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煩恍然大悟。

    耿致曄見狀想笑：“沒想到吧？葉煩煩，我拒絕沒用，只能無視。面對別人的詢問要表現(xiàn)得一問三不知沒有這回事。如果把她調(diào)得遠(yuǎn)遠(yuǎn)的還會被懷疑心量狹窄，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br>
    葉煩：“她弱她有理？”

    耿致曄點(diǎn)頭：“真有人這樣認(rèn)為。你之前不也懷疑我如果沒有一絲表示她不可能這么執(zhí)著？”

    葉煩沒理他的問題：“她膽子這么大是不是也有點(diǎn)來頭？”

    耿致曄沒叫人查，自己也沒私下打聽，因為沒必要，不想惹一身腥：“興許吧。不過她用了這一招，就是后面有人也不是什么厲害人物?！?/br>
    “不然直接叫你離婚？”

    “還別說，我真見過逼人離婚的?！?/br>
    葉煩嗤一聲：“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br>
    耿致曄摟著她：“還想問什么？”

    “什么時候過來我會會她？”

    耿致曄算算日子：“最近不太可能。離她上次過來不到十天?？墒请x國慶節(jié)和中秋節(jié)還有一個多月，她中間很有可能再來一趟。”

    葉煩：“國慶節(jié)過來干嘛？”

    耿致曄：“今年國慶沒軍演，可能會搞文藝演出。文藝演出需要提前定，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家屬可以過來??？”

    耿致曄點(diǎn)頭：“有演出家屬可以過來。有急事也可以請假。不過我們這些軍官要在部隊，出點(diǎn)什么事下面軍官能及時找到我們?！?/br>
    葉煩明白：“那我可以把大寶和二寶帶過來？”

    “住哪兒？我這里沒招待所?！?/br>
    葉煩：“我和二寶睡一起，你找別人擠擠?！?/br>
    耿致曄一副為倆孩子著想的樣子說：“他倆不一定喜歡這里?！?/br>
    葉煩懶得拆穿他：“她如果來了就走，你別打電話。要在你這里待半天，叫你的警衛(wèi)員去接我?！?/br>
    “不如你經(jīng)常過來住幾天。”

    葉煩白了他一眼，說什么廢話呢？家里有二寶有生意，真以為她身邊就他一個啊。葉煩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耿致曄抱著她：“說錯話了，夫人原諒。那能在這里住幾天？”

    “三天?！比旌髲埿∶骱臀航ㄔO(shè)回來，葉煩得回去定批發(fā)價。

    他倆心慈手軟，價格定高點(diǎn)就心虛，搞得像東西來路不正似的。葉煩也不是黑心老板，她除了把辛苦費(fèi)考慮進(jìn)去，還要考慮火車上小偷多，一路上很兇險，精神疲憊需要精神費(fèi)。

    再說了，找葉煩批發(fā)的人嫌她價格高早自己干或者找別人。然而幾年過去沒人退出，反而親戚帶親戚，以至于葉煩都不知道有多少散戶賣她的服飾。

    耿致曄不清楚這些事，就問：“因為二寶和大寶快開學(xué)了？”

    “你兒子還叫我陪他報名。”

    耿致曄看著葉煩放椅子上的衣服：“穿這身衣服去？”

    要不說知子莫若父呢。

    耿致曄一見她笑了，登時什么都不想說。

    今兒曬了一天，第二天有點(diǎn)熱，葉煩換上單鞋和讓耿致曄心心念的綠裙子，長發(fā)盤起，師長夫人從烈焰玫瑰變成水仙美人，依然是軍中一景。

    以前中午耿致曄去食堂，一路上碰不到幾個人，今天走一步要停三次，哪怕準(zhǔn)備去別的食堂的軍官都要繞到他跟前喊一聲“師長”。耿致曄心說，還不如穿昨天那套。

    傍晚倆人在訓(xùn)練場散步，不過幾分鐘，各種器械旁都擠滿人，耿致曄想送葉煩回去，可是他又不舍得，每到飯點(diǎn)就最后過去，散步活動取消。

    然而這樣也沒用，無論多晚食堂里都坐滿人，等耿致曄和葉煩過去，熱情地喊“師長”叫“嫂子”。

    最后一晚，葉煩問耿致曄：“部隊平時是不是很少來外人？”

