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緋雪之夜】（二十三）謝幕儀
第三百零二章【緋雪之夜】（二十三）謝幕儀式？! 金色的斗氣光芒仿佛印照在了每個人的身上臉上，大殿之中，一片金光燦爛！ 陳道臨此刻卻已經(jīng)全身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直到了此刻，他才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位皇帝陛下，可以自始至終的保持如此鎮(zhèn)靜，如此淡定！哪怕是面對叛軍逼宮，哪怕是面對刀劍如林，哪怕是面對眾叛親離，哪怕是面對山窮水盡······而這位皇帝陛下，卻依然始終保持著這樣冷漠而威嚴(yán)的姿態(tài)！ 他的底牌……便是…… 圣階！ 除了震驚之外，陳道臨內(nèi)心深處更有一絲淡淡的慶幸。方才他因為一種沖動，而站在了已經(jīng)山窮水盡的皇帝身邊，一方面是出于道義：這位陛下一直對自己很是不薄。而另外一方面，也是被當(dāng)時暴風(fēng)軍的這一干年輕軍官的忠誠血勇所感染。 無論是胖子卡曼還是羅小狗，都是自己的朋友，此時此刻，陳道臨畢竟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會沖動，會熱血！會不顧理智！ 也許，如果他年紀(jì)再大上十歲，或許會變得狡猾一些，會變得世故城府一些。也許就會和在場的那許許多多貴族一樣，悄悄的躲到大殿的角落里去，尋求自?！?/br> 可是，他心中如何不忐忑，如何不惴惴？ 直到此刻，當(dāng)皇帝陛下終于亮出了最大的底牌之后，陳道臨的心，終于篤定了！ 圣階！圣階！??！ 和陳道臨的面色復(fù)雜不懂，哥特為首的暴風(fēng)軍的年輕軍官們，包括了卡曼和羅小狗在內(nèi)的諸位，人人都是滿臉震驚，驚喜，以及····…振奮?。?/br> 士氣陡然高昂起來！人人都扭過頭來·滿臉洋溢著崇拜之色，盯著他們效忠的這位帝王，這位君主！ 一個圣階，就足以抵定乾坤！就足以傲視群雄·足以睥睨一切！ 一個圣階，或許還無力殺盡這滿城上萬的叛軍！但是卻足以自保！ 甚至必要的時候，一個圣階足以殺出重圍而去！ 只要皇帝陛下活著，那么這座牢籠就成為了一個笑話！圣階強者，誰能擋他的鋒芒？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在萬軍之中取人首級！只要陛下出手?jǐn)貧⒘讼Ｂ暹@個叛軍首領(lǐng)，那么······ 大勢·已定?。?/br> 再無翻盤的可能！！ 那些之前悄悄的躲避在了大殿各個角落里的貴族們，此刻心中除了震驚之外，便很快生出了懊悔！ 已經(jīng)有不少見機快的·早就悄悄的從角落里冒出了身子來，試圖往大殿前方擠去。有方才痛哭流涕，甚至向叛軍哀嚎求饒的，此刻更是恨不能狠狠的抽自己幾個耳光！ 只是想起方才陛下站在那高高的臺階上，用冰冷的眼神掃過全場時候，看著自己這些人遠(yuǎn)遠(yuǎn)躲開，皇帝眼神里那一絲嘲弄和冰冷···… 現(xiàn)在想起這些，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覺得心如寒冰?。?/br> 完了······陛下看來是不會垮臺了！那么今晚之后······自己的富貴·恐怕…… 阿克爾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已經(jīng)墜入深淵！ 他背棄了羅林家的榮耀，背棄了自己一個帝國軍人的榮譽，甚至當(dāng)面和自己的父親撕破了臉……只希望以這次最大的冒險來換取…… 而如今·那位站在前面，全身金色斗氣勃發(fā)的皇帝······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扎進了阿克爾的心臟！將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野心，所有的……一切！都撕成粉碎??！ 一個圣階······他，他···｀··他??！他居然是圣階?。?！ 