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代表大寶沒怨氣，他把昨天下班后發(fā)生的事說完就抱怨：“每次有什么露臉的事都讓我出面，羊毛可著我一個薅，也不怕把我薅禿嚕皮。”

    保姆小王奇怪：“你不是畢業(yè)了嗎？”

    大寶點(diǎn)頭：“對，我也以為畢業(yè)后就沒人找我?？伤憬兴麄冎缹W(xué)校有個明星?！?/br>
    因為你是流量明星啊。葉煩在心里嘀咕一句，道：“說明老師看重你。”

    “看重我這張臉還差不多?！贝髮毤{悶，“有用嗎？填志愿又不是買東西，不好用可以退或者買別的，咋可能因為我改變?nèi)松壽E啊?！?/br>
    葉煩：“你學(xué)校有計算機(jī)系，京大也有，人家覺著分?jǐn)?shù)夠京大，肯定報京大。要是知道有你這個有出息的師兄，人家可能選你母校，你母校不就招到優(yōu)秀生源？”

    “加上我我校也搶不過京大?！?/br>
    葉煩道：“想出國或向錢看齊的人不會因為你改志愿?？蛇@樣的學(xué)生只是很少一部分。有理想的少年因為你仔細(xì)了解你母校，看到自己感興趣的專業(yè)，他們便不會在意京大比你母校有名。”

    小王聽懂了：“可是如果只有一個愿意報他母校呢？”

    大寶：“白折騰！”

    葉煩道：“不白折騰！各省直轄市幾十個理科狀元，往年八成乃至九成進(jìn)了京大，其他高校只有一兩個，可能幾年都招不到一個，校領(lǐng)導(dǎo)才把你搬上去?！?/br>
    大寶：“那不如多給點(diǎn)獎金?！?/br>
    葉煩道：“你當(dāng)校領(lǐng)導(dǎo)不想花錢？不說知名校友捐款，就是經(jīng)費(fèi)也沒法跟京大比啊。沒錢拿什么給學(xué)生發(fā)獎金？”

    “要是原本可以上京大，因為我報了我母校，那我不是害人嗎?！贝髮毑唤櫭?。

    葉煩好笑：“你母校又不是什么野雞學(xué)校。在校好好上課，何愁畢業(yè)后沒工作？興許以后都能上天！”

    “您真會安慰人?！贝髮氞托σ宦暎拔胰ニ⒀老茨??！?/br>
    葉煩心說，以后你就信了。

    “小王，炒菜吧?！?/br>
    大孫子在家，于文桃特意去菜市場買幾斤rou，小王做個京醬rou絲，又煮幾個咸鴨蛋，熱幾個饅頭和菜包子。

    耿森森吃著rou絲感嘆：“大寶在家就是好。”

    于文桃：“你爸媽家的飯菜也好?！?/br>
    “好是好，就是吃多了不消化。”耿森森饞了就回家吃兩頓，絕不在家留宿，因為除了有門禁，他也甭想在家吃燒烤。

    再說前些天，耿森森對迪廳好奇，就叫楚光明等人一塊去看看。然而幾人一進(jìn)去跟羊入狼窩似的，格格不入。

    耿森森給他嬸打工，沒人敢給他臉色看，可他的工作枯燥，干久了便會覺著疲憊，需要找個地方放松一下。耿森森聽著蹦迪的人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也沒人關(guān)注，就覺著這地方不錯，決定再探。

    耿森森想想人家的打扮，大金鏈子小手表，帶上墨鏡六親不認(rèn)，也給自己整一身。楚光明指著金鏈子：“就這么戴進(jìn)去？”

    “不戴脖子上還戴手上？”

    楚光明無奈地說：“人家都是假的！”

    耿森森恍然大悟，立刻開車弄個銅的，然后把真的扔家里。當(dāng)時于文桃和小保姆在廚房，葉煩在院里澆菜，看到他花襯衫小皮鞋，只提醒他一句“喝酒不開車，做好避孕措施?！?/br>
    耿森森羞得臉通紅，心說我要是在家，我媽的搟面杖都該被我老子打斷了。

