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協(xié)議上的服務(wù)內(nèi)容有點兒多，但我給出的報酬絕對比劉明全多得多?！?/br>
    說到這里，方嘉全忽然笑了。

    “我不喜歡劉明全。因為他的名字里面也有一個“全”字?！?/br>
    “我是一個非常獨特的人，我不喜歡與他人分享專屬于自己的東西?！?/br>
    “無論是已經(jīng)屬于我的，還是即將屬于我的?！?/br>
    “我知道你和我那個不爭氣的廢物弟弟之間存在糾紛?！?/br>
    “別用那種驚訝的眼光看著我。在我看來方嘉良就是個廢物。只要你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把他叫過來，任由你為所欲為。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蹂躪他，甚至一槍打爆他的腦袋?！?/br>
    “放心吧，只要是我承諾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對于方嘉全，想殺想剮是你的自由。我保證你在做完這些事情后可以安安全全走出這幢大樓，而且永遠不會有人以此為借口對伱進行追殺?！?/br>
    凌子涵保持著穩(wěn)定不變的站姿。

    必須承認，方嘉全說的這些話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心理觸動。

    長久以來，凌子涵對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身份定位，正在做著的各種事情以及行為，都有著非常清醒的理解和認知。

    我很強。

    但我不是傳說中一拳就能打爆地球的超人。

    我只想得到更安全的一個窩，所以我必須竭盡全力強化自己，甚至在荒野上建立專屬于自己的太陽城。

    為了達到目的，有些超乎道德標(biāo)準(zhǔn)的事情可以做，但必須劃出底線。

    “你想讓我擔(dān)任你的貼身護衛(wèi)？”凌子涵雖然提出問題，但他覺得這與對方想要區(qū)別甚大。

    方嘉全用寧定的目光注視著他。

    足足過了半分鐘，他才帶著客套化的微笑，緩緩地說：“如果你愿意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付錢。”

    凌子涵有些聽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方嘉全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濃郁：“我是通過我弟弟才知道有你這么個人。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我就對你產(chǎn)生了特殊情感?！?/br>
    他加重了“情感”兩個字的發(fā)音，凌子涵聽著也不由自主產(chǎn)生了一絲顫抖。他忽然明白協(xié)議上那些關(guān)于特俗服務(wù)的內(nèi)容為什么要用上刻意加粗的黑體字。

    方嘉全繼續(xù)著他可怕的語言，以及含義豐富的話語。

    “我喜歡女人，但我也不排斥男人。正如我之前說過的那樣，只要是漂亮和美麗的東西我都喜歡?！?/br>
    “我愿意為此付錢。”

    “我很高興你今天能受邀而來，這表明我們之間已經(jīng)就某些事情達成了一致。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擔(dān)心我在付款方面出現(xiàn)問題。有付出就肯定能得到回報，這是我長久以來的行為理念?！?/br>
    “這堵墻是可以打開的，里面有一張床，很大，很舒服。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甚至按照你的喜好在這里過上一段舒舒服服的日子。”

    “開個價吧！”

    他端坐在高背椅上，神情悠閑且淡然，仿佛掌握了絕對權(quán)力，對任何人都可以予取予奪的強大帝王。

    凌子涵早已想好了對策，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臄[明態(tài)度：“我要一套大型能源供給設(shè)備。”

    方嘉全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傲慢以堪比巖石的狀態(tài)徹底凝固。

    “大型能源供給設(shè)備？”他以極其緩慢的節(jié)奏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深深皺起眉頭，在思考與不解的極度困頓中反復(fù)打量凌子涵。

    過了很久，方嘉全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卻在幾秒鐘后忽然展顏再次露出微笑：“這就是你的拒絕方式？”

    能源供給系統(tǒng)是所有集團勢力共同認定的違禁品。方嘉全有理由認為這是凌子涵對自己開出的條件予以拒絕。

    畢竟市場上就算有錢也買不到這種東西，而且對個人而言，就算得到一座能源供給站也毫無意義。

    這玩意兒不能吃，也不能買，跟廢鐵沒什么區(qū)別。

    “我可以答應(yīng)做你的貼身保鏢，當(dāng)然保護期不能太久。二十四小時……最多不超過四十八小時?！绷枳雍沉朔郊稳谎?，答應(yīng)這種條件對他來說似乎有些犯難，只見他咬了一下嘴唇，那表情就像是受了委屈，卻因為現(xiàn)實逼迫不得不答應(yīng)來自別人的強求。

