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你什么人？”指著于文桃問。

    耿致曄問：“你們又是什么人？來我家門口鬧事?！?/br>
    “我們沒鬧事，我們是想跟耿犇犇聊幾句。”

    耿致曄問：“耿犇犇認(rèn)識你們？”

    四人下意識搖頭，緊接著其中一人就說：“我們是楚教授的學(xué)生?！?/br>
    耿致曄：“原來是學(xué)生。據(jù)我所知，犇犇姥姥姥爺桃李滿天下，每個(gè)學(xué)生都找過來，犇犇都要見，他見得過來嗎？”

    “你你，強(qiáng)詞奪理！”

    耿致曄拉下臉，“知道犇犇因?yàn)槭裁锤牙牙褷旚[矛盾？看著精明，一個(gè)個(gè)被人當(dāng)槍使都不知道！”朝屋里喊，“磊磊，去公用電話亭報(bào)警，說有人尋釁滋事?！?/br>
    四人臉色微變，其中最年輕氣盛的人說：“我不是嚇大的?！?/br>
    耿致曄：“三人以上就是聚眾滋事。楚家人涉嫌挑唆。你說打黑除惡的檔口公安會不會慎重對待？你們打的還是一群年過半百的老人?！?/br>
    四人難以置信：“誰打誰？”

    耿致曄道：“這話跟公安解釋去！磊磊，給他們?nèi)腌??！?/br>
    耿磊磊立刻數(shù)：“一，二——”

    四人愣了一瞬拔腿就跑。

    趴在門邊看熱鬧的大寶和二寶樂得哈哈笑。耿致曄瞪一眼倆孩子，低聲說：“小點(diǎn)聲！”

    大寶和二寶捂住嘴笑。

    李大媽后知后覺地問：“不是流氓??？”

    耿致曄嘆氣：“昨天二嫂為了娘家人打犇犇，犇犇氣得砸楚家客廳，今天應(yīng)該還沒收拾好，學(xué)生過去拜年問怎么回事，楚家人告訴他們犇犇鬧的。”

    李大媽下意識問：“那他們怎么知道犇犇在——”想起耿致曄說的話，“楚家告訴他們的？他們還是犇犇的親姥姥親姥爺嗎？”

    耿致曄：“大概沒想過讓他們動(dòng)手，只是來數(shù)落犇犇一頓，讓他覺著羞愧。”

    李大媽不可置信：“那也不該把別人扯進(jìn)來。有本事他們自己來啊?！?/br>
    其他人連連點(diǎn)頭，讓別人收拾親外孫算什么本事。

    耿致曄：“煩煩在家，怕煩煩吧?！?/br>
    李大媽氣笑了：“覺著大寶媽不敢跟外人動(dòng)手？我剛才就應(yīng)該多打幾下！”

    耿致曄道：“下回來再打。”

    于文桃：“再來我拿刀劈了他們！”

    耿致曄頓時(shí)很無語，嘆了一口氣：“搟面杖就挺好，打擊面廣?！?/br>
    于文桃看看搟面杖：“不能要了！我去菜市場再買一個(gè)?！?/br>
    葉煩從院里出來：“別扔，留給小舅攪豬食?！?/br>
    “對！”于文桃又撿起來，“犇犇和卉卉呢？”

    葉煩：“我叫他倆在屋里待著。”

    李大媽好奇這么大動(dòng)靜楚風(fēng)禾怎么沒出來，就問葉煩楚風(fēng)禾呢。

    葉煩朝背面看一眼：“跟小勤在后面。”

    李大媽問：“你二嫂咋想的？”

    葉煩：“一邊是爹娘兄弟，一邊是兒女，她咋想也不能兩全其美啊。兒女割舍不掉，也沒法為了兒女不要爹娘。先這么著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br>
    張小弟也被動(dòng)靜吵出來，問：“犇犇姥爺就沒想過犇犇媽在中間左右為難？”

    葉煩：“他們?yōu)榱藸臓暮?，犇犇媽?yīng)該感激他們。”

    張小弟氣笑了，不禁嘲諷：“又是為小輩好?！比滩蛔≌f，“小勤姐的對象父母別為他好，說不定小勤姐都結(jié)婚了。這些當(dāng)?shù)鶍尩木蜁蛑疄槟愫谩拿x指手畫腳?！笨吹剿糁照瘸鰜恚骋谎鬯?。

