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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離開

    綜藝結(jié)束的片尾曲還在回響,秋安半躺在沙發(fā)上,遙控器在指間漫無目的地切換。

    她的眼神帶著些許慵懶,時不時掃過屏幕,嘴里嘟囔著“這個看過,那個沒意思”。

    今天是酒吧暫時離職后休息的第一天,緊繃許久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想到還有幾天才要返校,整個人都陷進了綿軟的沙發(fā)里。

    她發(fā)誓要把之前錯過的劇集都補上,此刻連指尖劃過遙控器的動作,都透著一股肆意放松的愜意。

    “安安...”  身旁傳來樊青低沉又欲言又止的聲音,尾音在喉間打了個旋兒,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意。

    他修長的指尖深深陷進沙發(fā)柔軟的絨布里,骨節(jié)凸起。頭頂?shù)牡鯚粼谒咄Φ谋橇荷贤断落h利的陰影,將墨藍色的眼眸襯得愈發(fā)深邃,那里面像是被風(fēng)暴席卷過的深海,暗涌著洶涌的不舍與糾結(jié),眼尾泛起微微的紅意,像是被揉碎的晚霞,又像是即將決堤的潮水。

    秋安腦中的警鈴?fù)蝗豁懫?,自從海邊那次,電話那頭樊青奇怪的語氣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的端倪了,他一如既往的做著‘家庭煮夫’。

    秋安假裝沒察覺,輕  “嗯”  一聲轉(zhuǎn)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藏在白色T恤下的肌rou線條緊繃,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輪廓,領(lǐng)口處撐得微微鼓起,整個身子有點顫動。

    他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兩下,像是在艱難地吞咽著什么,再次開口時,聲音沙啞,帶著壓抑,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那雙墨藍色的眼眸牢牢鎖住她,睫毛微斂卻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青,卻仍用指腹輕輕蹭過她手腕,聲音沉得像是裹著砂紙:

    “我會早點回來的,安安在家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一把將秋安擁進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下巴抵在她發(fā)頂,牙齒輕輕咬住一縷發(fā)絲,呼吸灼熱又急促,

    guntang的呼吸砸在秋安頸間:“我不在的時候,不許生病,要好好吃飯...不許讓別的男人靠近你!”

    臉頰不斷蹭著她的秀發(fā),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仿佛這是他最后的救贖,要將她的味道刻進靈魂深處,連胸腔里的心跳都在叫囂著不舍,

    “我會想你,每時每刻。”

    秋安輕輕回抱住,指尖搭在他后背的緊實肌rou上,腦子里思索的卻是任務(wù)。一個半月的朝夕相處,不過是她完成任務(wù)的漫長時間,兩人過的幾乎可以說是比夫妻還要像夫妻了。

    系統(tǒng)卻始終靜默如死水,無論她如何配合這場虛假的甜蜜戲碼,成功提示音都像遙不可及的海市蜃樓,進度條依舊頑固地停滯在原點,甚至她連進度條完成到哪都不知道。

    她將臉靠在樊青頸窩,呆呆的望著前方,他身上縈繞著潮濕巖石混著松針的冷冽,像暴風(fēng)雨前的森林,暗涌著令人不安的危險氣息。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手掌上留下暗紅的印記,內(nèi)心的煩躁如同煮沸的開水翻涌。對著系統(tǒng)的咒罵早已耗盡她的耐心,如今只剩下的疲憊。

    他既然提出要離開,劇情進行到這,自己也只能順勢而為。畢竟已知的攻略對象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兩人在同一個地方還真不好施展,不過奇怪的是這十幾天都沒看到過余硯舟再來酒吧,對于這二號攻略者目前來說也是挺被動的。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秋安悶悶地聲音在樊青耳邊響起。

    樊青拿起他那特殊的手機,將調(diào)整好的倒計時頁面抬起給秋安看......

    “個十百千...,這是時間?”

    “從現(xiàn)在開始算起的  2246.4  個小時之后,我就會回來。”

    “安安,等我。我會處理好一切,重新回到你身邊,到時候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屏幕漸漸的暗淡下去,再次亮起時,屏保是兩人在海邊的親密合照,秋安輕笑指點,樊青僵硬地比著耶,兩人笑意璀璨,浪影與夕陽凝在瞬間。

    隔天清晨,秋安朦朧著睜開眼,旁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秋安伸手一模,床上的余溫都已經(jīng)沒有了,他應(yīng)該離開挺久的了。

    輕拍了一下臉頰,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家里的奶奶和弟弟應(yīng)該在來的路上了。一骨碌爬起來......看著桌子上已經(jīng)涼透的早餐,以往廚房那處常站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心中也不免一陣悶感涌上。

    -

    “奶奶呀,您就聽醫(yī)生的話,安安心心做檢查,別瞎cao心?!?/br>
    秋安將奶奶的胳膊往自己臂彎里攏了攏,掌心輕輕拍了拍老人布滿老年斑的手背。

    目送奶奶被推進治療室,秋安剛在金屬長椅上坐定,就撞上秋明君灼灼的目光。

    “jiejie,你到底去哪了?哪來這么多錢?”  少年的聲音里裹著懷疑的刺,更多的卻是壓得睫毛發(fā)顫的心疼。

    從幾天前那筆五位數(shù)的轉(zhuǎn)賬打進奶奶賬戶,他攥著繳費單在醫(yī)院走廊來回走了二十圈,此刻終于繃不住開了口。

    秋安的指尖在膝蓋上蜷了蜷,喉間滾過海浪般的鈍響。

    她望著走廊盡頭忽明忽暗的指示牌,抬手推了推弟弟的肩膀,指腹觸到他校服下比同齡人偏瘦的肩胛骨,陽光從百葉窗斜切進來,在她眼底碎成一片白浪,終究沒說出那些個藏著霓虹與曖昧的每個夜晚。

    “就是去酒吧打工時碰到場子出狀況,拿了賠償款,加上那邊底薪高、客人賞錢也能分點,七七八八加起來就攢了這些啦!”  她晃著手機里的轉(zhuǎn)賬記錄,眼尾沾著蜜似的笑。

    秋明君的質(zhì)疑漸漸松了力道。

    秋安將他肩膀攬進臂彎,指尖蹭過他校服領(lǐng)口:“你看,錢賺到了,書能讀了,奶奶也能做檢查了。我已經(jīng)辭了那邊的工作,大學(xué)做兼職一樣穩(wěn)當(dāng),再拿上獎學(xué)金……”  她眼里晃著碎光,勾勒著未來的輪廓。

    “jiejie,以后有事我們商量著來,別再去那種地方了,太危險?!?nbsp; 秋明君喉結(jié)滾動,

    秋安忽然意識到他已比jiejie高出半頭,少年人肩線挺括,像棵急于擋風(fēng)的小白楊。

    “暑假我兼職賺了錢,這學(xué)期生活費你別cao心了?!?nbsp; 他別過臉,耳尖卻泛紅,手指在褲兜捏緊了,陽光從門框斜切進來,將他單薄的影子拓在地板上,像片努力舒展的新葉。

    秋安從弟弟手中拿走繳費單,指尖掠過他攥得發(fā)皺的邊角,

    “我去繳費,奶奶那邊有情況隨時打給我?!?/br>