阿克爾只覺得身子晃了晃，手里的劍幾乎都已經(jīng)捏不住，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存在，恐怕就險些當(dāng)場丟掉長劍，跪坐在地上了。 帕寧的臉上還有血跡·似乎也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眼神看來·帕寧的目光晦澀，仿佛已經(jīng)毫無任何波動······ 和旁人不同！如果說對于旁人而言，圣階只是一個存在于傳說之中的詞語，人們談?wù)撝械囊粋€威懾的存在……那么，對于帕寧而言，至少在此刻，在這個大殿之中，恐怕沒有誰是比他更清楚一個圣階高手的強大之處！ 他師從帝國大劍師卡奧，他的老師便是那位號稱帝國唯一的一個圣階高手的人！帕寧跟隨卡奧多年，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圣階高手的強大之處！更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更明白，當(dāng)面對一個圣階高手的時候，普通人是何等的渺?。∵@實力差距的鴻溝，是何等的巨大！何等的無法跨越！?。?/br> 甚至可以說，當(dāng)皇帝身上爆發(fā)出那帕寧最陌生也最熟悉的金色斗氣的時候，帕寧的心就已經(jīng)徹底了冷了！徹底的涼了！也徹底的···…死了??！ 他很清楚，縱然自己已經(jīng)是高階武者，但是在面對身為圣階的那位老師的時候，自己就算是全力而為，甚至都無法抵擋老師的一劍！！ 這便是凡人和圣階的差距?。?/br> 面對圣階，縱然你有上萬雄兵，也不過是螻蟻，是土雞瓦狗！ 圣階一劍之威，絕不是凡人能抵擋的！ 一個圣階，或無法殺光上萬的軍隊，但是同樣，千軍萬馬，也絕別想擋住個圣階的來去自如！！ 這個皇帝，今天是沒有人可以困死他了！ 除非······ 除非自己的老師卡奧出手前來？ 但是帕寧更清楚，希洛能請動卡奧出手幫忙端掉皇宮之中的魔塔，就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 對于自己那位心高氣傲，而且生性桀驁不馴的老師而言，什么皇位江山，都是浮云一般的存在！說動卡奧出手，一方面是因為這位大劍師欠下的一個人情，而另外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位圣階高手對于可以親身試試羅蘭帝國千年來皇室最大的隱秘，那座魔法陣的威力，而動心了！ 如果沒有這些條件·就算自己是卡奧的弟子，這位老師也絕不會參與到這場政變之中來的。 這局勢已經(jīng)定了！ 再無翻盤的可能?。?/br> “怕了么？” 希洛的這句話，聲音很輕，仿佛是在質(zhì)問·又仿佛是在嘆息。 此刻在希洛身邊的是帕寧。 希洛的這一句輕輕的話語，似乎是對帕寧說的，又仿佛是···…自言自語？ 帕寧挪過眼神，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希洛的眼神變化。 這位親王殿下的眼神，不再如同之前的那么鎮(zhèn)定，那么冷漠。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種強烈的……動蕩？ 是的·希洛的眼神里，有一絲敬畏！ 這并不奇怪，任何人在面對一個圣階高手的敵人的時候·產(chǎn)生畏懼都是最最正常的反應(yīng)。 可是讓帕寧意外的是，希洛的眼神里，并不只有畏懼！ 還有……激動？ 是的，就是激動??！ 就仿佛一個賭紅了眼睛的賭徒，終于看見了對手最后一張底牌！ 哪怕是賭局勝負(fù)未明。不！哪怕賭局已經(jīng)輸了！ 但是終于逼得對手掀出最后一張底牌，身為一個瘋狂的賭徒，此刻卻依然是值得激動的??！ “怕了么？” 在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大廳里，希洛的這句話語，清晰之極！ 自問？質(zhì)問？嘆息？感慨？ 還是……絕望？ 