    張大爺氣得想揍他：“我是說過上軍校不如上師范，也沒叫你復(fù)讀重考。說都不能說？”

    張小弟：“你這輩子沒出過四九城，現(xiàn)在也不是你年輕的時(shí)候，你的觀念都是老黃歷，憑什么斷定上軍校不如上師范有前途？”

    “我——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多！”

    張小弟搖頭：“以前家里窮吃不起鹽，說不定跟我吃的鹽一樣多。”

    張大爺又想揍他：“我說一句你頂十句是不是？”

    “要罵我不懂事跟長輩頂嘴？”張小弟問。

    張大爺?shù)阶爝叺脑挸霾粊怼?/br>
    李大媽笑著勸說：“說犇犇和他姥爺家的事呢。你爺倆吵什么啊。”

    張小弟：“我也不想跟他吵。是他前幾天還說我不該上軍校。我都大二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張小芝出來勸小弟少說兩句。

    張小弟去葉煩家找犇犇。

    葉煩向街坊四鄰道一聲謝，就叫婆婆回家。

    于文桃把搟面杖給她：“你先進(jìn)屋?！?/br>
    葉煩明白，要跟街坊四鄰罵楚家人。今兒犇犇的臉腫起來，于文桃看見就難受的想哭，葉煩明白她心里不痛快，就讓她在外面發(fā)泄。

    再說那四人，跑出胡同口，懷疑他們是不是真被當(dāng)槍使?？墒浅依蟽煽谏兑矝]說，他們確定自己不傻。然而于文桃生氣不像裝的，耿致曄敢叫人報(bào)警也不像裝的，四人不敢管閑事。

    四人各自回到家被父母數(shù)落一頓——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他們只是學(xué)生就敢出頭，活該被打！不過他們的父母也心疼孩子，就找人打聽耿家的情況，是不是自家孩子活該。

    耿致曄是軍官，葉煩是京大學(xué)生，楚家口中不成器的耿卉卉在師大，耿犇犇在軍校。因此四人父母認(rèn)為老兩口要求過于嚴(yán)苛，便不許他們管楚家的事。

    耿致勤和陳小慧賣衣服的時(shí)候閑聊，陳小慧聽說老兩口攛掇學(xué)生去耿家，等學(xué)校開學(xué)，跟同學(xué)扯閑篇的時(shí)候她把此事透露出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開學(xué)一個(gè)月，愛八卦的師生都知道楚家二老因?yàn)椴蛔鹬赜H家，家被親家?guī)Т蟮耐鈱O砸了。他們口中的戲子其實(shí)是文工團(tuán)演員，要不是沒干幾年就轉(zhuǎn)到幕后，人家可能都有軍銜。再加上犇犇是大學(xué)生這一點(diǎn)，知道此事的師生都認(rèn)為楚家老兩口沒事找事。

    陳小慧的教授知道陳小慧認(rèn)識楚家人，問她謠言是不是真的。陳小慧先說不清楚，但知道一點(diǎn)，楚家嫌耿犇犇的小嬸不會教孩子，然而人家不光是軍屬，還是京大學(xué)生。

    楚家老兩口以前也在陳小慧教授面前說過外孫不懂事讓他們cao碎了心，小小年紀(jì)就要房子等等?，F(xiàn)在教授聞言覺著那是一面之詞。

    老教授到家忍不住跟家人說認(rèn)識了多年的人突然感覺陌生，心里蠻復(fù)雜的。他老伴問他出什么事。他把這些天聽到的以及楚家的一面之詞大概說一遍。他老伴震驚，回過神就告訴他，楚家買了兩套房。

    楚家也不缺房子，耿家小輩要房子是胡鬧，楚家買房是什么呢。

    老教授不敢想，越想越覺著楚家善偽裝很可怕，他見著自己的學(xué)生卻忍不住提點(diǎn)，以后離楚家遠(yuǎn)點(diǎn)。

    四月下旬，周六下午，陳小慧從學(xué)校出來就去葉煩家。

    葉煩還沒回來，陳小慧暫時(shí)跟于文桃“摒棄前嫌”，把她最近干的事分享給于文桃。

    于文桃高興，給她拿一把馓子，又給她倒一杯水。

    陳小慧吃完馓子，葉煩回來，看看天色：“什么事不能明天說？一會怎么回去？”