    耿致曄無奈地問：“你就不能承認(rèn)他們單純看你？”

    “頭一天第二天看我，第三天也是嗎？還是因為你說了什么？”

    耿致曄：“我說了什么那個小演員找我的時候他們還敢瞎起哄？”

    葉煩摸摸臉：“合著大寶說我能當(dāng)明星不是哄我??？”

    耿致曄倒床上，不想理她。

    “可是我有魚尾紋了啊?！比~煩趴在他跟前指著自己眼角，“你看，好幾條。還有，很多軍人二十來歲吧？我沒比他們的mama小多少?！?/br>
    耿致曄坐起來：“有沒有可能單純欣賞？”

    葉煩也喜歡看美人，可是不喜歡看半老徐娘啊。

    耿致曄仿佛聽到她的心聲：“你這么不敢信，不會認(rèn)為自己大寶上大學(xué)，二寶上高中了，就當(dāng)自己半老徐娘吧？”

    葉煩怔住，一副難道不是的樣子。

    耿致曄：“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自信？”

    “跟自不自信無關(guān)。我心態(tài)年輕不等于我人年輕。他們不了解我，看我自然是看外表。”葉煩道，“別看我化了妝肌膚無瑕，還是沒法跟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比。人家rou眼可見的嫩?！?/br>
    小草再嫩也沒法跟艷麗的牡丹相提并論。耿致曄想說出來，又嫌浪費(fèi)時間：“上來，快熄燈了?！?/br>
    葉煩上去，耿致曄翻出抽屜里的東西就撕包裝盒。葉煩震驚：“你你——”

    “噓！”耿致曄抬手示意她別嚷，“窗戶開著，隔壁能聽到?！?/br>
    葉煩沒好氣道：“關(guān)上！”

    “關(guān)上悶熱沒風(fēng)。”訓(xùn)練基地遠(yuǎn)離市區(qū)，三伏天晚上打開窗也不熱，耿致曄就沒買風(fēng)扇。家里有小風(fēng)扇他嫌麻煩也沒往宿舍拿。實在受不了晚上回家便是，反正辦公室有風(fēng)扇，白天可以蹲辦公室。

    葉煩朝他身上捶一下：“你居然在部隊藏這個？”

    耿致曄：“走的時候你拿走?！?/br>
    葉煩：“你當(dāng)我不敢?！?/br>
    翌日上午收拾行李，葉煩把剩下的塞包里。到家葉煩就把東西塞抽屜里，然后才出去洗衣服被單。

    二寶昨天就從姥姥家回來，看到mama就說：“mama，我決定，我要上外交學(xué)院?！?/br>
    葉煩：“過幾天我去外交學(xué)院問問需要哪些材料?！?/br>
    于文桃打開洗衣機(jī)蓋：“少不了政審?！?/br>
    葉煩道：“只是政審也簡單?！?/br>
    于文桃看到被單：“老三真能給你找事。”

    “家里有洗衣機(jī)，拿回來洗省事。”葉煩把被單扔進(jìn)去，“不怎么臟，隨便洗洗就行?！彪S后叫二寶把洗發(fā)水拿過來，她用洗發(fā)水洗裙子。

    于文桃不禁搖頭：“洗衣粉不行？”

    “這條裙子是真絲的，用洗發(fā)水洗比較好?！比~煩說的就是那條湖綠色的。由于她衣服多換著穿，一條裙子一個夏天穿幾次，幾年過去還跟新的一樣。葉煩幾年前買的冬衣也是，至今還沒走形。

    于文桃心說真講究，嘴上喊大寶接水。

    耿磊磊開學(xué)早，送葉煩乘公交的第二天就回學(xué)校。耿森森開學(xué)晚此時還在家，就給大寶搭把手。

    葉煩問：“小明回來了吧？”

    于文桃搖頭：“我早上問韓大偉，說還沒回來。他和建設(shè)第一次自己去不會出事吧？”

    葉煩：“還有你侄女婿，還有一個常光榮的發(fā)小，他家有點(diǎn)關(guān)系，遇到事可以在當(dāng)?shù)卣胰耍霾涣耸裁词?。估計沒安排好時間，沒趕上昨天的火車?！?/br>
    “我看夠嗆?！庇谖奶也豢春?。