就在帕寧發(fā)怔的時候·希洛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 這個時候，帕寧才感覺到希洛的眼神射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在問我？ 帕寧嘴角擠出一絲苦澀來。 “怕？”帕寧低聲搖頭：“自從我選擇做這件事情，就沒有想過害怕了。即便是輸……不外就是一死而已?！?/br> 希洛聽了這話·他點了點頭。 這位親王殿下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滿意。 然后……他笑了。 “你沒說實話?！毕Ｂ遢p輕嘆息：“世間之人，即便是再如何薄情寡義的·總對這個世界有些牽掛。說不怕，不過是自欺的言辭罷了。說到底，在絕望的時候，人，總是會怕的?！?/br> 說著，希洛居然輕輕的拍了拍帕寧的肩膀：“不過你能說出這些話，已經(jīng)很是不錯了?！?/br> 然后·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仿佛在苦笑：“其實·不怕你笑話，此時此刻，我也在怕。 “你怕什么?！?/br> 說話的是皇帝。 馬爾希＝奧古斯丁一劍在手，金光勃發(fā)，猶如一位神靈站在眾人面前！他那威嚴(yán)的臉上，更是仿佛籠罩了一層神光！ “我當(dāng)然怕！！” 希洛仿佛忽然激動了起來，他猛然跳了起來，嗓音都已經(jīng)嘶啞了，大聲吼叫咆哮起來！ “我怕！我怕失??！我怕自己輸?shù)靡粩⊥康兀?！我更怕死！??！我怕日后史書之上，寫下我的時候，把我說成是一個愚蠢狂妄而混蛋的篡位者！是一個記錄在史書上的小丑！！我更怕······我怕別人笑話我！我怕別人說我怕！！” 最后這句“怕別人說我怕”卻讓站在一旁的陳道臨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而希洛此刻的眼睛卻已經(jīng)紅了！ 他指著距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皇帝，大聲喝道：“哥哥！哥哥??！哈哈哈哈?。。ゴ蟮幕实?！聰明的皇帝?。〗苹幕实郏。?！你的城府是如此之深??！今晚到了這一刻，你的將士已經(jīng)為你幾乎流盡了鮮血??！你可以一直隱忍，看著那些忠誠你的將士流血死去！看著這些被你一個個試出了忠誠的貴族們露出本來面目！你依然這么沉得住氣??！直到最后，你才掀出你最后的底牌！哈哈哈哈！好大，好大的一張底牌?。。∈ルA??！你居然是圣階??！偉大的帝國皇帝陛下，你居然是圣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用今晚這么許多人的死，這么許多人的流血，試出了我！試出了阿克爾！試出了這么多的人心??！你這個冷血殘忍的混蛋??！混蛋?。。 ?/br> 皇帝輕輕一笑，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弟弟：“哦？已經(jīng)歇斯底里了么？希洛？” 希洛身子一震，然后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他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臉，狠狠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龐：“現(xiàn)在呢？哥哥！你最大的底牌已經(jīng)拿出來了！我承認(rèn)！這張底牌很大！比今晚我妁糍一張牌都大??！那么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是憑借你的這把無雙利劍，從這里殺出去？然后出城后·召集勤王大軍來，將所有叛逆殺個血流成河？還是···…啊不，你不會這么做！哈哈哈哈！！我了解你的性子，我太了解你了！你絕不會這么做??！” 希洛慘笑著·瘋狂的笑著，他指著皇帝的臉：“正如我說的，你是一個好皇帝！你是一個非常英明非常好的皇帝！雖然一個好皇帝，就絕不能使一個好人！你不是好人！但你卻絕對是一個出色的好皇帝！所以你絕不會這么做?。