    于文桃不知道他在這邊多自由：“好東西吃多了！”

    耿森森笑笑沒接話，飯后就驅(qū)車去公司。

    葉煩九點(diǎn)到公司，正好碰到總監(jiān)姍姍來遲，他一開口就數(shù)落葉煩：“都幾點(diǎn)了？您還不如去貿(mào)易公司呢。”

    “說得好像你加班到現(xiàn)在似的?！比~煩氣樂了。

    總監(jiān)：“您昨天四點(diǎn)多下班，我加班到十點(diǎn)，你跟我比？”頓了頓，“真的，煩姐，您天天在公司晃悠不如去貿(mào)易公司接單，多賺點(diǎn)錢說不定咱們明年又能拿下一個工廠?！?/br>
    “你煩姐的路子多到你不敢想象?！比~煩道，“你啊，有心擠兌我，不如想想怎么把系統(tǒng)搞出來。”

    “我倒是想?？删瓦@幾個人夠干嘛的？”

    葉煩：“人不夠就招啊。”

    總監(jiān)見她出去，立刻跟去辦公室，邊走便問：“年初招了六個，還招？您不說飯要一口口吃，事要一點(diǎn)點(diǎn)做？”

    葉煩開窗通氣：“我是指咱們的產(chǎn)業(yè)，不是指招人。”

    “您的意思可以招幾十個人進(jìn)來？”

    葉煩震驚：“能招這么多？！”

    “這幾年國企改革，大時代告訴大家部分鐵飯碗不穩(wěn)，學(xué)弟學(xué)妹不再迷戀國企，其他學(xué)校的也差不多，多跑幾所高校，不難?！?/br>
    葉煩問：“一次招這么多人不會亂嗎？”

    總監(jiān)愣了一瞬，道：“是我忘了。那就年底再招五六個？年后上班。要是明年再招十幾人，辦公室有點(diǎn)擠?！?/br>
    葉煩朝樓上看：“你樓上那家年底到期?！?/br>
    “那家公司不是挺好？”

    葉煩道：“資金鏈斷了，不一定能撐到陽歷年?！?/br>
    總監(jiān)靈機(jī)一動，小聲說：“我們可以收過來？”

    葉煩搖頭：“他們跟咱們不一樣。”

    “挺不錯，沒混子?！?/br>
    葉煩想說企業(yè)文化，到嘴邊換個說法：“想法跟我們不一樣。你有了錢買車還是買房？”

    “買房！”總監(jiān)不假思索。

    前幾年他的房子五六百一平，今年房價沒怎么漲也能賣到一千二。要是五六年前十幾萬弄一輛桑塔納，現(xiàn)在四五萬都沒人要。

    總監(jiān)羨慕葉煩的車氣派，可他一想到車買到手一年跌一萬，如果換成房子，一年漲一萬，這里外里兩萬塊趕上他年薪了，他就心疼。

    雖然他有時候分紅比年薪多，可年薪跟分紅給他的感覺不一樣，分紅屬于意外之財，年薪是自己的血汗錢。

    葉煩：“他們選擇買車。你下班回家，他們下了班不是路邊攤就是迪廳。他們跟我們就像你和你前女友，處不到一塊去。”

    “你怎么知道？”

    葉煩碰到過幾次：“他們中午去食堂從我身邊過，我聞到過燒烤味和迪廳煙酒混合的味道。我在耿森森身邊聞到過?！?/br>
    “您侄子還去迪廳？”

    葉煩：“他去玩一會。他也不敢貪杯，那里頭挺亂的，十點(diǎn)左右熱鬧起來他就出來?！?/br>
    “晚上十點(diǎn)？”

    葉煩一陣無語。

    “十點(diǎn)才過去，那得玩到幾點(diǎn)？”

    葉煩：“一兩點(diǎn)鐘吧。沒工作的混子和不用坐班的人玩通宵。喝酒抽煙都是小事，那地兒容易流血，沾上戒不掉的東西。”