    葉煩：“不用擔(dān)心?？偣矌娜f塊錢，全扔水里也砸不出多大水花?！?/br>
    于文桃的呼吸停頓一下，四萬塊錢能買兩套房還少嗎？看來葉煩這兩年賺著錢了。于文桃一想跟著葉煩住不用她花一分錢，又希望葉煩賺更多錢。

    葉煩錢多心情好，說不定今年給她買個玉手鐲。

    葉煩可不知道她隨口一句話，婆婆這么多想法：“宏偉相親怎么樣？”

    于文桃立刻拿個小馬扎，打算好好說道說道。

    葉煩挑眉：“還有故事??？”

    “她一見宏偉就特滿意。昨兒還叫宏偉去她家——”

    葉煩打斷：“等等，前天相親，昨兒去她家，這么恨嫁？”

    “不，不是恨嫁。”于文桃一說這事就想笑，“宏偉說他家沒有他——大寶，你宏偉叔昨兒下午來咱家怎么說的？”

    大寶：“沒他那么齊整的人?！?/br>
    葉煩問：“什么意思？長得不好？”

    常光榮不知道葉煩在部隊，前天下午跑過來一進(jìn)門就說成了。當(dāng)時于文桃在她侄子店里，常光榮就叫大寶告訴他媽，等著年底喝喜酒吧。

    大寶問他怎么回事，常光榮便多說幾句：“很一般。常叔之前沒見過女方家人，相親那天女方父母也去了，但沒靠近，看一眼宏偉叔就跟常叔走了。常叔說老兩口個不高人不丑，但是很普通。雖然是城里人，其實比小舅爺還像農(nóng)村人。女方長相氣質(zhì)還沒有銀杏姑顯洋氣?！?/br>
    于文桃沒學(xué)歷沒家世能進(jìn)文工團(tuán)，靠的就是相貌和身高。即便她兄弟不像她也不會很丑。于小舅得到耿家資助，相看對象不用將就，所以小舅媽身高相貌也挺好。他們夫妻倆生的孩子就算遺傳到他們許多缺點(diǎn)，也會比普通人強(qiáng)點(diǎn)。

    于宏偉沒遺傳到太多缺點(diǎn)，當(dāng)了幾年老師氣質(zhì)上來，又穿上好衣服，自然能讓普通人眼前一亮。

    先前葉煩聽常光榮的意思還以為女方眼光很高，聞言葉煩無語又想笑：“合著她說的條件好就是宏偉這條件？”

    于文桃也沒想到：“我以為至少得是，是小常那樣?！?/br>
    葉煩：“聽大寶的意思她父母務(wù)實，應(yīng)該沒想過女兒嫁高干子弟。除了高干，宏偉應(yīng)該是她能相到的最好的?！?/br>
    耿森森問：“工人子弟當(dāng)中也有比宏偉叔好的吧？”

    葉煩搖搖頭：“綜合條件。長得周正又有身高，不一定有宏偉學(xué)歷高。跟他一樣大學(xué)畢業(yè)，說不定住大雜院。雖說大雜院是城市戶口，可宏偉也是，他的戶口在學(xué)校。女方不在意宏偉出身農(nóng)村，那住大雜院的不如宏偉條件好，宏偉有宿舍還有店面。”

    大寶不禁點(diǎn)頭：“常叔也說相親還沒結(jié)束，他一聽女方父母不在意宏偉叔生在農(nóng)村長在農(nóng)村就知道這事能成?！?/br>
    葉煩：“哪是能成。這么看來還擔(dān)心宏偉不滿意，怕他跑了。”

    于文桃點(diǎn)頭：“我大侄子也是這樣說?！?/br>
    葉煩道：“真想成為一家人，不能因為人家上趕著討好他就拿架子?！?/br>
    于文桃提醒過侄子：“宏偉知道。宏偉說女方長得還行。皮膚白，有點(diǎn)微胖顯得不夠苗條洋氣。不過她又不是演員，身體健健康康就行，要那么苗條也沒啥用?！?/br>
    葉煩：“看著好看啊。”

    于文桃脫口道：“宏偉又不是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