    “我的條件就是這樣：一座大型能源供給系統(tǒng)?！蓖ｎD了一下，他認真地問：“你就說能不能答應(yīng)吧？”

    不知道為什么，他說話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扭捏，神態(tài)也帶上了幾分不自然，仿佛十八歲少女正被中年怪蜀黍摟在懷里，心理極其抗拒，身體動作卻因為利益緣故被迫接受的那般場景。

    看到這一幕，方嘉全心中隨之萌生出喜悅，其中伴隨著幾乎是與生俱來的鄙視與嘲諷。

    類似情況他見過的實在太多了。

    人嘛，都有專屬于自己的尊嚴。

    可是在金錢面前，這種所謂的尊嚴毫無意義。只要砸下足夠多的金額，很多看似有尊嚴的人都會趴在地上如狗一般伸出舌頭舔你的鞋。

    方嘉全知道凌子涵是異能者。

    今天將其邀約過來，主要目的是商談相關(guān)的合作事宜。

    天盛集團雖然實力強大，也雇傭了幾個不同體系的異能者，但作為高端戰(zhàn)力，異能者永遠不嫌多。

    不得不承認，凌子涵在現(xiàn)實中展現(xiàn)出的誘惑力，遠遠超過照片。

    很嬌嫩，膚白美貌大長腿。

    雖然他是個男人。

    這是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法律不禁止男人與男人之間存在親密關(guān)系。舊時代是這樣，現(xiàn)在也如此。

    其實方嘉全自己也有些奇怪。

    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可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看見凌子涵的時候，方嘉全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彈簧柱狀體堅硬程度明顯超過超過正常情況，而且長度也挺立至超過正常尺度百分之三十。

    這不正常。

    方嘉全對此很驚訝。要知道就算是在最興奮的狀態(tài)下，無論硬度還是長度，刺激增幅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這也是他之所以保持斜靠姿勢，半躺在高背椅上的真正原因————只要站起來就會被凌子涵看見，暴露出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

    當(dāng)然身體反應(yīng)與雇傭協(xié)議無關(guān)，后者早在前天就已經(jīng)擬好，各種附加條款是直接套用集團的常用文本。被雇傭者肯定會對相關(guān)細則提出意見，下一階段談判由集團法務(wù)負責(zé)。

    方嘉全有理由認為凌子涵已經(jīng)同意這份雇傭協(xié)議。在能源供給系統(tǒng)這種違禁品與“半推半就”同意之間，唯一能產(chǎn)生強大粘合力的東西就是錢。

    只要砸出去足夠的錢，男人和女人都會心甘情愿脫掉褲子。這種事情無論舊時代還是現(xiàn)在都沒有變化，而且有著相同的內(nèi)涵。

    “好吧，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給你一座大型能源供給系統(tǒng)?！狈郊瘟即丝痰奈⑿φ嬲前l(fā)自內(nèi)心，他感覺自己正挑逗著一只可愛美貌的聽話貓咪：“你是我的貼身保鏢，護衛(wèi)時間最多不超過四十八小時……哈哈哈哈，請記住你說過的話?！?/br>
    按照他的理解，這是正常的，彼此之間的親密接觸時限。

    凌子涵也笑了：“現(xiàn)在就開始計時？”

    方嘉全覺得心里有一團火在燃燒，強迫著他忍不住有種想要立刻脫掉衣服的沖動：“沒想到你比我還急。”

    凌子涵臉上笑容依舊：“你好像有些恐懼？怎么，有人要殺你？”

    這話與調(diào)情絲毫扯不上關(guān)系。

    方嘉全愣住了，理智與冷靜壓倒了欲望：“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凌子涵用一種深奧的目光盯著他：“我這人有個習(xí)慣，既然已經(jīng)說好，口頭上的答應(yīng)也算是談妥了條件。浪費時間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我從現(xiàn)在就開始履行協(xié)議，等到護衛(wèi)時間結(jié)束，你就必須按照約定付給我相應(yīng)的報酬?！?/br>
    “等等！”方嘉全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他顯得有些急促，臉上下意識浮現(xiàn)出本能的怒意：“你明明答應(yīng)了我的要求……”