    總監(jiān)周末出去看到迪廳不止一次想進(jìn)去，聞言登時不敢好奇：“既然不貪杯，在路邊攤喝點(diǎn)好了。那地方還是少去的好?！?/br>
    葉煩點(diǎn)頭：“我會提醒耿森森。招人這事能校招就校招?！?/br>
    總監(jiān)想象一下，一邊是一群愚蠢的小羔羊，一邊是抽煙喝酒的老油條，不為公司著想，為了自己的頭發(fā)也應(yīng)該招應(yīng)屆生：“我明白。是不是再分幾個組？”

    葉煩：“上面的情況你比我了解，你看著辦。對了，招進(jìn)來問問他們對哪方面感興趣，更擅長什么?！?/br>
    “這點(diǎn)我明白?！比~煩這些年一直人盡其才，雖然她沒怎么明確講過，總監(jiān)跟她干這么多年也看出她處事風(fēng)格，“您忙嗎？”

    葉煩指著文件：“你說呢？”

    “公司的事有我們，您有啥好忙的？”

    葉煩遞給他一份文件，總監(jiān)打開，看到“律所”的字樣，“律所第二季度業(yè)務(wù)還向您匯報？不，不是，律所您也有股份？”

    “模具注塑工廠都有我一份。”葉煩拿回來，“真以為我每天來公司點(diǎn)個卯就走？”

    總監(jiān)被趕出去，算算葉煩參股的企業(yè)，運(yùn)動服廠，電腦生產(chǎn)工廠，貿(mào)易公司，還有塑料廠，這，果然還是他煩姐路子野。

    話說回來，葉煩給耿致曄的電話沒人接，但被隔壁辦公室人聽見，他們見著耿致曄就告訴他有人找，可惜辦公室鎖了，沒法替他接電話。

    部隊首長沒找過耿致曄，他想到那通電話極有可能是葉煩的就呼葉煩。葉煩收到他消息便回電：“回來了？”

    “晚上回家?！?/br>
    葉煩：“自己開車回來嗎？要不讓警衛(wèi)員送你，晚上住咱家。大寶可以睡二寶屋里，讓他跟森森湊合一晚？森森的床寬睡得下?！?/br>
    耿卉卉出嫁后她用的空調(diào)就移到二寶屋里。大寶昨晚回來耿森森睡著了，為了不吵醒堂哥，大寶就睡他妹屋里。

    二寶打小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也不嫌她哥睡她的床。

    耿致曄道：“警衛(wèi)員確實(shí)不放心我自己回去?！?/br>
    葉煩：“那我回頭再買一臺空調(diào)，把小王隔壁的房子收拾出來？”

    “那還剩幾間客房？”

    葉煩想想：“還剩兩間。不過咱家也沒什么客人。就是有人來，你妹和二哥二嫂的房子不還空著?！?/br>
    “那你安排吧?！惫⒅聲峡吹酵逻M(jìn)來就掛斷電話。

    同事見狀打趣：“夫人吧？”

    耿致曄：“也有可能是首長?！?/br>
    “你一個人的首長?！蓖略谒麑γ孀拢皢巫涌匆幌??！?/br>
    耿致曄翻開看到各種武器，不禁挑眉：“這個時候送過來？”

    “極端天氣適合試新的?！笨斓揭荒曛凶顭岬臅r候，可不是極端天氣嗎。

    耿致曄道：“幸好不是今日就安排下去?！?/br>
    “不然沒法回去跟夫人團(tuán)聚？還說不是夫人?！蓖乱桓薄拔疫€不知道你”的樣子。

    耿致曄沒接茬，也沒早退。不過晝長夜短，他最后一個離開到家太陽還沒落山。

    耿森森在家，葉煩叫他安排警衛(wèi)員洗澡換衣服。

    飯后躲在舒服的空調(diào)屋里，耿森森也不想往外跑，其實(shí)也不敢，擔(dān)心一身酒氣回來被他叔收拾。

    耿致曄和兒子在后院打乒乓球，葉煩坐在后院果樹下看他倆玩兒。然而大寶玩一會就覺著沒意思：“爸，這球太小，換大球。”

    耿致曄：“籃球？擾民！”

    “足球啊。”大寶道，“足球突然加速很考驗心肺功能，這玩起來才有效果?！?/br>
    耿致曄：“那怎么判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