有道理,他此番赴死,理應(yīng)留下一男半女的,而且她當(dāng)時聽到了慕九年的話,說慕無心是喜歡她的,可是她究竟能不能接受慕無心,那可真是一樁復(fù)雜的事情,唐彩怎么想,也無法突破這個關(guān)口。 唐彩聽到慕無心的話,握緊了拳頭,面露難色。 慕無心觀察唐彩的神情,這脂粉擦在臉上,一時也看不出她的臉是紅是白,可是唐彩緊皺著眉頭,仿佛大難臨頭一般,讓他看了就煩。 他越看唐彩這身梳妝打扮,越會想起那日她和葉栩歡愛之事,心中反反復(fù)復(fù)地念叨著一句話,為何他行,他就不行? 唐彩許久不能說出一句話,慕無心心下了然,他掀開嘴皮,露出一絲笑容:“確實(shí),你看你這副孔武有力的模樣,若是我與你生下孩子,那真不知是如何模樣?!?/br> 唐彩心中千回百轉(zhuǎn),冷不丁聽到慕無心如此說話,敏銳地察覺到話語中尖銳的意思,張口詢問:“你說什么?” “我說你身材魁梧如同男子,穿女子的綾羅綢緞,真是難看極了,讓我見了,都覺得倒胃口。”慕無心說道。 “你也不必猶豫,莫不是以為我心儀于你,那真是大大的笑話,你看你此番模樣,狗熊見了都要退避叁舍,也就葉栩那廢物,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子?!泵髅魇莻说脑捳Z,可慕無心越說,心里越覺得痛快,不多時,他的嘴角都帶了笑意。 “不如你將姨娘留給我的兩位弟子帶來,或者重金聘請一位女子來,代替你,與我同房?”慕無心說道。 唐彩聽到慕無心的一席話,她只覺得仿佛一根錐子刺進(jìn)心房,讓她的心痛極了,她握緊茶杯的手越發(fā)用力,不多時,唐彩全身都在發(fā)抖。 唐彩狠狠地摔下茶杯,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門。 ———— 葉栩剛好端著晾曬的草藥來到會客廳,打算給陶弘文調(diào)幾味藥材,調(diào)養(yǎng)他的身體,沒想到他剛剛進(jìn)門,就見唐彩掩面而去,再看會客廳里,慕無心高傲地坐在會客廳里,玩著自己身上的裝飾。 “你說了什么?”葉栩問道。 慕無心不答,依舊自娛自樂。 “無論你說了什么,馬上去給唐姑娘道歉?!比~栩前邁一步,認(rèn)真地向慕無心講道。 “你算什么東西?!蹦綗o心看向葉栩:“此事還輪不到你插手?!?/br> 葉栩站定身子:“我算什么,我確實(shí)不算什么,但是慕無心,我只告訴你一句話?!?/br> 他說道:“唐姑娘與我交好多日,我愛慕于她,并且尊重于她,我于唐姑娘的愛,在她第一次躺在我懷中,愁眉緊鎖之時,便定下了。 我定要護(hù)她一世無虞,她想要月亮,我就給她摘月亮,她若想當(dāng)皇帝,我便把玉璽送過來給她。 而你不懂這情誼,你從來沒有體驗(yàn)過愛,只會傷害自己珍視的人,讓她活在痛苦之中?!?/br> 葉栩說著,向慕無心行了個禮:“我只說到這里,現(xiàn)在,失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