    于文桃：“太晚就跟二寶湊合一晚。去后面跟小勤將就一晚也行。”

    葉煩心說，天上下紅雨了嗎，這兩人也能聚到一起。

    于文桃：“小慧，晚上別走了，我去做飯?！?/br>
    葉煩：“還沒到六點(diǎn)，吃太早大寶睡前還得再吃點(diǎn)東西?！闭L身體的年齡，吃少了半夜會餓醒。

    于文桃：“那我多做點(diǎn)放鍋里溫著。小慧，咱吃完看電視?！?/br>
    話音落下，李大媽進(jìn)來，問：“還沒做飯啊？我一會再來。”

    陳小慧問于文桃：“找你?。磕俏液腿~煩做飯吧?！?/br>
    葉煩：“你真不回去？”

    陳小慧道：“我跟媽說了，今兒在你家。趕緊做飯，做好了咱們看電視?！?/br>
    葉煩想起這幾天周圍沒電視的人都來她家，腦海里閃過一絲什么，太快她沒抓住，問：“你說的跟我婆婆說的是一個(gè)電視嗎？”

    陳小慧不清楚，說出電視劇名字。

    葉煩一聽確實(shí)都是進(jìn)口腳盆雞的電視劇，忽然明白剛才想什么，她叫陳小慧和耿致勤做飯，叫耿卉卉陪她出去打電話，通知服裝廠看電視做演員同款服裝。

    服裝廠相信她的眼光，也沒盲目相信。第二天廠領(lǐng)導(dǎo)到廠里問誰家有電視，最近喜歡看哪部電視劇。確定工人跟葉煩說的是同一部，立刻叫師傅分析面料打板。

    第112章 買電腦

    四月的最后一天, 張小明替葉煩通知常光榮，這周六隨她去南方。

    常光榮在外面買一處房子當(dāng)庫房, 平時(shí)他和妻子也住那邊，因?yàn)榧胰瞬恢С炙跪v貨物，見著他就煩。

    張小明走后，常光榮看看堆滿倉庫的東西納悶：“還能賣一個(gè)月啊。”

    常光榮妻子是農(nóng)村人，能被常光榮帶進(jìn)城只因長得好脾氣好。他妻子進(jìn)城前被家人交代，城里和農(nóng)村不一樣，進(jìn)城后多看多聽多學(xué)。

    所以他妻子同樣疑惑也不敢輕易下斷言：“要不要問問葉煩？”

    “葉煩應(yīng)該不敢害我。”常光榮以前不愛存錢，葉煩說火車上人多眼雜容易被偷, 他最近賺了錢就存起來，帶著存折去南方。

    常光榮叫妻子把存折找出來, 給他收拾幾件薄衣服。

    到了南方，常光榮懷疑葉煩腦子有病, 已經(jīng)進(jìn)了不少裙子和男士短袖, 干嘛還來一趟啊。天越發(fā)熱了, 葉煩還進(jìn)毛衣。葉煩就不怕進(jìn)多了砸手里。

    考慮到以后還要指望葉煩幫他拿貨, 常光榮硬著頭皮把存折給她。

    回到首都, 葉煩叫常光榮守在電視機(jī)前。

    常光榮不明所以, 晚上準(zhǔn)時(shí)打開電視，他直皺眉，問妻子：“這不是你前幾天看的嗎？怎么又重播？電視臺沒別的片子？”

    常光榮妻子沒工作, 平時(shí)就在家?guī)退碡?。今天到的貨她大概看一下，越看電視越覺著眼熟。聞言她跑到廂房提兩個(gè)包, 打開編織袋, 一個(gè)袋子里的毛衣跟男女主的毛衣一樣，一個(gè)袋子里的裙子跟此刻女主身上的一模一樣。

    常光榮看看衣服又看看電視劇, 半晌憋出一句“葉煩是什么怪物？”

    常光榮的妻子感嘆：“她好厲害啊。明天帶一些這樣的，帶一些別的——有人愛跟風(fēng)就有人不愛跟風(fēng)。”

    常光榮本人是個(gè)社會閑散人員，沒資格申請電話，他出去用公用電話給朋友們打電話。

    起初被常光榮“坑”幾次，朋友不敢跟他折騰。后來常光榮告訴朋友他的貨是葉煩幫他拿的，沒有正經(jīng)工作的朋友才敢找他拿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