∧惴堑粫阉械倪@些叛逆全部斬盡殺絕，恰恰相反，事后你還會彰顯你的仁慈！你的寬厚！！阿克爾是死定了，但是這些雷神之鞭的將士·你絕不會全部屠戮殆盡，你會留著他們的命，發(fā)配邊疆？草原？北方苦寒之地？還是留著去做工役苦力？ 總之你會為了彰顯你帝王的偉大·留下許多許多人的姓名！！這樣史書上才會把你雕飾成一個仁慈寬厚的君主?。?/br> 你不需要殺了所有人，你不需要再做這些事情！ 今晚你已經(jīng)試探出了所有的人心??！這些人！這大殿里的人，每一個你都試探出來了?。∵@些貴族，他們將來只會被你漸漸的排擠，慢慢的邊緣化，驅(qū)逐出帝都，驅(qū)逐出帝國的權(quán)利核心！你會換上一批你信任對你忠誠的人?。∽屛也虏?，你甚至不會怪罪羅林家！你還會重重的安撫羅林家??！哈哈哈哈哈哈！對不對??！” 皇帝不說話。 希洛忽然止住了笑聲，目光驟然收縮·緊緊盯著皇帝，一字一字，冷笑低聲道：“所以·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了我！” 皇帝的劍已經(jīng)舉起，劍尖指著希洛。 金色的斗氣燃燒著·劍尖卻穩(wěn)定如磐石一樣。 皇帝看著希洛，緩緩點了點頭：“那么······你現(xiàn)在又打算怎么樣呢？束手就死？抑或是……垂死掙扎？” 希洛看了看面前的劍尖，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皇帝，他的面色蒼白，眼睛里的那兩團火焰，卻似乎越燒越旺。 “你是不是認(rèn)為，到了此刻·我應(yīng)該束手就擒？或者是······干脆自裁在你眼前呢？哥哥？” 希洛輕輕的笑著，然后他搖頭·低聲自語道：“似乎······看起來，我也的確沒有什么其他的路可以走了?！?/br> “死吧?！被实勖嫔?，淡淡道：“你死了，很多人可以活。如你所說，我是一個好皇帝，我也會做一個好皇帝該做的事情。你死了，我會留下許多人的姓名，哪怕是虛情假意也好。” “可我是一個篡逆者啊，我親愛的哥哥！”希洛低聲的笑著，他笑的不可自抑的抖動著雙肩：“我可以為了這個皇位，將皇室最大的隱秘魔法陣都賣給外人！我就是這么一個自私的人，為了一己之私，我哪里會管別人的死活？笑話······你讓一個自私的人，此刻卻要無私的死去？以全別人的性命？哥哥……你自己要做偉大，可難道也以為別人都一樣偉大么？” 說著，希洛腳下退后了兩步，用力咬著牙，他冷冷道：“要我死，可以······你親手來取吧！我就在大殿外等你！我等著你親手用劍刺穿我的心臟??！我就在大殿外，在廣場上，在我的將士的注視之下，等著和你最后的對決！” 他揚起手里的長弓，輕輕一撥弓弦，弓弦發(fā)出嗡的一聲，然后希洛就這么豁然轉(zhuǎn)身，掉頭朝著大殿外走去！ 他毫不遲疑的將自己的后背，毫無任何防備的交給了皇帝，似乎深信皇帝絕不會背后偷襲他！ “…···想要一個體面的謝幕儀式么？”皇帝喃喃自語，然后也抬起頭來，緩緩的走了出去。 走了幾步，他忽然又站住了，回頭看了看身后的諸人，又用眼神掃過整個大殿。 “今晚這個新年，好精彩?！?/br> 這句話似乎是嘲弄，似乎是感嘆。 而讓人意外的是，皇帝居然最后眼神落在了陳道臨的身上。 “小達令，有沒有興趣站在最近的前排，看完這場演出的謝幕儀式 （很抱歉斷更了十幾天，我出了點事情，具體的什么不想說，當(dāng)然了，家庭很和睦，父母也很健康。只是別的就不想多說了。好在已經(jīng)基本過去了。在大年初一恢復(fù)更新，也算是希望在過年的時候能表達一點歉意吧。 此外，我初二要陪老婆回老家探親，還得再斷兩更，所以初四才能再次更新。初四之后，我會盡力恢復(fù)狀態(tài)，盡量保持一個穩(wěn)定的更新節(jié)奏吧。 很多罵聲，我都知道，只是自己的事情沒解決完，無心碼字，也沒法碼字。斷更大家很惱火我明白，對于我來說，其實斷更就意味著沒有收入，試想，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和錢過不去呢？這話算是大實話了吧。 好了，不多說了，先祝大家，馬年大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