    “是的。”凌子涵毫不客氣將其打斷：“我答應(yīng)做你的護衛(wèi)。協(xié)議文本上就是這么寫的?！?/br>
    “護衛(wèi)，從字面上理解，就是保護委托人生命安全的意思?！?/br>
    “既然你能派人找到我，相信你已經(jīng)有了我的個人通話號碼。所以遇到特殊情況和危險的時候，你直接與我聯(lián)系就行?！?/br>
    說到這里，凌子涵笑道：“希望你記得剛才說過的話?！?/br>
    他隨手按下肩膀上的監(jiān)控器按鈕，電子揚聲器立刻播放出之前的談話內(nèi)容。

    “我的條件就是這樣，一套大型能源供給系統(tǒng)?！?/br>
    “好吧！我可以滿足你的條件，給你一套大型能源供給系統(tǒng)?！?/br>
    方嘉全已經(jīng)完全明白過來。

    他臉色鐵青，死死盯住凌子涵的眼睛里釋放出足以殺人的冰冷目光。

    “你這該死的騙子?！?/br>
    “我必須說一句，你的膽子真的很大?！?/br>
    忽然，方嘉全“格格格格”發(fā)出懾人的冷笑：“你以為這種口頭上的東西可以成為證據(jù)？你覺得只要有了這個我就必須服從？年輕人，你實在太天真了。”

    凌子涵絲毫不為所動：“那是你的想法。”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朝著房門方向邁出腳步。

    “你去哪兒？”身后傳來方嘉良充滿憤怒的尖叫。

    凌子涵沒理他。

    之所以決定來天盛集團看看，一方面是黑衣保鏢在公路上幫自己解決了麻煩，另一方面是想要嘗試著與其接觸。凌子涵深諳不能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道理。除了劉明全，他不反對有更多的合伙人。

    一句話，方嘉全的表現(xiàn)令他很失望。

    拉開房門的時候，凌子涵看到兩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鏢攔在外面。對方手里握著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他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想打架嗎？你們不是我的對手?！?/br>
    兩名保鏢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其中一個拿出通訊器呼叫支援。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里忽然傳來方嘉良帶有幾分嘶啞，音量卻明顯高于平時的喊叫。

    “讓他走！”

    保鏢立刻側(cè)身讓出足夠?qū)挸ǖ目臻g。

    凌子涵頗感意外。

    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坐在高背椅上的方嘉全，看到他神情陰冷，眼里依然透出足以殺人般的兇狠，卻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這種時候發(fā)聲觸怒對方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凌子涵同樣沉默著，轉(zhuǎn)身快步進入走廊，朝著不遠處的電梯而去。

    走廊上的腳步聲很快消失。

    方嘉全揮手示意保鏢將房門關(guān)上。

    他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原位，陷入思考。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凝神靜思，喃喃自語。

    為什么看到凌子涵的瞬間，自己居然自制力失控，腦海深處接連冒出充滿欲念的種種想法，甚至迫不及待忍不住立刻想要與對方發(fā)生親密接觸？

    凌子涵就像一個充滿無限誘惑力的發(fā)光體，只要他在場，方嘉全就無法正常思考。

    他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所以凌子涵主動離開，對方嘉全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他甚至有種非常奇妙的解脫感。

    到了方嘉全這個位置，男女情感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哪怕凌子涵長得再漂亮，只要按照他的圖片資料新造外形復(fù)制體就行。一個玩廢了就再造一個，反正不缺錢和不缺資源。性格灌輸之后還能給予自己全新的感受。

    方嘉全在腦海深處仔細思考過事情的全過程。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最初的用意沒有問題。集團需要異能者，只要凌子涵開出條件，商討之后雙方談妥便可簽約。

    好好的一件事，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還有，凌子涵為什么會提出“大型能源供給系統(tǒng)”這種古怪的要求？

    方嘉全在沉默中陷入了深層思考。

    ……

    乘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鉆進越野車駕駛室，發(fā)動引擎，帶著心中那股想要殺人卻得不到釋放的執(zhí)著怒意，凌子涵重重一腳踩下油門，車體如狂飆野馬怒吼著沖上斜坡，以狂猛無比的姿勢出現(xiàn)在馬路中央。

    飛速沖出去數(shù)百米，擺在旁邊副駕駛座位上的通話器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