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因為洛可可?！睅炻迓孱D了頓，“但我不是很確定你的目的，是……只是來帶她離開，還是想要為她報仇？”

    “這兩者有區(qū)別嗎？”

    “哦？”

    “我要帶可可走，如果有人打算阻攔……”

    “也就是說，蜘蛛不插手的話，揍敵客先生其實并不準(zhǔn)備為洛可可報仇？”

    “我應(yīng)該向你報仇？所以，你承認(rèn)是你殺了可可？”

    風(fēng)從伊爾迷身后吹向庫洛洛，撩起他額前的黑發(fā)，露出了下面一段白色的繃帶。

    除了說話時的聲音，還有映在視網(wǎng)膜上的身影，殺手收斂了自己的氣味，也沒有泄出一絲念壓——雖然就站在眼前卻給人一種并不存在的感覺，’落入圈套’的蜘蛛按了按劉海。

    “……你確定洛可可已經(jīng)死了么？”

    這個世界很大，無奇不有。

    一些人心臟長在右邊，即使左胸受了傷仍能活下來，更不用說生命力頑強(qiáng)的念能力者，哪怕失去一條手臂或一條腿也不會有什么致命的影響。

    但是。

    伊爾迷也慢慢抬起手，將被風(fēng)吹亂的一縷頭發(fā)撥回耳后。

    洛可可缺的不僅是雙手、雙腳，還有腦袋，還有他親手挖走的心臟，而排除尸體被事先調(diào)包的可能性……

    “你在等她復(fù)活？”伊爾迷偏了偏頭，“覺得這點傷……可以靠她的能力治愈？”

    “揍敵客對洛可可了解多少？”

    “不少……事實上，我想，還挺多的?！?/br>
    “那你是否有過這種感覺——”庫洛洛離開圍欄，向前一步直視著伊爾迷，“她不屬于這個世界，只是不小心迷路才遇到了我們，而現(xiàn)在……她成功離開了。”

    “成功離開了？”

    殺手身上始終平靜的氣息微動了一下，庫洛洛點點頭，又走近了一步。

    “你不這么認(rèn)為嗎？”

    他微笑著，邁出第三步。

    “還是說你有什么別的辦法?！?/br>
    第四步。

    “不用等待。”

    第五步……

    “能夠直接把她帶回來？”

    只剩最后一步，就算是抹滅了存在感的殺手也無法再給人虛幻的錯覺，庫洛洛終于停住了腳步。

    “是這樣嗎？如果是的話，那揍敵客和幻影旅團(tuán)之間還可以存在第三種關(guān)系?！?/br>
    伊爾迷·揍敵客解除了隱身。不再隱藏自己的體溫，肌rou活動牽帶起的氣流，呼吸時內(nèi)臟發(fā)出的聲響……從一個完美的殺手變成了一個沉默等待對方繼續(xù)說下去男人。

    庫洛洛友好地笑了笑，“伊爾迷，我們可以合作?！?/br>
    稱呼從’揍敵客先生’換成了’伊爾迷’，后者微妙地眨了下眼睛，似乎結(jié)束了長時間的思考，“合作是指？”

    “先來說說我的猜測吧?！睅炻迓宕瓜潞谏难劬?，輕聲開口，“你追上我們，最合情合理的目的是為洛可可報仇，但假設(shè)真的只是因為這個理由……你大可不必這么著急，等蜘蛛各自分開的時候再動手，成功率會更高。所以，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抬起眼睛，庫洛洛微笑著看向伊爾迷，“你有辦法找回洛可可，只是這個辦法需要對象物保持一定程度的完整才能實現(xiàn)，因此你才急著追上來，想要拿到蜘蛛手里的東西?！?/br>
    伊爾迷沒有說話，對庫洛洛的猜測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但沒有否認(rèn)，在這種場合差不多就等于承認(rèn)。

    庫洛洛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太陽xue上點了點。

    “大腦是人體獨一無二的器官，有人相信這部分具有情感和記憶功能的物體就是盛載靈魂的器皿……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合作，用其他手段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過這樣一來難免會多浪費一些時間……怎么樣，由我說服其他人將它暫時交給你，作為回報……”

    說到這里，他忽然停了下來，意思非常明顯——他要伊爾迷·揍敵客的保證或者說一個承諾，而后者幾乎立刻就給出了回答。

    “回報是給你個人，還是整個幻影旅團(tuán)？”

    刁鉆，甚至有些居心叵測的問題。

    庫洛洛卻像是事先已經(jīng)預(yù)料到伊爾迷會這么問一樣，馬上就搖了搖頭，“蜘蛛是一個整體，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br>
    ”那蜘蛛想要什么回報？”

    “蜘蛛想要的從來沒變過?！睅炻迓鍑@了口氣，“在薩黑爾塔，我向你提議過的……分享。包括情報，情報帶來的利益，以及那個裝情報的漂亮瓶子?！?/br>
    伊爾迷第一次聽到這個關(guān)于瓶子的比喻，但他似乎毫不意外，并沒有多此一舉地去確認(rèn)庫洛洛是什么意思。

    “可可以后會住在枯枯戮山，等她度過了適應(yīng)期……我可以安排?！?/br>
    “謝謝。”庫洛洛又補充了一句，“合作愉快?！?/br>
    東搖西晃的船艙里，奇術(shù)師的撲克牌塔仿佛不受重力影響般搭到了第三層。

    芬克斯坐在桌邊，一只手扶著玻璃瓶另一只撐著下巴，’惡狠狠’地瞪著自得其樂的紅發(fā)男人，“喂，你一直在弄的那是什么玩意兒？”

    “這個嗎～”西索的動作停了一下，“是可以讓我保持冷靜的魔法哦～”

    “怎么都不會倒的？你的能力？”

    強(qiáng)化系似乎是無聊到了忍耐的極限，就算是和西索也愿意捏著鼻子聊上兩句。后者不置可否地嗯哼一聲，掌心翻轉(zhuǎn)向下，而原本夾在指間的撲克牌……吊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